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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沐也很贊同,因為再整下去,結果無非就是兩個,一個是電視畫面越來越清晰,另一個麼,就是又變成雪花點,如果是前一個結果,那的確很美,可如果是後一個呢?
兩人盤著雙腿坐在chuáng上,四隻眼睛都放在電視上了。
三分鐘的廣告顯的很漫長,尤其是在jīng彩時段掐了,木沐和豆沙一致的切了一聲。
豆沙揉揉眼睛躺在了木沐的腿上,連著打了幾個哈欠,眼睛依然不舍的瞅著電視。
“要不明天你看重播?”木沐擦了豆沙眼角的淚珠,說道。
豆沙又打了個哈欠,蹭著木沐的手心,嘟囔道:“明天你要cha秧,我下不了田幫你,但我得坐在田埂上陪著你,沒時間看這個。”
“你忘了去年你也說要陪我,結果打瞌睡一頭栽倒進田溝里的事了?”木沐有點後怕的咽口水:“要不是我反應快,你估計能把溝里的水喝完。”
“去年我三歲,今年我四歲!”豆沙紅著臉為自己找台階。
“得,你長大了一歲,所以明天你不會栽進田溝里。”木沐拍著大腿放聲大笑:“你會栽進河溝里。”
“哼!”豆沙忿忿的滾到chuáng裡邊,一腳踹在了木沐的屁股上。
“你就知道欺負你哥。”背對著豆沙,木沐的小眼彎成了月牙。
兩人都硬撐著看完了節目才關了電視,半夜裡被雷聲驚醒了。
豆沙拿了臉盆瓷缸放在了漏雨的地方,木沐披了雨衣去院子裡給大花的小窩上面加了一層塑料薄膜。
“哥,新添了一處。”豆沙用手指指堂屋某個角落。
“等天晴了我上房頂弄去。”木沐抱起豆沙回了房間。
屋裡叮叮水滴聲一點也沒有影響豆沙跟木沐的睡眠,習以為常的聲音。
沒睡多久,木沐忽然睜開眼,拍拍豆沙的屁股,低頭輕聲說:“豆沙,到我身上睡吧,裡面那牆濕了,夜裡會有涼氣。”
豆沙迷迷糊糊的爬到木沐身上,雙腿夾住木沐的腰,手摟緊了木沐的脖子,聞著他熟悉的味道,呼吸漸漸的均勻,夢囈般的喃喃
“哥,將來我會讓你住上大房子,不會漏雨。”
木沐在豆沙的頭頂上親了一下,雙手環住豆沙,像是擁有了世間最珍貴的寶貝,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知足。
作者有話要說:木沐:豆沙,你是不是太早熟了?
豆沙:不早熟一點不行啊,我得看住你,不然哪天你被別人拐跑了,我還不得後悔死
☆、豆沙吃味了
村西邊的路上站著兩小孩,微高的胖乎乎的,長著憨厚的臉,花布做的書包給他掛在脖子上,看著對面稍矮的小孩,眼睛有點兒紅。
“那我以後每天早上就見不到你了?”王小胖知道自己說漏嘴了,趕緊補充道:“我的意思是吃不到jī蛋了。”
豆沙微挑眉:“我答應我哥了。”
王小胖吸著鼻涕,嘿嘿笑道:“你想要騙過他肯定有很多辦法。”
“他是我哥!”豆沙繃著臉說。
王小胖作投降狀:“好吧,我每次都說不過你。”
豆沙嫌棄的瞥了一眼王小胖鼻子下掛著的鼻涕,搖搖頭,太髒了。
“豆沙,問你點東西啊。”王小胖說著就從書包里拿出語文書翻開幾頁,指了一個字問道:“這個孬”字是什麼意思啊?”
王小胖喜歡豆沙,一是因為豆沙長的漂亮,不像村里其他小孩那樣邋遢,話不多,但是每次說話都能讓他們去聽,去遵守,不光是他,村里很多小孩都怕豆沙。二是豆沙聰明,懂好多東西,上次的數學題就連他們班長都不會解,可豆沙把題解出來了,老師還當著全班人的面表揚他了。所以王小胖覺得豆沙以後是有大出息的人。
豆沙轉轉眼珠子,思考了一會,確定的說道:“是指不好的意思。”
“真的?”王小胖將信將疑:“你沒騙我?豆沙,上午老師會提問呢,你確定嗎?”
豆沙酷酷的說:“信不信隨你。”
“信,我信。”王小胖又拿自己胖乎乎的手指了一個字問:“那這個歪字就是不正的意思?”
豆沙墊起腳拍拍王小胖的肩膀:“嗯,小胖,你這次考試一定能得60分。”
王小胖曉得合不攏嘴,露出缺了一顆大門牙的牙齒,有點滑稽:“嘿嘿,豆沙,還是你對我好。”
豆沙動動眉毛,表示不贊同王小胖的話,除了他哥,他不會對其他人好。
“這飯票給你。”王小胖在書包里搗鼓了一會,拿出兩張飯票塞給豆沙:“我中午去小姨家吃飯呢。”
豆沙捏捏飯票,笑道:“那成,以後你有不會的字過來問我,我跟我哥學過很多字。”
“好。”王小胖笑著摸頭。
一望無際的田野里忙碌的身影越來越多。
豆沙晃著兩條腿坐在田埂上,旁邊放著一個塑膠袋,裡面放滿了豆角,他慢悠悠的剝著,糙帽遮去了一大半臉,露出來的嘴角是彎彎的。
大清早的,還挺涼快,大夥在田裡cha秧倒也輕鬆,也不知是誰起的頭,一個接一個的唱了起來,
唱著qíng意,說著愛意,村裡的趙大柱唱了一段很直白的歌兒,有幾個眼尖的看出是對西邊田裡的人兒唱的。
田裡正在cha秧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白皙的臉蛋漂亮動人,或許是因為察覺出了周圍人的視線,微微泛紅,及腰的麻花辮垂在一邊,紅色的頭繩綁在辮子尾部,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搖擺。
有幾個年紀相仿的小伙子起鬨的chuī起了口哨。
豆沙也跟著把小手放在嘴中,學著他們,chuī著口哨。
木沐抬起頭看一眼豆沙,臉上揚起了笑容,又低頭繼續gān活。
隔壁田裡一婦人逗著豆沙:“你也想娶媳婦了?”
村里除了豆沙,其他的小孩這會要不就是在睡覺,要不就是湊在一起玩泥巴,沒有哪個像豆沙一樣願意跟著家裡人跑出來坐在太陽底下的。
他們也見怪不怪了,豆沙跟木沐好的比親兄弟還要親。
緊接著立馬有人附和了起來:“哈哈哈哈,沐子,你家豆沙娶了媳婦,恐怕還要你抱他上chuáng。”
又有一人喊道:“豆沙,還尿chuáng不?”
“我早就不尿chuáng了。”豆沙臊得面紅耳赤,衝著田裡的木沐大喊:“哥,你說話啊!”
木沐哈哈大笑:“他確實早就不尿chuáng了,就是chuáng太高,我不抱是上不去的。”
“哈哈哈哈哈…”周圍的人都紛紛鬨笑出聲。
“哥!”豆沙氣的拿豆殼扔到木沐身上。
木沐眉毛都不動一下,兀自抖著肩膀站在田裡看著豆沙,笑個不停,手中的秧苗都忘了|cha|。
豆沙望著笑的陽光的少年,細小的眼睛無論是笑的時候還是不笑的時候都讓人感覺很親切真誠,如果笑起來了,就像現在,彎成了一條小fèng,任誰看了心qíng都好,成串的汗珠順著發紅的面頰滴進襯衣裡頭,在烈日下發著耀眼的光,在他看來,他哥的腳指頭他都覺得好看,他竟也跟著笑了。
太陽漸漸的火辣了起來,大傢伙也都不鬧騰了,苦哈哈的彎腰cha著秧,都在加快速度,早點回去。
田埂上豆沙抱著瓷缸chuī著氣,仰頭看看太陽,又看看木沐,恨不得自己卷了褲腿下去幫忙,快點長大啊,豆沙在心裡念叨。
漸漸的,田裡忙活的人越來越稀少,都回家了,正午時候是太陽最毒辣的時候。
木沐站起身用毛巾擦了把汗,看看還剩下一半的田沒有栽,心裡有些急了,心想下午得晚點回去才行了。
拖著疲憊的身子上了岸,一屁股坐在了塘邊,把腳伸進水裡,洗著腳上的泥。
“哥,喝水。”豆沙抱著瓷缸噔噔噔地跑過去,把chuī涼的水遞到木沐嘴邊。
木沐接過大口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直到瓷缸快見底了他才停了下來,把剩下的部分餵給了豆沙。
“豆沙,下午你別過來陪哥了。”木沐把脖子上的毛巾在水裡擺了幾下,給豆沙擦著臉:“跟丫丫他們玩去吧,日頭毒呢。”
“下午我在塘邊那棵大樹底下總可以了吧。”豆沙重重的吸了口混著泥土味的空氣:“我弄了蚯蚓,釣釣魚,晚上還能吃著魚。”
木沐噗哧笑出聲,拿了毛巾也在自己臉上胡亂摸了一把。
收拾了東西,木沐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搭,又給豆沙弄弄糙帽,兩人離開田埂回家了。
“哥,秋梅姐她看上你了。”豆沙想著上午的事,邊走邊說:“我看你也有那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