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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癢的厲害,梁津舸湊近了,在她還打算說話的時候閉眼吻上她。這一吻來得並不突然,他刻意放緩了動作,唇舌都是溫柔的。這樣觸碰在一起的時候,梁津舸才覺出自己這些年原來這麼想她。
他們第一次接吻是什麼時候來著?好像是某個深夜吧。夜裡總是讓人有很多綺麗夢境,他現在也分不清當初與她糾纏的夜晚哪些是真實哪些虛幻。他這五年走了那麼久,卻一次都沒有夢見她,她殘忍到連他的夢裡都不肯回來。
輕輕含住她的上唇,梁津舸像是迷失的獸,溫柔口口她唇上的一點溫柔。陳當好不作回應,他卻還是吻得專注而認真,舌尖繞著她唇邊打轉。他吻的太溫柔,陳當好微睜著眼,眼底神色清明,她慢慢伸手抱住他,偏頭躲開他的吻,只是抱住他。
她知道他哭了。
眼淚來的沒有預兆,但是在唇齒相碰的時候,梁津舸難以控制的紅了眼眶。他分明是個大男人,感情表達怎麼會這麼婆媽。陳當好的手環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輕輕拍他的背,像是在哄剛剛哭鬧過的孩子,鬢角相貼,梁津舸閉起眼睛。
他還記得自己上一次掉眼淚是什麼時候。
那是去年的一個秋天,他人在北京談合同,北京的秋天來的快,下過一場雨之後天氣就跟著涼一大截。那天梁津舸坐在車裡,車子停在談判公司樓下,他拿著合同覺得筋疲力盡,坐在后座上閉眼小憩。他其實已經很久想不起來陳當好,他甚至篤定的認為自己已經把她忘了,其實四年是很漫長的,這段時間裡發生過的事情足夠讓你放下一個人。
有年輕女孩從車旁邊走過去,外面飄著小雨,她沒帶傘卻還是走的慢悠悠,手裡抓著一包煙,一直走到公司樓下,在能躲雨的地方蹲下。梁津舸睜眼的時候剛好看到她,這條街位置偏僻,又因為下雨,所以現在基本沒什麼人,她穿著短裙就那麼毫無顧忌的蹲下來,拿出煙叼在嘴裡,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一圈,什麼也沒摸到,抬起頭,她眼神失望,甚是惆悵的嘆了口氣。
梁津舸心裡一動,這女孩的眼睛長得跟陳當好像極了。
他心裡忽然很難過,自己都找不到原因的難過,像是很久之前遺棄在哪裡的東西忽然出現,你帶著百感交集的心情卻知道它已經不再屬於自己。在得不到的日子裡,你騙自己說不想要,而等它出現了,哪怕只是很相像的替代品,你也會覺得心疼,覺得自己從未被命運善待。
那天他托司機給女孩送去了一把傘和一個打火機,在女孩起身來道謝之前,梁津舸吩咐司機將車開走。他到底不是季明瑞,沒有找替身完成未了心愿的毛病,這心愿斷在哪裡,就得在哪裡找回來,或許真正得到之後,便覺得沒意思了。
他其實一直在跟自己打賭,賭自己何時能不再愛她。
可是親吻這樣真實,心動的感覺一如當初。擁抱著陳當好,梁津舸在心裡悄悄跟自己投降,他是愛她的,最開始愛她年輕漂亮與眾不同,現在愛裡帶著自己的不甘,變得更加難以割捨。
環住她的腰,梁津舸偏頭親吻她的耳朵,他還記得她身上所有的敏感點。察覺到陳當好想逃,手掌扣死了,他向前將她重新頂在大門上,親吻沿著耳朵往脖子滑去,手也順著衣擺伸進去箍緊她的腰。
“梁津舸……”
她察覺到他的意圖,下意識便想要反抗,可是男女力量相差到底懸殊,手剛剛舉起來,就被他壓著胳膊按在了門板上。親吻漸漸熱烈,她被動承受著,梁津舸單憑一隻手就能壓住她兩手手腕,她動彈不得,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你放開我……”
“又不是沒做過。”梁津舸在她胸前抬起頭,鼻尖貼著她的下巴輕輕蹭了蹭:“當好,我可不是季明瑞,把你帶回來像個花瓶一樣擺著,只看不碰。”
這話說完,梁津舸彎腰把她打橫抱起來,腳上鞋還沒換,僅剩的一隻高跟鞋隨著她掙扎的動作掉在地毯上。梁津舸穿著皮鞋就這麼往樓上走,鞋跟有節奏的踏在地上,打開房門,他將她扔到床上,在她來不及爬起來的時候便附身上去。
“梁津舸,你就饑渴到這個份上?”
“那你呢?你敢說你就一點反應沒有?”
他這話讓陳當好羞紅了臉,好像這時候當婊子立牌坊的反而成了她。她一向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梁津舸低頭還想吻她,被她伸手擋了一下,他微微抬起身子,這個空檔里陳當好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身上衣衫凌亂,因為屋裡窗簾拉著,倒是給她蒙了層若隱若現的濾鏡。月色下她的皮膚看起來總是那麼美好,梁津舸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帶著她讓她倒在自己身上:“別動,我抱抱你。”
這聲音溫柔極了,陳當好難得乖順下來,趴在他身上,她的臉對著他的下巴,心裡剛剛的怒氣就這麼散了,他像是摸貓兒一般摸著她的發頂,閉上眼,好像心裡缺失的某一塊終於得以完滿。
“……你的手怎麼弄的?”
“季明瑞砍的。”這話梁津舸早就給她講過,但是她又問了,說明最開始也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是那個晚上嗎?”
“嗯。”
“……你是因為這個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