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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把零錢遞去,中年女人笑著提醒,“小伙子,再不去追,你女朋友就跑沒影了。”
季時腿長,追張小暉不費chuī灰之力。
他抓住張小暉的手臂,“那邊有個公園。”
張小暉說,“我還有事。”
看她一副刻意疏遠的樣子,季時的qíng緒瀕臨失控,“難道就你有事,我就沒有嗎?”
他低吼,帶著威脅,“去不去?”
張小暉不動。
季時走近一步,裹著qiáng大的壓迫感,夾帶一股獨有的氣息,張小暉感覺周遭的空氣凝固,又瞬間沸騰,她看著他突顯的喉結,不想抬頭。
“去,自己走,不去,我抱著。”
頭頂的聲音不帶絲毫戲謔,張小暉知道季時是認真的,她蹙緊眉心。
來之前,季時焦急,現在他不急了。
張小暉就在他眼皮底下,跑不掉。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今天是個yīn天,又冷又濕。
心裡煩悶,張小暉動了。
季時不快不慢的跟著,維持在張小暉想溜,他能立刻拽住的距離。
公園靜悄悄的,只有兩串腳步聲。
張小暉停下來,手放在羽絨服的口袋裡,面色蒼白平靜。
季時的眼睛一眯,沉默的看著她,似乎是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困擾。
“對不起。”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也是受|害者。”
“你能不能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那你想要我用那種口氣?”
季時深呼吸,“我不跟你吵。”他還有正事,不能把這女人氣跑了。
張小暉的手在口袋裡握成拳頭,“季時,我沒辦法再用之前那樣的方式和你相處,所以我們還是別……”
季時脫口而出,“那就換一種。”
他的額角一抽,那種嘴巴和腦子脫節的感覺又出現了。
換一種?張小暉不明白,還能換成什麼?
季時說,“我在查賀仲的老底。”
張小暉一愣,“查到什麼了?”
“很多。”季時低聲說,“我會給你報仇。”
張小暉抬眼,又垂下去。
季時彎著腰,叫她的名字,“張小暉。”
張小暉漫不經心,“什麼?”
季時的眼中浮現暗光,“我手上有個牙印,你咬的,出血了,現在還留著印,你自己看看。”
張小暉下意識低頭,視線劃至季時手腕。
那一瞬間,季時的唇碰了她。
計劃得逞,然後,季時又挨打了。
他立在原地,臉上的表qíng變幻不定,震驚,迷惑,否定,不敢置信……
等季時回神,張小暉早氣跑了。
他找張小暉是想確定一件事,結果出來了,這些天的疑惑是消失了,但又多了別的qíng緒。
季時去公司開會,會議進行到一半,椅子一轉,人出去了。
高管們面面相覷。
“方秘,老闆怎麼了?”
方清投了一個“不知道”的眼神。
她敲門進去,遞上一物,“老闆,這是陸小姐剛才送來的邀請函。”
季時坐在一堆文件後面,心思亂飛,“哪個陸小姐?”
方清說,“華星影視的陸稔。”
她看老闆的表qíng就知道是把人忘了。
“陸小姐還在走廊。”親自過來送邀請函,對方的用心昭然若揭。
季時說,“不見。”
下一刻,他改變主意,“叫她進來。”
方清出去。
辦公室的高跟鞋聲敲出的節奏從gān練變的優柔。
進來的女人摘下墨鏡,錐子臉,大眼睛,鋪著jīng致妝容,脈脈含qíng,一顰一笑間,美的像妖jīng。
季時看到人,有那麼一點印象了。
他看女人,先看鎖骨以下,這陸稔鎖骨以下是波瀾壯闊的山峰。
不過……
小土丘其實也不錯,腦子裡閃過某個畫面,季時扶住額頭,喉結滾動了一下。
陸稔優雅的笑,“季總,見您一面真是不容易。”
她上次被丟在路邊,之後就沒下文。
圈內姐妹都嫁進豪門了,陸稔望著椅子上的男人,心跳加快。
季時雖然不是出身豪門,是白手起家,但他年輕,帥氣,多金,身上有股野xing,不羈的味道,想被他占為己有。
最重要一點,季時父母雙亡,不需要處理婆媳關係。
無論從哪點看,季時都是理想的另一半。
就是潔癖比較麻煩。
拋開想做季太太的心思,陸稔想,公司開幕式上,季時如果出席,那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宣傳。
季時看邀請函,一聲不吭。
陸稔笑的嘴都快抽筋了,“季總,希望那天您能賞臉出席。”
季時突然起身。
陸稔看季時走到自己面前,俯身,她壓下激動,眼睛閉上,輕車熟路的將狀態切換,羞澀,緊張,期待。
“陸小姐,九號我沒時間。”
bī近的氣息又走了,陸稔睜開眼睛,話還沒說,就被請出去了。
季時的眉頭打結,試探過了。
不是她就不行。
第19章 追女人我在行
“有沒有一種可能,以前很厭煩一個人,看到就不慡,後來發現那個人很特別。”特別到無可替代。
“有可能啊。”
“那感覺我懂。”王昊把腿搭在桌上,“以前沒試過,一試,臥槽!簡直就是……那什麼……”
季時將酒杯在手中轉了半圈,“量身定做?”
王昊咧嘴,“差不多那意思。”
季時的眼底蓋著一層五光十色的迷影,被席捲的回憶之色四分五裂。
他和張小暉從幼兒園就是一個班的,小學,初中,高中,他們都互看不順眼,沒少往彼此身上使絆子。
季時的手指輕點酒杯,好像從一開始,張小暉就在他的世界橫著走。
過去是,現在也是。
橫慣了。
所以再遇張小暉,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他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同,等到他反應過來,張小暉已經在他的世界生根,趕不出去了。
這麼一想,能夠打他罵他,隨便發脾氣,除了張小暉,沒別人。
季時眯著眼睛,不知不覺,他一直在縱容張小暉。
只是,他和張小暉的生活習xing差異太大了。
大的他無法想像,真在一起了,一定是jī飛狗跳,不得安寧。
看好友那副疑似走火入魔的表qíng,王昊受不了的搓搓胳膊上的jī皮疙瘩,“誰啊?我認識嗎?”
季時撩起眼皮,“什麼?”
“行了別裝了。”王昊翻白眼,“你想知道你臉上寫了什麼字嗎?”
季時出聲,阻止王昊說出噁心他的話,“不想。”
話都到嘴邊了,王昊差點嗆到,“她跟你是一路人?”
季時知道他的意思,“不是。”張小暉和潔癖兩個字搭不到邊。
王昊驚訝的張大嘴巴。
他覺得季時要麼就抱著消毒液孤獨終老,要麼就找個同樣以為全世界都髒的女人一起生活。
“她聽你的話?”想不出別的可能了,不是一路人,那就是季時說什麼她都聽,叫她做什麼都照做,順著。
季時吐出兩個字,“不聽。”
“不可能吧?”王昊瞪大眼睛,“那你也受得了?”
季時說,“受不了。”受不了也要試試。
噗,王昊口中的酒水噴出去。
袖口濺到幾滴,季時的臉色漆黑。
聞著消毒液的氣味,王昊搖頭砸嘴,“我同qíng被你看上的那個女人。”
“以後跟你上個chuáng,她還要把自己從頭到腳刷一遍。”王昊,“我說錯了,不是刷一遍,是刷幾遍。”
季時挑了挑眉毛,如果是張小暉,他應該可以忍受。
他記得有一次,張小暉沒洗頭,發尾掃到他的手臂,當時他沒用消毒液。
諸如此類的qíng況很多。
季時從來都沒當一回事,現在回頭去想,他自己都有些驚詫。
要不是那晚發生的事,迫使他發現張小暉的特殊,他恐怕不會這麼快把張小暉放在另一個位置考慮,打量。
也許要等張小暉跟別人結婚,做了母親,他才能發現張小暉和他身邊所有人的不同之處。
然後悔不當初。
又或許一輩子都發現不了。
季時不免慶幸,還好。
王昊得意道,“這追女人我在行,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