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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惡用見鬼的眼神看著唐遠,竟然跟他服軟了,看來唐家的形勢比外界想像的還不樂觀。
不然這傢伙不會低頭。
唐遠沒管蔣惡怎麼想,他希望對方儘快走,趕緊走,因為自己站不下去了,腿肚子發抖,氣得他又在心裡把那個男人罵了一遍。
蔣惡如他所願的走了,本來就是莫名其妙過來的,再待下去,只會更加莫名其妙。
坐進車裡,蔣惡撥了個號碼,“去我那兒等我。”
那頭的張楊一會有個發布會,他為難的說,“現在?”
“就現在,”蔣惡不容拒絕的說,“記得把自己洗乾淨。”
張楊不能跟蔣惡發火,就把火撒到公司給他請的小助理身上。
小助理戰戰兢兢,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張楊腳上穿的低幫皮靴,襯的他腿很修長,蔣惡卻不喜歡,說他穿皮靴沒有運動鞋好看,他就記下來了,每次過去前都特地換上運動鞋。
這會兒張楊把運動鞋丟到腳邊。
小助理會意的蹲下來給他把皮靴拉鏈拉下來,脫了皮靴放到一邊,換上運動鞋。
張楊給經紀人打電話請假,經紀人知道他身後的金主是明宇的少東家,對他很客氣,沒少給他灌輸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還舉了娛樂圈裡的不少例子。
有的成功了,飛黃騰達,做了家喻戶曉的大明星,或者是拿錢去搞投資,日子過的風風火火。
有的很悽慘,什麼都沒撈到,還惹了一身病。
聽著經紀人的說教,張楊心煩氣躁,他隨意的一瞥,視線落在給他穿鞋的小助理身上,心裡忽然就舒坦了。
付出再多代價,忍受再多噁心的事情,為的還不就是成為人上人。
離開化妝間的時候,張楊把身板挺的筆直,又冷又傲,一成不變的老樣子,像是永遠都不會變。
一番溫存過後,蔣惡讓張楊給他點菸,“你進娛樂圈了,跳舞的時間就不多了吧?”
張楊看得很開,他淡淡的說,“有得必有失。”
“你不是從小就學跳舞嗎?”蔣惡伸過去一條腿,從腳勾起張楊的下巴,“現在跳不了了,不難過?”
張楊說還好,“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蔣惡不知道想什麼呢,他把煙塞張楊嘴裡。
張楊的眉心一蹙。
蔣惡笑的很惡意,“嫌我噁心?剛才吃我口水不是吃的挺開心嗎?”
張楊的臉部肌肉動了動,把煙咬住了,閉著眼睛抽了一口,再緩緩的從口鼻里噴出一團煙霧。
儘管如此,還是能看出他的不甘,以及遭到羞辱的憤怒。
卻不知自己身上就那根傲骨最迷人,越是傲,別人就越想搓兩下,啃兩口。
蔣惡踢踢他說,“跳個舞給我看看。”
張楊看了自己的金主一眼,眼神挺冷的,語氣也有點像是裹了層冰,“蔣少,我全身頭疼,跳不了,下次吧。”
蔣惡看他那樣兒呼吸就重了,罵了聲操以後把人往懷裡一摟,將那個字變成了動詞。
跳舞的腿都劈的很開,張楊基本功紮實,怎麼劈都很輕鬆,蔣惡讓他劈了好幾個鐘頭。
張楊臨走前說,“昌源路有家店的牛排不錯。”
蔣惡說,“帶你吃去。”
張楊清俊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那家店唐遠常去,等唐氏一倒,就別想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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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著午飯的唐遠打了個噴嚏,還好他及時把頭偏開了,不然面前的幾個菜都要遭殃,他吸吸鼻子,問吃著白蘿蔔的男人,“你剛才說到哪兒了?”
裴聞靳重複下午的行程安排。
唐遠把勺子丟碗裡,“我知道我爸忙,不知道這麼忙,半天時間我總共都沒喝完一杯水,就那麼幾口,大多還都是冷的。”
他抿了抿沾了點菜油的嘴唇,“你給我弄個行程單吧,一條一條列好列印出來貼辦公桌上,不然我會忘記。”
裴聞靳給他夾了兩塊西蘭花,“吃飯。”
唐遠撥了撥西蘭花,沒敢吃,“西蘭花好消化嗎?”
裴聞靳撩起眼皮。
唐遠屏住呼吸,男人的眼睛本來就極黑,一眼不眨的看過來,充滿了難以形容的威力,他感覺自己就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幹嘛啊?”唐遠受不了的拍他一下,“你沒上網做功課?”
裴聞靳的瞳仁里有異樣的光亮,“做了。”
唐遠繃著臉,“那西蘭花我能吃嗎?”
裴聞靳說,“能吃。”
唐遠這才把西蘭花夾到嘴裡,聲音模糊的說,“我還沒問你呢,昨晚你從哪兒變出來的那一盒東西啊?”
沒等到回應,他抬頭一看,對上了男人狹長的眼睛,心臟猛地一下狂跳起來。
裴聞靳撫了撫少年起伏不止的後背,“路上買的。”
唐遠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這男人昨晚在外頭受了刺激,回來就發瘋了,他咽下嘴裡的食物,“你下午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心臟?”
一粒藥沒吃,還超長待機,把他給嚇的不輕,生怕中途突然倒下來。
裴聞靳說不需要,他幾口就吃完了,模小貓一樣一下一下摸著少年的頭髮。
唐遠把西蘭花吃掉,扒拉了一點飯就擱下了碗筷,冷不丁的聽到耳邊響起聲音,“明宇的少東家來找你這件事,你什麼時候跟我提?”
他瞅男人一眼,“沒什麼好提的。”
裴聞靳說,“他喜歡男的。”
“你少說了一個字,不是喜歡,是睡。”唐遠聞到了老男人身上的醋味,“女的他也睡。”
裴聞靳捏著少年後頸一塊皮膚,漫不經心的摩挲,“不要再單獨跟他見面,你打不過他。”
唐遠沒反駁,也沒多問,“噢。”
裴聞靳親著少年白皙的耳廓,薄唇細細的磨蹭。
唐遠有點癢的躲開,耳朵上一痛,他嘶了聲,“我跟何助理說我得了痔瘡,耳朵上多了個印子,她問我了,我怎麼說?”
裴聞靳沉沉的吐息,“就說是我咬的。”
唐遠抽了抽嘴,一晚上過去,這男人黏上他了,確切來說,看他的時候眼裡都有火苗在跳。
裴聞靳把臉埋在少年的脖子裡,深深的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眼底儘是一片深沉到可怕的占有欲。
唐遠望著落地窗外的天空,灰濛濛的,零星有雪花飄落,他抬起兩條手臂環住男人寬厚的肩背,仿佛為了找到安全感似的收緊了力道。
下午唐遠忙裡偷閒的給林蕭她大哥打電話,完了又給杞縣那邊的派出所打,給他派過去的那批搜索隊的頭兒打,其實他知道打不打都一樣,要是有進展,他們都會第一時間通知他。
沒通知就是沒進展。
杞縣是重災區,傷亡人數還在統計。
不知道怎麼了,唐遠就是感覺他爸現在人不在杞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