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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睜開,唐依依沒看秦正,也不過問,她平靜的拿著包坐到副駕駛座位,對秦正的反常不抱任何看法。
沒過一會,有個女人朝這邊走來,青山下車,過去彎著腰打開后座的車門,女人笑著說謝謝,隨即坐在唐依依剛才坐過的位置上。
車裡的空氣瞬間混濁,香氣撲鼻。
女人將胸前的一縷捲髮別到耳後,白皙耳垂上的寶石藍耳墜jīng致且有韻味。
秦正撫|摸著女人柔|軟的手背,他的眼帘半闔,誰也看不到那裡面的東西。
唐依依對后座的一幕視若無睹,她下午跟劉婷雲逛了幾條街,高跟皮靴磨蹭著腳後跟,酸痛感正在鋪天蓋地般蔓延,擴散進小腿的肌|ròu里。
隨後而至的是一股疲意。
掩去一個哈欠,唐依依從皮包里拿出青花圖案的煙盒,細長的手指夾著一支香菸,不時擦過紅唇,動作嫻熟,xing感迷人。
她在尼古丁的味道里提神,思考今晚自己會被安置在哪個房間。
又或者是被命令站在門口,耳朵受罪,聽一晚上鬼哭láng嚎聲。
秦正gān的出來。
有的是法子。
車裡,煙味和香氣狹路相逢,激烈碰撞,瞬間占據傷風。
女人用手蓋住鼻子,輕聲咳嗽。
秦正開口,嗓音冰冷,“把煙掐掉。”
唐依依的指尖用力,煙火碾滅。
她剛要找水喝一口,就聽秦正說,“下車,煙味散了再上來。”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
駕駛座的青山面容是一成不變的肅然,他的餘光極快的掃過車外,大雪中的身影,又垂下去。
后座瀰漫的氣氛隨著唐依依下車,變的yīn冷,凝結。
秦正依舊撫|摸著女人,如qíng人般輕輕摩|挲,又猝然用力。
那股兇殘的力道與他面部的慵懶神態截然不同。
女人吃痛的聲音溢出,她的臉色煞白,不敢再發出一點響聲。
大雪成鵝毛狀從天而降,唐依依身上的菸灰色羊絨大衣鋪了層白色,越來越多,頭髮和臉上都沒避免。
她身上的煙味什麼時候散了,不是取決於寒風,而是秦正。
更何況,煙味只是一個說事的點,純粹就是秦正想在她身上出氣。
她不是第一天認識秦正,沒見他因為一個女人左右過qíng緒。
這次新鮮的很。
那個女人她連正臉都沒瞧,想必是萬里挑一。
看秦正把人放手裡疼,唐依依哈了口氣,眼中湧出幾分輕鬆,搞不好她這個年都能過的舒坦。
這裡是郊外,荒蕪人煙,連過往的車輛都極其稀少,不會有人注意到凍僵的雪人。
青山聽到后座的人發話,他幾乎是同手同腳的走進雪中,一步一個腳印。
“先生讓你上車。”
唐依依手腳僵硬,她抹了把臉,雪粒子不斷從她的指fèng里飄灑。
見人步履艱難,青山下意識伸手去拉。
不易察覺的將手臂抬起,避開,唐依依看他一眼。
那一眼既快又深,飽含警告和提醒,青山心裡咯噔一下,他退後一步,再也不會跨過這個距離。
唐依依被叫到后座,一邊是那個女人,一邊是車門。
過大的溫差在體內流竄,一時半會驅趕不盡寒意,她止不住的打哆嗦。
秦正的手一撈,女人大半個身子都在他懷裡,“還難受?”
女人的臉埋在秦正的胸口,遮住了害怕的神qíng,“不……不難受了。”
耳邊是女人的喘息聲,唐依依事不關己的垂著頭,睫毛濕漉漉的,雪在融化,她靠著椅背,鼻翼隨著呼吸輕動。
秦正勒著女人的腰,看似曖|昧,qíng|動,只有女人知道自己分秒都在承受煎熬,她痛的額頭滲出細汗。
不知道這個男人動怒的原因是什麼,但她知道,對方的怒火沒有絲毫熄滅的跡象,反而越發恐怖。
秦正的唇角勾起一個令人悚然的弧度,唐依依睡著了。
她旁觀他和別的女人親近,從頭到尾都不聞不問。
很好。
唐依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把人帶到酒店房間,秦正解開袖口,又去脫大衣外套。
“我准你走了嗎?”
唐依依頓住。
秦正的嗓音低沉,“給我站在那裡。”
唐依依立在chuáng邊。
她的眉心擰了起來,秦正是哪根筋不對,要她留下來圍觀,想從她這裡看到什麼?
總不至於是傷心難過吧?
唐依依否定。
再者說,秦正也不會gān這種幼稚的事。
衣物撕扯的聲響在房裡尤其清晰,男人的呼吸粗而沉重,夾著女人紊亂的喘息。
唐依依無所事事,她看著對面的一副油畫,似是在發呆。
“滾——”
驟然回神,唐依依抬腳就走,被一股大力揪住,甩到牆上,後腦勺撞到牆壁,她當場就疼的眼前一黑,天旋地轉。
chuáng上的女人被突如其來的場面嚇到了,呆著不動。
直到一聲bào怒的吼聲在耳膜里炸開,“我叫你滾,聽不見嗎?”
女人嚇的渾身一顫,無措的僵著,腦子空白。
秦正淡淡的說,“耳朵沒用,那就別要了。”
女人再也受不了,披頭散髮的尖叫著跑出去,連衣服都沒整理。
房內發出幾聲巨響,擺放的瓷器和茶具四分五裂,滿地láng藉。
敞開的衣襟下,胸膛劇烈起伏,秦正雙眸赤紅,怒火中燒,他是瘋了,才答應配合薛五演這麼一出。
得來的結果就他媽是這樣!
“*!”
秦正咒罵,面色冰寒,唐依依的心裡沒有他,一星半點都沒有。
不是裝的。
心臟仿佛被捏緊,窒息感裹著別的qíng緒在血液里來回遊dàng,那種無視讓他瞬間失去理智。
生平第一次體會,陌生又難以消化,衝擊著他的意識。
秦正將凌亂的幾縷髮絲抄到腦後,露出戾氣橫生的眉眼。
“起來!”
地上的女人沒有動靜。
秦正大步走近,他俯身蹲下來,“唐依依?”
呼吸很快,唐依依想把秦正推開,卻沒成功,她微張的嘴唇沒有血色。
“告訴我,”秦正的下顎線條收緊,摸著她的臉,汗濕一片,“哪裡疼?”
扶著牆壁,緩緩的站起來,唐依依閉口不答。
秦正在她頭後伸手一抹,沾到濕|熱的液|體,他把手拿到眼前,那上面都是血。
瞳孔微縮,秦正拍唐依依的臉,“唐依依,說話。”
懷裡的女人一聲沒有,死了一樣。
秦正在瀰漫的血腥味里低呵,“說話!”
唐依依緊抿唇,就是不發出一個音。
猶如一塊硬石,撬不開一絲fèng隙,秦正的額角鼓動,神qíngyīn森駭人。
他把唐依依打橫抱起來,快步出去,向來沉穩有力的步伐有一些急亂。
薛五聞訊過去。
迎來的就是一個菸灰缸。
他敏捷的蹦到一邊,菸灰缸在他站立的地方碎裂。
要不是他躲的快,他的腦子就開口子了。
下一刻,拳頭掄到臉上,薛五這回遲了幾秒,沒躲過,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
他痛的抽氣,怒氣沖沖道,“臥槽!你gān什麼?又不是我把唐依依搞成那樣的!”
秦正的口氣森冷,“不是你?”
薛五氣的眼角抽搐。
他只負責出主意試探唐依依,特地找的專業人員來參演,要讓阿正看明白,搞清楚。
鬼知道會鬧這麼大,都鬧醫院來了。
“對付女人,法子越幼稚越管用。”
一擊冷眼過去。
薛五揉揉顴骨,“唐依依傷的重不重?”
秦正靠著桌角,手指鬆開領口,“流了不少血。”
薛五立馬表態,“一個月的豬肝我包了。”
秦正的面色並未好轉。
薛五咳一聲,“這事怪我,是我沒考慮唐依依軟硬不吃的xing子,成了吧。”
秦正的面部依舊冷峻。
薛五摸出煙叼嘴裡,他吐出一口煙霧,痞笑,“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秦正睨他一眼,他臉上的笑意掛不住了。
怪異的安靜了好一會兒。
還是薛五不自在的開口,“唐依依心裡沒你?”
他用的是詢問的語氣,表qíng卻是篤定的。
這次丟人丟大了吧,打擊一定是前所未有的巨大。
什麼yùqíng故縱,人家壓根就不放在眼裡,更別說心裡了。
薛五臉上的表qíng變化在秦正眼皮底下無處遁形。
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發泄,他這輩子就沒受過什麼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