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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夏的胸口一下一下起伏,她的白襯衫領口開了,下擺捲起一截,凌亂,又極具誘惑。
她側身,面朝著窗戶,想讓夜風趕去身上的熱度。
不知道男人為什麼中途退出,蘇夏也不會追問,張不開口。
躺在旁邊,沈肆闔了眼皮,在心裡默念三字經。
蘇夏胡思亂想了片刻,困意來勢兇猛,她睡著了。
眼瞼微動,沈肆擁著蘇夏,嗅著她的髮絲,唇輕蹭了一下。
過了會兒,他又去蹭。
無聲的表達著自己的高興,亢奮,喜愛,滿足。
後半夜,蘇夏起來上廁所,她特意放輕動作,不想弄醒了身邊的男人。
沈肆壓根就沒睡,還在默念三字經。
從衛生間回來,蘇夏上chuáng的時候,胳膊碰到沈肆,發現男人睜著眼睛,她一愣,“不好意思,是我把你弄醒了。”
沈肆說,“沒事,”
他掀開被子,蘇夏躺進去,挪到他懷裡。
第二天早上,蘇夏以為是在自己的房間,她踢掉被子,趴著抓頭髮,直到下面涼涼的,才猛然驚醒。
沈肆還在睡著,呼吸悠長。
比起蘇夏千奇百怪的睡姿,他是平躺著的,手腳都規矩的放著,很老實,那邊的chuáng被都要整齊一些。
蘇夏湊過去,她支著頭欣賞男人的睡顏,忍不住用呼吸去描摹,拿手去摸。
腦子裡閃過一件事,沈肆犯傻的時候,說過一句話,要她圖他的臉。
這張臉的確值得去圖,近距離看,還是無可挑剔。
蘇夏順過男人額前的碎發,往後捋了捋,凝視著他俊美的眉眼。
這是她的丈夫,不可思議。
沈肆突然睜開眼眸,蘇夏措手不及,和他對上,當場嚇了一跳。
他看不到,應該不知道自己已經醒了,蘇夏決定再躺回去。
背脊沒有挨到柔軟的chuáng,而是硬邦邦的東西,蘇夏臉不紅心不跳,“你醒了啊。”
沈肆嗯一聲,帶著剛睡醒的低啞磁xing,“早安。”
蘇夏露出酒窩,“早安。”
沈肆說,“手機。”
蘇夏摸到手機給他。
沈肆坐起身子,衣襟大開,露出一片小麥色的胸膛,“調到王義的號碼。”
蘇夏移開視線,在手機里翻到王義的電話號碼,撥打過去。
那頭很快就接通了,她把手機拿到沈肆耳邊。
沈肆叫王義去拿衣服。
半小時後,王義提著紙袋子進來,裡面有一件白色的連衣裙,一套白色內衣褲,一雙白色防水台高跟鞋,全是蘇夏的尺寸。
蘇夏面色古怪,“你喜歡白色?”什麼時候買的,款式都很不錯。
沈肆沉默,他僅僅是喜歡蘇夏穿白色的衣服。
蘇夏換上衣服出來,邊走邊說,“沈肆,你要多說話,把心裡想的都說出來。”她也在改變,準備和他分享以後的生活。
沈肆抿抿唇,“好。”
得到答覆,蘇夏鬆口氣,她攏了攏頭髮,“沈肆,你有沒有想過再去醫院看看眼睛?”
沈肆說道,“十九號去德國。”
他說完,面對著蘇夏,在等著什麼。
明白沈肆的意思,蘇夏想了想,“我看看能不能調一下課,陪你去一趟。”
很希望他的眼睛能早點恢復,可以和她對視。
上午,蘇夏請了假在房間待著,沈肆回老宅給她拿東西。
宅子裡,氣氛很不尋常。
田箐樺沒去公司,大清早就坐在客廳,她一見到沈肆,臉色立馬就變了,“有人看到你的人昨晚去了林區的畫廊,知道穆鋅身上的傷是誰弄的嗎?
沈肆說,“我。”
他直接承認,田箐樺的意味不明顯得多此一舉。
昨晚兒子沒回來,把她急壞了,擔心了一晚上,就在前不久,才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說在醫院看到了她兒子。
急忙趕去醫院,田箐樺看見兒子嘴角都破了,她第一反應就是沈肆。
除了他,沒人敢對穆鋅動手。
況且他們兩個人之間會有衝突,因為一個女人。
衝突的大小,誰也無法預料。
心中起疑,田箐樺的口氣很差,“你為什麼要那麼對你弟弟?”
沈肆沒有表qíng,“問他。”
臉色變的更加難看,田箐樺蹙起了柳葉眉,看來真是為了那個蘇夏。
孤星命,誰跟她有牽扯,都會倒霉。
這次是穆鋅,下次就是……
看了眼沈肆的背影,田箐樺轉身去了醫院。
第35章
醫院門口,沈穆鋅單手cha兜,邊走邊打電話,神qíng有幾分漫不經心。
“穆鋅!”剛好迎面過來的田箐樺急急忙忙上前,“你出來gān什麼,片子拍了嗎,有沒有傷到骨頭?”
沈穆鋅對電話那頭說,“劉總,先這樣,我們晚點再談。”
他將手機滑進口袋,“沒什麼事。”
田箐樺鬆一口氣,“那就好。”
“你剛才在跟誰通話?”她擰緊眉梢,“媽聽到什麼劉總,是天盛的劉堃?”
沈穆鋅,“不是。”
看出兒子氣色不好,田箐樺也沒追問,那個劉總可能就是劉堃,她回去查查。
對方的名聲非常惡劣,拿著父親留下的公司揮霍,田箐樺碰過幾回,都留下極差的印象,她不希望兒子跟那種人有什麼jiāo際。
“穆鋅,你昨晚是不是去找蘇夏了?”
話落,田箐樺從兒子的臉上捕捉到一絲異常,猜測得到證實。
果真如此。
“不是她,你跟你哥也不會鬧這麼僵。”
“我哥?哪門子哥?”沈穆鋅嗤一聲,“堂哥?”
一連三個問句,田箐樺的臉僵了僵,啞口無言。
氣氛壓抑。
沈穆鋅邁步走下台階,淡淡的說道,“有沒有蘇夏,我跟他都合不來。”
田箐樺的表qíng難看,以前是他們是不親近也不疏遠,雖然不會坐在一起坦誠相待,無話不說,但可以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氣氛是安寧的。
現在因為蘇夏,大打出手。
再這麼下去,往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田箐樺跟上兒子,如果沈肆跟蘇夏離婚了,沒什麼關係了,那倒還好。
兒子想追蘇夏,她心裡不樂意,面上也會裝一裝。
可問題是,沈肆已經想起來了出事那段時間的事,那兩人不但沒離,還好的很。
沈肆從小就不多話,深藏不露,即便是她,也不可能在對方那裡討到好處。
“穆鋅,”田箐樺輕聲說,“算了吧。”
步伐一滯,又恢復,沈穆鋅笑了笑,“不能算了。”
田箐樺的聲音一冷,“怎麼就不能算了?”
沈穆鋅沒回答,他會沒命。
說出來不會有人相信。
如果不再追尋蘇夏的腳步,不再躲在角落裡凝望她的背影,關注她的一點一滴,那他會了無生趣,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意義。
這些年,沈穆鋅習慣了做個偷窺者,隔著人群,海洋,卑微的迷戀著蘇夏。
田箐樺壓制著脾氣,溫聲細語道,“蘇夏的堂姐,就那個蘇小雪,人很崇拜你,長的跟她也有一點相似,媽看你不如……”
沈穆鋅的面色變的yīn沉,“你在侮rǔ你兒子。”
“媽是擔心你!”田箐樺說,“沈肆是當過兵的,你爺爺還在早期為他請過最好的近身搏鬥老師,他的身上又常年帶槍。”
“這次你都他打進醫院了,差點傷到內臟,下次還能有命嗎?”
沈穆鋅的口氣涼涼的,“我的事,你別管。”
田箐樺的臉冷下去,就這麼一個兒子,她怎麼能不管!
“穆鋅,媽是過來人,這世上,所有的事都會過去。”
“那些說活不下去的,還活的好好的,說要累死的,也沒死。”
田箐樺語重心長,以過來人的身份說,“你信媽一回,無論是多大的事,過去了,就不是什麼事。”
沈穆鋅望著遠處,喃喃自語,“過不去的。”
田箐樺沒聽清,但能猜到說的什麼,兒子固執的可怕,“沈肆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清楚,沒有人能從他手裡硬搶東西。”
沈穆鋅扯了扯嘴皮子,意味不明。
田箐樺沒好氣的說,“媽不懂,蘇夏到底哪裡好了,值得你這麼執著?”
即便拋開家世不談,兒子自身的條件也是屈指可數,相貌和才能一樣不差,想找個什麼樣的對象沒有,怎麼就偏偏……
沈穆鋅想起那道纖細的身影,那張白白淨淨的臉,清雅出挑的樣子,他的眉眼便溫柔了下去,她哪裡都好。
太陽底下,田箐樺被曬的有點頭暈,她拿出紙巾擦汗,心想,qíng愛這東西,一沾上,就是折磨。
“媽剛才的建議,你考慮考慮,將來你就會明白,愛qíng只是一輩子的很小一部分,微不足道,還會有更多的東西值得你去追求。”
眉間掠過一絲yīn霾,沈穆鋅說,“我去畫廊。”
“今天就別去了。”田箐樺拉著他的手臂,“回家,媽給你做點好吃的。”
一路無話。
沈源發生事故,田箐樺和他的那段往事被揭露,多多少少都影響了母子倆的感qíng。
車子剛開進大鐵門,就看到一個年輕女人站在糙坪旁,穿一件粉色連衣裙,略施粉黛,脖子上的項鍊熠熠生輝。
田箐樺的視線收回,“穆鋅,蘇夏的堂姐來了。”
旁邊的沈穆鋅撩起眼皮,那裡面有著清晰的不悅和厭惡。
“怎麼,你以為是媽叫她來的?”田箐樺攏了攏髮絲,雍容華貴,“媽看不上她。”
沒再開口,沈穆鋅解開安全帶下車。
聽到引擎聲的時候,蘇小雪的餘光就掃過去了,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她的心就跳的越來越快。
一股清冽的氣息籠過來,蘇小雪嬌羞的垂下眼睛,睫毛眨動,“沈先生。”
視若無睹,沈穆鋅越過她往前走,不知怎的,又突然停下腳步。
蘇小雪的心裡本來還很失落,一看到沈穆鋅竟然回來了,頓時喜上眉梢,笑意藏不住的飛到臉上。
沈穆鋅微昂首,高挑,禁yù,“蘇小姐,有事?”
“我,我來找蘇夏的。”蘇小雪緊張的攥著限量款皮包,“聽說她跟大少爺重新在一起了,叔叔嬸嬸也不知道具體qíng況,我怕他們擔心,就過來看看。”
偷瞥了一眼,她驚呼,“沈先生,你的嘴角怎麼破了?”
沒回答,沈穆鋅的語氣不冷不熱,“你們關係不錯?”
“那當然。”蘇小雪的眼中儘是痴迷,轉瞬即逝,她笑著說,“我跟蘇夏,我們兩個人從小就很好。”
“大家都躲著她,不跟她玩,說她會害人,只有我不會。”
沈穆鋅的眉峰往上挑了一下,“聽起來,你們很了解彼此。”
蘇小雪笑容美麗,“我們之間沒有秘密,她有什麼事,都跟我說。”僅僅是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