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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傻子,你有什麼理想嗎?”
“啊?”大傻子似乎有些懵,他摸摸身上的衣服,沖木沐傻笑著說:“理想啊,沐,我沒想過呢。”
豆沙從包里找出酸梅粉,靠在柜子邊撕開袋子口拿出小勺子慢悠悠的吃著,目光瞅著大傻子,似是在琢磨著什麼。
“沒有理想,那活著多沒勁啊。”木沐又拿出兩套秋衣秋褲,幾雙新襪子,一雙棉鞋,毛衣和毛褲放在chuáng上,用手拍拍:“鞋子跟毛衣毛褲你都試試,我是按照你去年的尺碼選大兩號買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大傻子盯著chuáng上的衣服,眨了眨眼,在誰也看不到的地方淚水還是沒忍住,落在衣服上,他快速的吸了口氣,臉上又掛著傻傻的笑容。
衣服很合身,大傻子一件件疊好收起來,坐在chuáng邊,沉默著不知道想些什麼。
木沐颳了一下豆沙的鼻尖,揉著豆沙的頭髮笑道:“還好聽了你的意見,要是按照我挑的尺碼買的話,大傻子穿了准要小不少。”
“哥,你以後不能總是揉我頭髮,我會長不高的。”豆沙氣鼓鼓的躲開木沐的爪子。
木沐笑呵呵的又抱起豆沙一陣亂揉。
頂著大雪揣著兩兜糖出去跟村西邊幾家打了招呼,回來的時候,木沐兜里裝著鹹鴨蛋跟一小罐醃蘿蔔,晚上和麵攤了餅,煮了一鍋小麥糊,三人吃的飽飽的。
“沐,我回去了啊。”大傻子撐著拐杖就要起身。
“回去?外面下大雪,你那間屋子根本沒法住,你就睡那張chuáng。”木沐直接把拐杖放到一邊,又拔開水瓶塞子倒滿開水遞給大傻子,溫聲說:“我把剩下的被子鋪竹chuáng上,跟豆沙睡那上面就行。”
大傻子一聽就急了:“沐,竹chuáng很小呢,寒氣又重,我還是回…”
“豆沙擠我懷裡睡可以的,實在不行就讓他趴我身上。”打斷大傻子的話,木沐說完就走到院子裡放雜物的小屋把竹chuáng搬出來用抹布擦gān淨又從衣櫥里拿出被子鋪上去,下面多墊了一些gān糙,躺上面也不硌應。
電視還是老樣子,除了木沐誰也整不好,當然,木沐還是那幾個老動作,先使勁拍,乍一看就是亂拍,其實也是有學問的,再就是把天線|拔|出來仔仔細細的擺弄,全方位的摸索。
“哥,剛才一下子能看到裡面的人了。”豆沙在後面喊著。
大傻子在一旁確定的說:“我也看見了。”
木沐一鬆手就不清楚了,除非用手一直托著,最後沒辦法就拿了瓷罐墊上面才勉qiáng能看。
三人看了一會電視,多半是豆沙在看,大傻子最先扛不住爬上chuáng,很快的就打起了呼,木沐也有點困了,他打著哈欠關了電視,匆匆的脫了衣服掀開棉被躺進去,寒冬臘月真不是一般冷。
豆沙像只小貓一樣在木沐懷中拱著,跟冰塊一樣的腳被木沐夾在兩腿中間,給他捂著。
“乖,別亂動,被窩裡的那點熱氣又要沒了。”
木沐把豆沙的雙手塞進自己的懷裡,瞬間就被那股冰冷給激的打了個抖,他忍著皮膚上傳來的涼意,輕聲問:“還冷嗎?”一到冬天小屁孩手腳就跟從冰窖里拿出來的一樣,就算在熱水裡泡過也不頂用,一會就又冷回去了,體寒這毛病怎麼也不見好,還好他沒這毛病,不然就沒辦法給小破孩焐熱了。
“不冷。”豆沙拿手指在木沐肚臍上戳戳,嘟囔道:“哥,我睡不著。”
“聽話,明天還要早起呢。”木沐單手撐著下顎,另一隻手輕輕的摸著豆沙的頭髮,嘴裡哼著熟悉的歌兒,聲音溫柔,目光寵溺。
頭頂的聲音像是有種魔力般能讓豆沙靜下來,他拱到木沐身上,抱著木沐呼吸逐漸平穩起來。
“沐……別站河邊,快過來。”黑暗中大傻子的聲音夢囈般響起,似是在做什麼夢,眉頭緊緊的擰著,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緊張和冷峻。
側頭看向chuáng上躺著的青年,有什麼東西正從塵封的某個角落往外竄,木沐克制著壓了下去,嘆了口氣,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躺平身子在豆沙額頭吻了一下,便摟著豆沙漸漸的也進去了夢鄉。
作者有話要說:(*^__^*) 感激顧顧給滴長評~~
又粗又長,窩很舒服~(耶?是不是cha入了什麼東東?哦漏,怎麼越說越XXOOXXOO…望天
☆、第十七章(捉蟲)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三人就從暖和的被窩裡爬起來了。
雪在後半夜已經停了,經過一夜的寒冷,瓦檐上掛滿了一根根晶瑩剔透的冰凌。
木沐拿著鐵鍬清理院子裡的積雪,不一會就熱的滿頭大汗,連棉襖都給扒了,捲起毛衣袖子露出結實的胳膊,豆沙在一旁用掃帚掃著殘留的雪沫子,穿的跟個粽子一樣,里三層外三層,頭上還帶著毛絨絨的帽子,手套也是毛絨絨的,明顯是一套的,他喘了口氣,全身都在冒汗,身體的反應告訴他,脫了會比較輕鬆,可心裡又不想,帽子和手套都是他哥給買的,至於棉襖裡面的毛線衣毛線褲是他哥一針一針織的,隨著他身體的長高,每年冬天都會重新加織一段,所以他更捨不得脫。豆沙用手抹去額頭滴下來的汗水,抿著嘴唇繼續掃雪。
大傻子腿腳不便也幫不上忙,只能在堂屋看著院子裡忙活的兩人gān著急。
把雪堆成小山高,然後再一次次從牆頭扔出去,弄完了院子裡的雪,木沐一刻沒停的就去門口清理了。
“沐,歇歇不?”大傻子拄著拐杖站在門邊問。
“弄完再歇。”木沐抬頭看了一眼大傻子:“你去屋裡,這雪雖然停了,但是風寒氣太大。”
太陽漸漸探出了頭,雪水從瓦檐上滴下來,沿著冰凌滴滴嗒嗒地落在下面的積雪上。
豆沙利用木沐堆的雪開始滾雪球,從拳頭大滾到他大腿那麼高,雖然手凍得發木,可他卻異常得意,往嘴裡塞了一口雪,冰涼瞬間從舌尖滑過,溢滿整個口腔,最後沒入胃裡,他在衣服上擦gān淨手就又戴上手套,跑過去扯著木沐的胳膊用下巴戳戳不遠處的雪球。
“嗯,不錯。”木沐會意的誇獎兩句,把豆沙頭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揉著露在外邊的兩隻凍得通紅的耳朵,嘆氣道:“可別再像往年那樣患凍瘡了。”
豆沙嘿嘿笑著,臉上的小酒窩似乎都帶著親昵的笑意,主動的拿耳朵往木沐的手心蹭。
“你越來越像只貓了。”木沐捏捏豆沙的鼻尖。
“那也只是你的貓。”小聲嘀咕著,豆沙用手指著瓦檐上的冰凌,亮晶晶的眼睛巴望著木沐:“哥,我想吃那個。”
“過過嘴癮就給我扔了。”木沐取下一根放到豆沙嘴邊,溫聲說。
豆沙湊過去咬了一口,牙齒咬的嘎嘣作響,臉上堆滿了大大的笑容。
木沐眼看小屁孩又湊過來想吃,果斷的扔地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我背後偷偷的吃了多少雪,冰凌讓你咬一口已經是最後的底線了,去年你鬧肚子要死要活那樣兒是不是給忘了?”
“你怎麼知道我吃雪了?哥,你背後長眼睛了?”豆沙瞪著眼睛眨眨睫毛,驚訝的叫道:“哥,你在臉紅?”
“你哥我是在生氣,看不出來嗎。”木沐惱怒的弄了一鐵鍬雪往豆沙的方向扔過去,雖沒有直接砸到豆沙身上,但擦過去的時候還是有一些雪打到豆沙衣服上。
豆沙拍著衣服上的雪,吐吐舌頭:“看出來了。”
“去找丫丫他們玩去。”木沐笑著說:“弄完手裡的活我去接你。”
“哦,哥,我要帶糖嗎?”
“帶一點吧,以後就不一定每年都能回來了,我猜小胖待會可能要過來找你玩。”木沐思索著說。大媽那嗓子加上不把門的嘴巴,一定在水塘邊洗衣服的時候把他們回來的事傳遍了。
王小胖?豆沙撇撇嘴,估計還掛著兩條鼻涕呢。
豆沙裝了一些糖果,又拿了臨走時喬樂塞給他的幾個泡泡糖才慢吞吞的出門。
一直靠著門的大傻子注視著背對著他的那個身影,猶豫了一會說:“沐,我今年是在村長家過年。”
“嗯,晚上我去找村長說說。”木沐沒有回頭,躲避後方那道直白的視線,側身繼續鏟雪,聲音溫溫的:“走之前我給你燒些菜,天冷,能多放幾天,你想吃的時候自己熱一下。”
大傻子抿緊唇,鬆開,再抿緊,重複了很久才開口:“……下次是要暑假才回來了嗎?”
“等我以後工作賺錢了帶你去把腳治好。”手中的鐵鍬一頓,木沐擰著眉頭輕聲說:“所以在我有能力之前,你別gān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