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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兒……留點兒疤比較有男人味……”
“去醫務室。”
寢室里沒準備醫藥箱,給岑卿浼消個毒也不好弄,夏致直接扣著他的肩膀,帶他出了門。
“你們兩個,等我回來之前這滿地的垃圾給我收拾乾淨。要是再在寢室里沒事兒找事兒,要麼滾,要麼死。”
夏致的目光一掃,鎮得盧浩和廖傑愣在那裡,一個字都蹦噠不出來。
夏致把紙巾墊在岑卿浼的眉毛上,這樣血流下來就不會掉進眼睛裡。
“他們要干架,你怎麼不叫我起來?”夏致冷冷地開口問。
“你明天不是還要訓練嗎?我就想你多睡一下。”
夏致沒說話了,去看痞痞,他在水裡遊了很久耗費了不少體力,所以一回來就覺得睏倦。廖傑砸門的時候,他是有意識的,只是覺得困就沒起來。
“你是不是內疚了?”岑卿浼笑著問。
“我內疚個鬼。”
“從小到大,從幼兒園到高中,除了打針的時候我疼過,我身上連道疤都沒有。結果上了大學,我還跟你一個寢室呢,被砸了個頭破血流。”
“你這算是個鬼頭破血流啊。等結了疤,脫了殼,又跟水煮雞蛋一樣了。”
岑卿浼笑了。
“夏致啊,你說為什麼咱兩寢室里偏偏就會有盧浩和廖傑這對冤家呢?”
“倒霉吧。”夏致說。
“我可不這麼認為。雖然小時候我們就說要做一輩子的兄弟。少一年,一個月,一天……”
“一小時、一分鐘……都不是一輩子。”夏致悶悶地說。
“但是,也有另一個人想要每時每刻都能看見你。我知道你為什麼不願跟葉粼住一個寢室,因為人啊如果離得近了,就容易看見對方的缺點。離得越近,這個缺點就會無限被放大,甚至擠掉所有的優點。你就想著稍微和葉粼之間有一點點空間,免得相看兩相厭。”
“你還要我送你去醫務室嗎?”夏致故意摁了一下岑卿浼的腦袋。
“要啊。小時候我發燒感冒了可不都是你送我去找校醫嗎?你看,我們兩從醫院保溫箱裡,到幼兒園、小學了還在一起,初中高中也沒分離,就連大學你都跟上我的步調了!”
“什麼叫我‘就連大學你都跟上我的步調’?”
“哈哈哈,我是說……我和你十八年了都沒相看兩相厭,你還想跟我‘朝朝暮暮天長地久’,也不用去擔心和葉粼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我只是了解你支持你而已,他是你前進的力量。”
岑卿浼抬起頭來,夏致依稀想起了他小時候的樣子,白淨的臉,大大的眼睛,比女孩子還要漂亮的睫毛。看起來好像每次都是夏致掄著拳頭來保護他,但是轉過身去岑卿浼也悄悄做了許多事情來善後。
這是他們的默契。
“那我跟粼哥說,要我住他們寢室去,那你也一起搬。”
岑卿浼樂得前仰後翻,還用膝蓋頂了夏致一下:“你當我什麼啊?你的陪嫁丫鬟呢!我不搬。只要寢室里空出一個床位來,有的是人想盡辦法搬進來。”
“你……不是吧?”夏致眯起了眼睛,“我看是你想跟舒揚住一起,嫌我礙事。”
“我是怕他把主意動你身上,到時候頭破血流的變成你啦,那我得心疼死。”
到了醫務室,校醫看見岑卿浼的額頭,是忍不住地嘆息。
“生的這麼好看,這下子搞不好是要留疤的哦!”
岑卿浼倒是淡定,笑著說:“以後誰要是再說我是偶像派,我就拿這個疤給他看,老子是實力派的!”
夏致站在旁邊,這傢伙也是心大,都破成這樣了還能開玩笑。
岑卿浼仰著頭,校醫又是清理碎片,又是雙氧水消毒,沒有麻藥岑卿浼硬扛了兩針縫針。
小時候夏致在旁邊,岑卿浼扎個針還要眼淚汪汪地說:“夏致,好疼啊!好疼啊!”
現在,怎樣的疼痛他都能忍受了,因為他們都長大了。
走在回去寢室的路上,夏致開口道:“我明天就去跟葉粼說,我會搬去他那裡。他那個寢室有個鋪位,是空著的。叫他別跟舒揚兩個人合計了。再敢算計,我踢斷他的腿。”
“嗯。”岑卿浼揣著口袋,忽然停下了腳步。
夏致轉過頭來:“怎麼了?校醫也沒給你上麻藥,一副傻了的模樣。”
“夏致,和你在泳池裡拼搏的人不是我。”
路燈之下,岑卿浼的表情很認真,這讓夏致不由得挺直了背脊迎接他的目光。
“但是我會在觀眾席上看著你。就像……就像小時候你一直看著葉粼一樣,我也會看著你的!”
夏致沒有說話,只是走上前去一把用力抱住了岑卿浼。
他追逐葉粼的每一天,卿浼都在他的身邊,聽他說關於游泳、關於葉粼的一切。沒有零花錢的時候是卿浼用各種方式給他搜集泳券和泳褲泳鏡。
誰說和他在泳池裡拼搏的人不是卿浼?
“夏致……你別這樣抱著我……會被人誤會你愛上我的……”岑卿浼打了打夏致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