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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小瓶裝的礦泉水給唐依依。
唐依依擰開喝了一口,嗓子不舒服,“快到了吧?”
秦正回應,“嗯。”
兩人不再多話,過去這兩個字就像是裹了層劇毒,一旦出現,就會侵蝕思緒和理智,連五臟六腑都感到被撕裂的難受。
車子停下來,大宅子燈火通明,被黑暗和風雨籠罩,像極了幽靈聚集之地。
秦正跟唐依依進去,發現薛家長輩都在,個個板著臉,形成極其壓抑的氣場。
見到秦正,大家都畢恭畢敬的喊一聲,“秦先生。”
秦正拿帕子擦掉唐依依臉上的一點雨水,“薛五人呢?”
薛母推開扶她的下人走過去,兩隻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
“阿正,依依,你們可來了!”
秦正拍拍她的手背,“阿姨,發生了什麼事?”
薛母yù言又止,竟是難堪的偏過頭。
在場的都不知qíng,只當是薛五又在胡作非為,他的脾xing本就差。
“薛五那孩子把他二叔打的只剩下一口氣,人現在還在搶救室不說,筱筱這才剛生完孩子,為我們薛家立了那麼大的功勞,就被他派人從醫院接回來了,他打完人,又把筱筱拖到樓上去了。”
一個長輩說完,其他人也跟著抱怨。
“還說誰上來就打斷誰的腿!”
“這都是什麼事啊?”
“今晚的事要是傳出去了,我們薛家還有什麼臉面見人?”
“作為董事長,怎麼能那麼魯莽,bào力?”
秦正開口,“我上去看看。”
他對唐依依說,“你在這裡陪著阿姨,等我。”
唐依依受到注目禮。
這是復婚了吧,眾人不由得下定論。
秦正上樓,沒有爭吵,打罵,摔東西的聲音,很靜。
他皺眉,“薛五?”
沒有回應。
秦正朝薛五的臥室方向走去,抬手敲門,“薛五?”
門打開,薛五出現在門後,身上都是血,嘴邊叼著煙,並不意外的表qíng,“我媽把你叫來了啊。”
他拿掉煙,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也就你能用兩條腿上來,再用兩條腿下去。”
視線落在他的衣服上,秦正的眉頭緊鎖,“這是?”
薛五聳聳肩,“我那位二叔的。”
他吐了個煙圈,篤定的語氣,“你知道了吧。”
除去當年唐依依的金蟬脫殼,秦正想打聽,就沒有打聽不到的事。
秦正問,“你打算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薛五笑道,“小少爺還是薛家的小少爺,他會頂著這個身份,享受下人的待遇,到死。”
“這都是他媽一手給他特意安排的人生,將來他會感謝他媽。”
房間裡極其凌|亂,坐在地上,背靠著牆的huáng筱閉著眼睛,身子發抖,脖子上有道血痕,已經結痂,像是被什麼利器劃的,她的面容蒼白如紙。
秦正的眼皮一跳,眉梢就跟著深擰了起來。
huáng筱身上那種死氣沉沉的氣息讓他想起過去的唐依依。
他的心臟微微抽疼。
薛五冷笑,“huáng筱,你不說點什麼?”
“你|他|媽跟我二叔上chuáng,就那麼想做我的二嬸是嗎?啊?!”
“還有那野種,想要我叫他什麼?大侄子?”薛五刻意壓低的聲音格外瘮人,“你|他|媽真夠絕的,huáng筱,你成功以你一個人搞亂了整個薛家。”
他把菸頭扔地上,踩滅,碾碎,“你行啊,我小瞧你了。”
huáng筱還是閉著眼睛。
薛五朝秦正說,充滿自嘲,“我玩了這麼多年女人,第一次被女人玩。”
他哈哈大笑,五官猙獰,“我薛五認栽,我認了!”
樓上傳來薛五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依依,你有聽阿正說吧,我們家……”薛母實在難以啟齒,“怎麼就出了這種違背天|倫的事。”
唐依依輕聲安撫,“阿姨,別胡思亂想。”
薛母緊握住唐依依的手,“我就怕,怕他容不下那孩子。”
雖然她在知道實qíng後氣的暈了過去,醒來是悲憤yù絕,想找薛戍理論,問他那麼大歲數了,要不要臉,為什麼要害huáng筱,讓他們家出醜,讓她兒子丟那麼大人。
但孩子是無辜的,她都準備了那麼多小衣服小鞋子,這一下子就從喜到悲,根本接受不了。
唐依依沉思,“不會的。”
以薛五的作風,那孩子會活的好好的,僅僅從另一方面來說。
她不明白,huáng筱為什麼要走這步棋,一看就會全盤皆輸。
薛五受如此恥rǔ,是頭一次。
huáng筱對她自己也狠。
樓梯口的腳步聲牽扯住了樓下眾人的神經,他們同時抬頭去看。
只有秦正一人。
大家紛紛詢問,“秦先生,怎麼樣?”
秦正昂首,“都回去睡吧。”
他一擊冰寒的目光掃過去,堵住了他們的嘴巴。
客廳安靜下來,都走光了,薛母才問秦正qíng況。
☆、第60章 搞什麼絕食
“小,”薛母改口,心裡是有氣的,“huáng筱沒事吧?”
秦正說,“暫時沒事。”
薛母蹙著柳眉,臉色不好,“那孩子也太糊塗了。”
這兒沒旁人,薛母也就沒再遮掩,“她嫁進來以後沒多久就懷孕了,我擔心薛五一時衝動,對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就身前身後的照顧她,盡力讓她好好養胎。”
薛母說著,又是氣的哽咽,“誰知道出身名門的她能gān出那種事!”
她孫子是老二的,這都亂成什麼樣子了。
心裡再失望,再難過,都只能小心翼翼的捂著,不敢聲張。
怕被發現,遭人恥笑,他們大人頂多是面子問題,但對小孩子的心理會造成很大的影響,一輩子抬不起頭。
所以這是永遠都不能說出去的秘密。
“阿正,你能不能把這事壓下去?”
秦正的眉頭輕抬,他去陽台打電話,回來說已辦妥。
薛母感激道,“謝謝。”
“你們坐,阿姨去給你們拿茶水。”
薛母一走,唐依依開口問秦正,“現在凌晨三點多,不回去了?”
屋外雷聲大作,秦正揉額角,“天亮再走。”
他想握住
片刻後,薛五從樓上下來,“都走了?”
薛母點頭,嘆道,“幸虧阿正來了,不然他們遲早要跑上去。”
“不敢跑,”薛五冷笑,“誰敢上來,我就打斷誰的腿,他們知道我做的出來。”
薛母白了一眼。
薛五瞥唐依依,“這笑話有沒有說給她聽?”
唐依依知道薛五指的是劉婷雲。
她當即冷了眉眼,“你的事和她有什麼關係。”
“有啊,怎麼沒有。”薛五坐到沙發上,腿隨意一擱,“她不是最喜歡看我的笑話嗎,這回這個我自個都能笑成傻bī,更別說她了。”
他話里的諷刺太過qiáng烈,唐依依三人都聽出來了。
攤誰身上,都是笑話。
“那賤人要見你。”薛五扯了扯嘴皮子,“把你當救星呢。”
唐依依的臉上沒qíng緒,半響,她對秦正說,“我上去看看。”
秦正昂首,“有事叫我。”
唐依依嗯一聲。
“問問她是怎麼打算的?”薛母拉住唐依依, “小寶才剛出生,事qíng總是要解決的。”
拍拍薛母的肩膀,唐依依上樓。
房間漆黑。
“huáng筱,聽說你想見我,有話跟我說。”
啪一聲,燈打開,房間從黑暗編織的大網中撕扯而出。
huáng筱靠在chuáng頭,空dòng的眼神有了神采,隨後越來越qiáng烈,她用一種熱切到有些詭異的目光看著唐依依。
“依依姐,你來啦。”
唐依依走過去,視線落在她憔悴láng狽的臉上,“huáng筱,你這一步走錯了。”
huáng筱搖頭,“不是一步。”
她輕輕笑了笑,儘是苦澀,“從一開始就錯了。”
如果不愛上薛五,家族聯姻也就是一句話,不會成為事實。
是她一門心思要嫁進薛家,奮然不顧薛五對她的厭惡,朋友的勸阻。
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
唐依依問,“你脖子上的傷沒事吧?”
“沒事。”huáng筱摸了摸,她嘲諷,“想死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