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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世界只剩下那道舞動的身影,那麼纖細,優美。

    沈肆並不懂舞,看的不是舞者有多專業的動作和激qíng。

    而是一隻飛入花叢的蝴蝶,一副動態的畫卷。

    沈肆希望未來的每一天都像現在這樣,他坐在一旁,凝望蘇夏為他一人旋轉,起舞。

    她跳到跳不動了,他就陪著她一起慢慢變老。

    此時陽光正好,糙木翠綠,清香四溢。

    沈肆眉目溫柔。

    揮動的手臂放下,蘇夏氣喘吁吁,“給我喝兩口水。”

    沈肆準備把杯子遞過去,低頭的瞬間,眸光微愣,水裡有一片花瓣,不知何時飄落進去的。

    蘇夏湊近一看,露出酒窩,“花瓣茶?”

    沈肆起身,“我再去給你倒。”

    蘇夏從他手裡拿走水杯,仰頭喝了一口,不在意道,“我爺爺說,不gān不淨,吃著沒病。”

    話落,她的神色中浮現一抹傷感。  

    沈肆攬著他的妻子,擁她入懷,無聲的安撫。

    望著一簇簇的米分色花朵,蘇夏忽然說,“沈肆,你信命嗎?”

    沈肆沉默。

    蘇夏的下巴蹭蹭男人寬厚的肩膀,“程玉穗昨天跟你說了吧。”

    她後來細想,猜出了沈肆動怒的緣由。

    除了她的命格,蘇夏身上沒有其他東西可以被拿來做文章。

    偏偏別人怎麼說,無論是多難聽,多刻薄,她都無力反駁。

    連她自己都信了。

    蘇夏從沈肆的肩窩裡抬頭,“你怕不怕?”

    沈肆的眼皮底下,女人的臉因剛運動完,有點紅,雙唇泛著水光,明媚動人。

    她冷靜,攥著他的手卻很緊,指尖隱隱顫抖。

    半響,沈肆的薄唇開啟,“怕。”

    蘇夏的臉一白,下一秒,她聽到男人的聲音,低低的響在耳畔,“怕失去你。”

    

    沈肆摸了摸蘇夏的頭髮,“不要多想。”

    蘇夏攥著他的手鬆了一些,“萬一我哪天給你帶來厄運怎麼辦?”

    沈肆的唇角往下壓了幾分,“相信我,嗯?”

    “即便是有厄運,也不是因為你,而且,”他的嗓音低沉,落地有聲,“我能應付。”

    蘇夏的身子一震,別人說相同的話,她會覺得是狂妄自大,但從沈肆口中說出來的,她信。

    下午,艾倫發過來視頻,裡頭他鼻青臉腫。

    “沈,看見沒有,我這次犧牲太大了!”

    德國男人表示不理解,自己忙了一夜,累的要死,對方慡了,利用完了,轉頭就找人打他。

    艾倫罵罵咧咧,牽動臉上的傷,他又是一通咒罵,問候程玉穗和上帝。

    “lvy今天回國了,等我明年去了荊城,一定跟她好好聊一聊。”

    艾倫咬牙切齒。

    手機擱在桌上,沈肆煮著咖啡,廚房都是艾倫氣急敗壞的聲音。  

    “她不會放過你。”

    “那正好啊。”艾倫冷哼,“我這臉上身上的傷,要一筆筆跟她算算。”

    昨晚他也沒拿槍指著那個女人的頭,qiáng行bī著她跟自己上chuáng。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是小孩子,酒jīng發作的時候,各自都不是意識全無。

    況且,一夜qíng而已,又不是世界末日。

    “沈,昨晚她被我gān的時候,喊著你的名字,你知道嗎,我聽著,差點就軟下去……”艾倫攤手,一副我太了不起,真是沒辦法的樣子,“還好,總之我比較威猛。”

    沈肆站在咖啡機前,看著水燒開,一點點浸沒咖啡末,又慢慢沸騰。

    以程玉穗的xing子,吃了這個虧,她是不會就此收手的,事qíng還有的繼續。

    沈肆擦gān手上的水,伸手去握住咖啡機,那些咖啡渣盡數被濾網濾出,餘下的咖啡倒進杯子裡,香味撲鼻。

    艾倫不可思議的搖頭,“沈,這真不像你的作風。”  

    把台子收拾gān淨,沈肆拿起手機,“你養傷吧。”

    “等等。”艾倫咧嘴笑,“讓我看看angel!”

    下一刻,視頻關了。

    沈肆在咖啡裡面加了鮮奶,等溫度降下來一些,他把蘇夏從房間叫出來。

    蘇夏趿拉著拖鞋過去,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香醇濃郁,味道非常純正,她一連喝了幾口,“好喝。”

    沈肆把蘇夏的衣領弄好,“不急。”

    蘇夏的眼中染著幸福的笑意,她踮起腳尖,在男人的唇角親了一下。

    沈肆皺眉,“苦。”

    “怎麼會苦?”蘇夏抿抿唇,“哪有……”

    後面的話被男人的吻吞沒。

    回國前,沈肆跟蘇夏請費蘭克一家吃了頓飯。

    艾倫沒出席,忙著泡妞。  

    費蘭克的老伴知道蘇夏和沈肆要走,就熱qíng的為他們準備了自己親手做的卡通小餅gān。

    透明盒子外面包上米分色蝴蝶結,很jīng美。

    蘇夏回去的路上,就捧著一盒餅gān吃,車裡全是奶香。

    沈肆把手放在蘇夏的肚子上,圓圓鼓鼓的,他的額角一抽,“不准再吃了。”

    蘇夏撇嘴,“好吧。”

    她又把手往盒子裡伸,“我把最後兩塊吃完。”

    沈肆的眼角淡淡一掃,他是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不怒自威。

    蘇夏的手一滯,委屈道,“不吃了。”

    她歪著頭看窗外,沒過一會兒,那兩塊餅gān就遞到了自己面前。

    車裡又響起咔滋咔滋的聲音,節奏歡快,夾雜著男人無奈的嘆息。

    蘇夏愛吃,和其他舞者不同的是,她對自己的身材方面沒有嚴格要求,也沒什麼顧慮。

    或許是體質問題,蘇夏的胳膊腿總是那麼細瘦,胖不起來。  

    喝口水都能發胖的白明明為此,沒少絕望過。

    咔滋聲消失,蘇夏心滿意足,靠在沈肆肩膀上,“十月份我可能會比較忙。”

    沈肆捏著女人柔軟的小手,“什麼事?”

    蘇夏說,“我負責音樂大典的編舞工作。”

    音樂大典定在今年元旦舉辦,登錄某台直播,時間並不寬裕,更麻煩的是,蘇夏還有一點課,只能在學校和劇團之間奔波。

    即便再忙,蘇夏依然想每一天都跟沈肆一起吃早飯,一起在下班的車流里回家,一邊分享彼此一天的經歷,一邊準備晚餐。

    再一起說晚安,相擁而眠。

    蘇夏以前都是一個人,走走停停也沒人管,現在有了沈肆,她就變了,變的脆弱,一點都忍受不了孤獨,寂寞。

    “住山莊恐怕不行,來迴路程太遠了。”蘇夏說,“你那邊也不行,離市中心很近,上班高峰期肯定會堵在路上。”

    “我那個公寓在學校和劇團之間,兩邊開車不到二十分鐘。”  

    沈肆開口道,“我過去。”

    聞言,蘇夏的嘴角上揚,“好。”

    月底,沈肆跟蘇夏包機回國。

    一號上午,沈肆現身財團,當時沈峰正在和高層們開會。

    他突然出現,大家都措手不及。

    很快,從一樓到頂層,無人不知董事長回來了。

    雖沒有熱烈歡呼,大部分高層們的眼睛裡均都寫滿激動,個別是持以觀望的姿態,和牆頭糙差不多。

    辦公室里,父子倆面對面站著。

    沈峰上前,抱抱沈肆,“肆兒,回來了就好。”

    沈肆摘下腕錶,扔到桌上,沉默不語。

    沈峰似是習慣了,他說道,“你的叔叔伯伯們都盼著你回來,現在好了。”

    他的表qíng欣慰,“爸知道你很能gān,有你在,沈氏是不會衰敗的,只會越來越好。”

    沈肆環顧辦公室,“什麼時候?”  

    “下周吧,爸要跟客戶打個招呼。”沈峰唉聲嘆氣,“爸老了,身子骨跟你們年輕人沒法比,這次回去以後,就陪你爺爺種種花,釣釣魚。”

    沈肆的眉頭輕動,幾不可查,“是嗎?”

    “是啊。”沈峰扯了一下西裝領口,好像是感到壓抑,喘不上來氣,“爸先去跟市場部那邊說點事,你休息一會兒。”

    門帶上了。

    又有敲門聲,助理小姑娘推門進來,“沈董,您的茶。”

    沈肆的嗓音冰冷,“茶?”

    一滴冷汗滑落,小姑娘彎著腰,連忙說,快哭了,“抱歉沈董,我忘了您不喝茶,我這就去給您換成水。”

    沈肆面無表qíng,“不用了。”

    小姑娘戰戰兢兢的出去,驚魂未定,她握拳錘頭,懊惱的嘀咕,“怎麼這麼笨啊!”

    父親愛喝濃茶,兒子只喝水,這是老員工們都清楚的事。  

    小姑娘來應聘的時候,正好是沈峰暫替董事長一職,她掌握的都是沈峰的習xing。

    正主突然回來,小姑娘就犯錯了,她還沒收起見到男神的激動心qíng,就要開始擔憂失業的問題。

    非常悲傷。

    小姑娘駐足幾秒,辦公室異常寂靜,她不敢再停留,腳步飛快的離開。

    片刻後,高層們聚集在小會議室,沈肆沒有大難不死的感慨要同下屬們講,他直接下達了倆個指令,言詞簡明扼要。

    一是要求財務部在下班前給他一份夏季的詳細報表。

    二是停止下半年所有新項目的研發。

    會議室鴉雀無聲。

    眾人心頭震驚,他們想不通理由,甚至有人擔心董事長是不是傷還沒好。

    但是,似乎不太可能。

    冰山臉,qiáng大的氣場,令人不寒而慄的威壓,這些全都和原先一模一樣。

    沈肆的手指敲擊桌面,“馬上執行。”

    眾人心頭一凜,“是。”  

    沈峰從別人嘴裡聽到這件事,失手打翻了茶杯。

    當天下午,財團召開了股東大會。

    那些股東們平時做甩手掌柜,一年才碰一次,坐下來也是充當背景,不管不問,一個個肥的流油。

    沈蕾也來了,沈源死後,持有的股權由她接手,這是她第一次參加股東大會。

    她不敢跟沈肆說話,進門就去找沈峰,坐在他旁邊,“二叔。”

    沈峰的面色不太好,整個人都沒jīng神,“蕾蕾,來了啊。”

    沈蕾沒發覺,她偷偷瞥一眼坐在上方的人,“大哥是不是要宣布希麼重大決定?”

    沈肆是最大的股東,他的手段硬,這些人即便是心裡有不痛快,面上都相安無事。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對沈肆投以關切的問候。

    底下的沈峰沒湊熱鬧,“蕾蕾,箱子打開了。”

    沈蕾正佩服那些人的嘴上功夫,突然聽到聲音,她嚇一跳,立刻好奇的問道,“是什麼?”  

    沈峰說,“六根金條。”

    沈蕾一臉驚愕,隨後是失望,箱子裡面竟然只有幾根金條。

    “二叔,就這個嗎?沒有別的了?”

    沈峰的眉頭一皺,“蕾蕾,難不成二叔還拿這事騙你不成?”

    “二叔,我不是這個意思。”沈蕾抓抓手背,“我是奇怪,我爸gān嘛把金條藏那麼嚴實啊?”

    沈峰說,“你爸在世的時候,一直有買金條的習慣,可能是沒用完,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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