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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暉說,“搬來的是上次我跟你提過的那個少年。”
啃著下嘴角,她覺得自己自私,一邊說跟季時保持距離,一邊又想得到他的幫助。
可這件事不止和她有關,也應該讓季時知道實qíng,畢竟是季時用一千萬把她換回來的。
季時等的是張小暉提賀欣,沒想到是另一個人,他皺眉,“你確定?”
張小暉點點頭,“嗯,不會錯的,他的眉骨有塊疤。”
季時眯了眯眼,“走吧,我送你回去。”
大雪紛飛,夜色寂冷。
大門口,一輛huáng色甲殼蟲從裡面開出來,後面跟著一輛卡宴,壓著留下的車輪印。
這個點,路上的車輛不算多,張小暉只用了十幾分鐘就到家。
季時跟她進電梯,“來多久了?”
想阻止季時上去的張小暉聽到那句,她的注意力轉移,“昨天我回來的時候看見的,應該就這兩天。”
電梯門打開,季時與張小暉並肩出去。
對門的大門開著,能看到客廳的部分擺設,清雅貴氣。
張小暉拿鑰匙開門,季時的目光停在對面不放過一絲痕跡。
門剛打開眼前閃過一個白影,太快了,張小暉都沒反應過來,季時看到了,是只白貓,跑的非常快,從他腳邊竄過,抓不住。
“餵。”
很輕的腳步聲忽然停住,少年似乎沒想到張小暉帶個男人回來。
季時的眉毛一挑,銳利的眼神上下遊走,是個小鬼,毛都沒長齊,就想泡妞了,還打他家小暉的主意。
剛才那白貓分明就是小鬼趕過去的,目的就是有正當理由進小暉的房間,如果他不在,還得了!
少年對張小暉淡聲道,“我的貓跑進你那邊了。”
季時拉張小暉進去,反手關上門。
少年沒有表qíng的臉上一點點湧出qíng緒波動,好奇,嘲諷,yīn郁,又被暗下去的感應燈遮蓋了。
屋裡,張小暉問季時,“要不我報|警吧?”
雖然那少年沒把她怎麼著,但她不知道少年存什麼心思。
“無憑無據,而是時間過去很久了。”季時思慮,他沉聲道,“我明天派幾個人過來,那小鬼的底細我會儘快查清。”
張小暉嗯了一聲,季時考慮的比她周到。
客廳傳來動靜,白貓到處亂竄。
季時退後,他怕貓。
張小暉,“……”
張小暉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把白貓抓到,“快開門!”她沒養過貓,怕這貓撓她。
季時把門打開。
張小暉就把白貓放地上,白貓乖乖的跑到少年腳邊,喵喵了兩聲,特別溫順。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張小暉竟然有種白貓在向主人索要獎勵的錯覺。
身高的絕對壓迫之下,季時俯視過去,用只有少年聽見的音量警告,“我女朋友不喜歡小貓小狗,小鬼,管好你的貓。”
少年蹲下來抱起白貓,轉身走進對門,在門合上的前一刻,他的視線與季時對撞,意味不明。
季時回頭朝張小暉抬下巴,“我走了,記住,除了我,誰敲門都別開。”
張小暉一臉無語。
走了一步又退回去,季時嚴肅著臉道,“不如你搬來跟我住吧,我那邊都是空房子,你過來,房租也省了。”
門砰的搭上。
去浴室調水,張小暉進去洗澡,她在淋噴頭下,忽然想起一件事,臉驟然一白。
越想越害怕,張小暉狠狠的打了個寒顫,熱水蓋不住不停滲透骨髓的冰涼。
她的經期一直沒來。
第26章 不會放過
鵝毛大雪下了一整夜,悄無聲息。
這是a市難得一見的景象,朋友圈都被各種雪景刷屏,慶祝這樣美麗的冬天。
整座城市都白茫茫一片,靜謐純潔,忽有寒風一chuī,枝頭的雪花顫顫巍巍,盡數飄飛而下。
樹底下的行人不免遭殃,雪落滿頭。
“請問你知道住院部怎麼走嗎?”
“不太清楚,你可以去一樓服務台問問。”
“謝謝。”
“不客氣。”
張小暉繼續拍掉頭髮上的雪,不知道是下過雪的緣故,還是她出門穿少了,又或者是醫院比其他地方更冷,她就覺得寒意流竄全身,手腳都僵了。
拿出口袋的手機,張小暉把手放在嘴邊哈氣,她給沈奕發簡訊:總監,我有點不舒服,現在在醫院,會晚點去公司。
手凍的通紅,怕是要生凍瘡,張小暉吸一口氣,肺腑冰涼涼的,胃裡一陣不適,想吐。
張小暉呆了一會兒,去排隊掛號。
母子醫院無論哪天都有很多人,這麼大的雪,大家依然會起大早來排隊,就為了拿到號,不白來。
張小暉隨意站在一隊,耳邊的聲音混亂嘈雜,沒完沒了,吵的她靜不下心。
在她前面站著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手托著大肚子,身材臃腫。
陪女人來看醫生的中年女人是她婆婆,農村婦人的打扮。
“你去椅子上坐著吧,我在這排隊,到你了就叫你。”
“那好吧,媽,我過去坐著了。”
“去吧去吧,走路慢點哎!”
張小暉注意到中年女人一直伸著脖子看自己兒媳,確定沒有被人撞到碰到,平安的坐在椅子上,才收回視線。
她想,有個婆婆,其實也挺好的,不管出發點是不是單純為了肚子裡的孩子,至少關心是真的。
輪到張小暉,護士問她掛什麼科,她愣了一下,“婦科。”
護士看她,“有病曆本嗎?”
張小暉搖頭,“沒有。”
護士扔過去一個病曆本,張小暉拿筆寫上名字,jiāo錢拿著病曆本走進婦科護士站,坐在外面等叫號,她的心亂了起來。
不安幾乎往臉上涌,克制不了。
時間過的尤其漫長,長的張小暉有好幾次都想把病曆本丟垃圾簍里跑掉。
就當她沒來過,一切都沒有發生。
可是,發生過的已經刻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一道口子,深見白骨,抹不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張小暉聽到喇叭喊她的名字,她從椅子上站起來,雙腿發麻,費力挪開步子。
診室里有人出來,門打開,又掩上。
醫生翻開病曆本。
“是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張小暉的後背抵著椅背,“我的經期一直沒來。”
醫生邊寫邊問,“這段時間有過同房嗎?”
張小暉的眼睫顫動,放在腿上的手指摳了摳褲子,半響,她輕閉眼睛,“有。”
醫生繼續問,“上次來月經是什麼時候?”
張小暉說了一個大概,“具體時間記不清了。”
“這樣。”醫生說,“你先去jiāo費,上三樓做個b超,拿了報告單再來給我看。”
張小暉接過申請單和自己的病曆本,“謝謝醫生。”
走出診室,她反而不緊張了。
也許只是經期推遲。
是她自己嚇自己。
那晚她是和季時發生了關係,可也就一晚,不可能的。
張小暉心裡不停重複“不可能的”
好像只要她一直說,結果就能成真。
“哎看著點路啊!”
肩膀被撞,張小暉的身子因那股力道歪到一邊,她及時抓住電梯扶手,差點摔倒。
撞她的男人罵罵咧咧,她蹙眉,抬頭的時候就聽對面有聲驚呼,“張小暉?是你啊!”
幾乎是聽到聲音,張小暉就想走,但沒走成。
陸海是陸軍的大哥,她跟陸軍關係差,跟陸海平時在公司jiāo流都是意見分歧,愉快的時候不多。
“剛才沒看是你。”陸海提著一袋子藥,“你一個人?”
張小暉捏著申請單,平靜道,“是啊。”
陸海說,“那個……陸軍在車裡,要不等你出來,我們三一起吃個飯。”
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張小暉跟他弟,他媳婦是高中同學,還是宋明修的前女友,有這層關係,他每次跟張小暉爭吵的時候都想著儘量壓著點。
不過,從來就沒壓的住,張小暉比程方要難說服,往往都是陸海妥協。
她只走自己認定的方向,誰都動搖不了。
“下次吧。”張小暉推脫,“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弄完。”
陸海也不勉qiáng,“那行,就這麼說定了。”
他下電梯,扭頭看了一眼張小暉去的地方,上車後就跟陸軍提了。
“張小暉?”陸軍掐滅菸頭,“不是吧,她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