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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依依也沒說話。
秦正挑眉,“秦太太,因為你,家裡損失一大筆錢,你不說兩句?”
唐依依的眼角一抽,“一大筆錢是多少?”
秦正摩|挲著手指,“你是想還我?”
唐依依說,“對,還你。”
秦正意味深長,“怕你還不起。”
唐依依看他,“說個數字。”
“那玉佛是我早年偶然間收的,雖然很難得,但我是甘願拿出來的,就不算進去了。”秦正換了個姿勢,煞有其事道,“主要是我的jīng神損失費。”
唐依依的臉龐頓時一冷,“當我什麼都沒說。
半小時後,青山過來送衣服。
秦正穿上西褲,又恢復成平日的衣冠楚楚。
“D市有條小吃街,遠近聞名,我們去看看。”
唐依依懷疑自己聽錯,“去小吃街?”
這個男人什麼時候對街邊的小攤提起興趣,願意光顧了?
秦正昂首,“嗯。”
四十分鐘旅程結束,兩人站在傳聞中的小吃街上,感受喧譁和美味。
唐依依聞著左邊炸年糕的香味,視線也一併挪過去,她丟下秦正,逕自走到攤位前。
“一份年糕。”
大媽麻利的刷甜麵醬,“好的。”
秦正停在唐依依身旁,眉頭打結。
大媽一看來人的穿著,就知道是有錢人,她連忙問唐依依,“你男朋友不吃嗎?給他也來一份?”
唐依依裝作沒聽見。
秦正說,“我吃她的。”
大媽立馬就笑眯眯的說,“那感qíng好。”
年糕被熱油浸濕,從白炸成金huáng,起鍋,裝進白色塑料碗裡,香味撲鼻。
唐依依給了錢,端碗走人。
秦正跟上她。
“這玩意兒吃了,不會鬧肚子?”
唐依依吃著年糕,臉上全是滿足,“我不會,你會。”
言下之意,沒你的份。
秦正的唇角抽搐。
一碗年糕全被唐依依吃了,他沒吃上一口。
看到唐依依要了份臭豆腐,秦正的面色不好看了。
“扔掉!”
唐依依說,“是我吃,又不是你吃。”
秦正滿臉厭惡,“你想熏死我嗎?”
唐依依咬下一塊臭豆腐,細嚼慢咽,“你可以離開。”
那味道太沖,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把它當美味的更是稀少,秦正屏住呼吸,走開幾步,又回來。
他冷冷的說,“唐依依,你如果再不扔掉那臭東西,我就當街吻你。”
聞言,唐依依慢條斯理的咽下臭豆腐,“你確定?”
她張口,滿嘴的味道。
冷不丁吸進肺腑里,秦正額角的青筋都出來了。
行。
唐依依,你厲害。
秦正周身氣息yīn沉沉的,過去這個女人根本不碰這些東西,也沒時間,沒機會。
全都是這兩年裡帶出來的。
和劉婷雲脫不了gān系。
正在一家咖啡廳相親的劉婷雲突然打了個噴嚏。
對面的眼鏡男依舊在滔滔不絕的說著他的前女友,qíng緒激動,滿口唾沫。
劉婷雲咂嘴,同樣都男的,還同樣都戴眼鏡,怎麼面前這位和秦正就是天壤之別。
難道是金絲邊和黑框的差別?
劉婷雲否認。
是臉,身材,氣質,談吐……
算了,沒可比xing。
過了一會兒,眼鏡男後知後覺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說的有點多了?”
“因為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坦誠最重要,所以對於我的上一段感qíng,我不會對你有所隱瞞。”眼鏡男伸出一根手指,推推眼睛,一本正經道,“劉小姐,我相信你能理解我。”
劉婷雲笑笑,“我理解。”個鬼啊!
從坐下來,就開始說前女友,家裡怎麼怎麼有錢,開什麼車,如何倒追的他。
還真懂得利用前女友,往自己臉上貼金,提高檔次。
聽劉婷雲那麼說,眼鏡男立刻露出一個笑容,自信滿滿,“看來劉小姐跟我三觀相同,我們很合拍。”
劉婷雲抽嘴,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用心眼嗎?
“劉小姐對未來有什麼規劃嗎?”眼鏡男說,“我個人覺得,演藝圈終究不是一個值得長期投資的事業。”
劉婷雲,“是嗎?”
“劉小姐現在三十一,你這個年紀,說句不好聽的,要麼已經大紅大紫,要麼永遠不溫不火。”眼鏡男說,“劉小姐顯然屬於後者。”
劉婷雲喝了口咖啡。
眼鏡男繼續說,“劉小姐別誤會,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堅持,又努力,都值得被尊重。”
劉婷雲又喝了口咖啡。
眼鏡男說了一堆大道理,臉不紅心不跳的說,“結婚以後我還是希望你能換份穩定的工作。”
“女孩子開個店也不錯啊,像我前女友……”
又開始了。
劉婷雲打了個哈欠,為自己的第一次相親默哀,兩秒。
唐依依被bī著領證了,她被bī著相親。
今年才過了一半,憂心。
從小吃街回去,已經過了十點,秦正被臭豆腐的味道刺激的身心俱疲,要求唐依依去刷牙。
唐依依什麼都沒帶,用了酒店的牙膏牙刷。
睡前,秦正撬開唐依依的唇|齒,聞到淡淡的薄荷清香,yīn郁的心qíng總算有了緩和。
“婚禮你想什麼時候辦?去法國,還是英國?”
冷不丁聽到這句,唐依依頭皮一麻,“秦正,你到底想gān什麼?”
秦正不答反問,“看不出來?”
唐依依說,“看不出來。”
秦正的呼吸一沉,淡淡道,“我在向你示愛。”
唐依依和他對視,見鬼的樣子。
秦正的頭低下來,“唐依依,你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唐依依說,“你想我拿出什麼表示?”
她的話里透著譏諷,秦正深深的看著她,一時無語。
房間暗下來,寂靜無聲。
不知多了多久,黑暗中響起秦正的聲音。
“以前的,就不要再提了,以後,我們是夫妻。”
這是秦正生平說過的最動qíng的一句話。
唐依依睡著了。
回去C市的第二天,管家叫來傭人,問需不需要收拾東西。
唐依依正在看聖經,奇怪的問,“收拾什麼?”
她沒說要整理東西啊。
管家說,“先生的意思,要太太這兩天就搬出去。”
唐依依一怔,“搬出去?”
管家點頭,“是的。”
丟下聖經,唐依依立刻去書房找秦正。
沒看唐依依,秦正半垂眼帘,“你不是做夢都想搬出這個家嗎?”
“唐依依,我現在讓你如願了。”
他不給唐依依開口說話的機會,“出去。”
唐依依再不走,他會控制不住,要收回剛才那句話。
門搭上,腳步聲消失。
毫不猶豫。
秦正將書桌上的所有文件都推到地上,他靠著椅背,閉了閉眼。
從自己搬出臥室,睡到隔壁,和唐依依分房睡,又到允許唐依依搬離這裡,讓她高興。
秦正用行動告訴唐依依。
他在改。
每一步都那麼痛苦,如同在自己身上割ròu,剔骨。
帶上富貴和吉祥,唐依依搬回公寓。
她清掃了一整天,把陽台的花糙澆水,分盆,又給兩隻喵星人準備小窩,貓糧。
富貴和吉祥擠在一個窩裡,六九式,親密又默契。
唐依依看著直樂,她把另一個被抓到角落的窩拿走,去沙發上給劉婷雲打電話。
“我搬回來了。”
“啊?”劉婷雲問,“你偷跑回來的?”
唐依依說,“不是。”
那頭靜了一會兒,傳來劉婷雲震驚的聲音,“依依,秦正願意放過你了?”
唐依依答道,“還說不好。”
她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那個男人會突然想通,發現他們根本就不合適,再纏下去沒意思,不如各走各的,這種機率和世界末日有的一比。
劉婷雲問,“秦正跟你提離婚了嗎?”
唐依依說,“沒有。”
劉婷雲嘆口氣,“我覺得男人心也是海底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