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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許20分鐘之前發來的,只有一句話:我有點想你。
喻宸看一眼時間,此時國內已是5點多了,夏許什麼意思,有什麼事需要他幫忙了?
怔了一會兒,他沒有回撥,也沒有回簡訊。如果有要緊事需要他出馬,夏許一定還會再來電話。
但是直到與常念一同回國,他也再沒接到夏許的電話。
回國後,常念感冒了,喻宸沒有心情找夏許上床。幾天後二代圈子聚會,上次那位把夏許稱作“警花”的警察也在場,叫王越,背景了得,比喻宸大幾歲,雖是個二世祖,但工作起來兢兢業業的,絲毫不擺高官子弟的譜。
二代們玩得野,花天酒地的,就喻宸掛念著常念一個人在家,不想太胡來,王越也不胡來,跟他碰了個杯,隨意地聊天。
喻宸沒想問夏許的情況,倒是王越說起前陣子市局與省廳合作剿毒,陣仗之大,可謂近年來罕見,“省廳那邊還犧牲了兩個哥們兒,咱們局也傷了十來個兄弟。”
喻宸心臟一緊,“傷了十來人?”
“是啊!要我說啊,毒販都他媽該槍斃,抓一個斃一個,老子看誰還敢販毒!”王越說完又道:“我沒事兒,這次運氣好,毫髮無傷。”
喻宸問:“哪些人受傷了?”
“說了你也不認識。”王越晃著酒杯,想起什麼似的,“噢!有一個你認識,上次咱們還一起吃過飯。”
喻宸手指輕輕一動。
王越嘆氣,“哎,咱警花傷得重,爆炸的時候他被壓在磚石下面。”王越指著右肋,“肋骨骨折,身上還有幾處槍傷,出了很多血,萬幸的是沒有傷著內臟,不然啊,夏許這輩子就毀了。”
這天的聚會剛進行到一半,喻宸就以回家陪常念為由離開。坐在車上,他拿起手機,看了看夏許來電的時間,正是王越口中剿毒行動進行的那天深夜。
他將手機丟在副駕,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閉上眼。
給他打電話時,發簡訊說“我有點想你”時,夏許正躺在血泊中,痛苦地等待著救援。
第05章
喻宸抽了兩根煙,猶豫再三,終是拿起手機,給夏許撥去電話。過了接近10秒,夏許才接起,聲音和過去沒什麼不同,精神,帶著幾分輕鬆的笑意。
“喻宸,這麼晚了,有事兒?”
“在哪?”相比起來,喻宸的聲音倒更加沙啞疲憊。
那邊沉默了2秒,聽得見被單被掀開的聲響。
夏許“唔”了一聲,少了剛才的從容,“我,那個,你想約我啊?”
喻宸蹙眉,下意識想反駁,然而話到嘴邊,卻忽然涼了下去,變成一具冷硬的“沒空?”
“呃……”夏許似乎正在猶豫,過了一會兒才說:“抱歉,我在外地執行任務呢哈哈哈。”
“哦?不在安城?”
“可不是嗎!”夏許笑起來,聲音高了幾度,“前陣子你在國外,現在我在外省,你……你特別想做啊?”
喻宸額角抽了一下,“在哪個省?”
“這個得保密。”
喻宸想,若真是執行保密任務,你還能接聽電話?
如果放在平時,他已經毫不留情揭穿夏許的謊言,或許還要嘲諷兩句,此時卻沒有戳破,順著往下問:“什麼時候回來?”
“哎,這說不準,任務比較重要,光是前期潛伏,也得耗上一個月呢。”夏許頓了頓,“不好意思啊,上次我想找你做,你在國外,這次你找我,我也不能赴約。我回來再找你。”
喻宸:“上次你大半夜不睡覺,又是電話又是簡訊,是想找我做?”
“那不然呢?”夏許“嘿嘿”笑了兩聲,“不是說了嗎,我有點想你。”
喻宸撐著太陽穴,“行吧,回來再說。”
掛斷電話前,夏許還說了句“晚安”。
喻宸又點起煙,在車裡坐了半天,駛出停車場後本要回家,行至半途卻突然轉向,油門一踩,向夏許所在的市二院飛馳而去。
住院部還沒到熄燈的時間,普通病房區的走廊上有不少打水端盆子的家屬。喻宸打聽到夏許住在一個五人病房,床位靠窗。
那間病房關著門,從門上的玻璃小窗往裡看,正好能看到窗邊的病床。夏許正面朝窗躺著,身邊沒有其他人,看上去非常孤單。
一位護士走過來,警惕道:“這位先生……”
“噓!”喻宸將食指壓在唇上,往裡面指了指,壓低聲音道:“我是305號床病人的同事。”
護士年紀很小,顯然被眼前高大俊朗的男人唬住了,紅著臉說:“你也是警察?”
“嗯。剛執行完任務回來,聽說夏許受傷了,過來看看。”喻宸退到一旁,正想向護士詢問夏許的情況,病房門就打開了。一位中年男子提著開水瓶從裡面走出來,沖護士點了點頭,朝開水房走去。
護士說:“這位是夏哥鄰床大爺的兒子,經常搭把手照顧夏哥。”
喻宸禮貌地向前抬了抬手,領著護士向露台走去,問:“沒人照顧夏許嗎?”
“有是有啦,白天夏哥的同事輪流來,夏哥的爺爺中午會來送湯,還說晚上留下來陪伴。不過老人家身體不好,夏哥哪裡捨得,就把老人家趕回去了。你們警察也是辛苦,我聽說局裡最近特別忙,夏哥不想麻煩別人,來一個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