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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路停了片刻,有點捨不得地說:「不要了。」
「真不要?」
路路突然暴走:「開著車說什麼說!你也安靜點別吵他開車!不許告訴他我說什麼了!掛了!」
說完只剩一陣忙音,費原依舊面無表情。
到達拍攝地後,汪昊延拿東西下車,正好和也剛剛到的安玟碰面。安玟沒有化妝,和平時不太一樣,但是仍然漂亮,一些了解到行程的粉絲在不遠處對著他們尖叫。
這裡是遠郊一處新開發的度假區,因為是冬天沒什麼客流量,就租給了劇組拍攝,一池湖水面積雖不算太大,但勝在碧綠清澈。
這場戲是接在逼宮那場後面的,愛妻已死,寧舟身受重傷後崩潰癲狂,男主放過他一命,第二天他抱著愛妻的屍體走向湖中,殉情了結。
汪昊延和安玟在梳化間準備,外人看來無論服裝還是妝容都很般配,汪昊延先弄完,問:「你沒有替身麼?自己可以?」
安玟並不想下水,畢竟實在是受罪,但是為了近景不穿幫,導演要求不能用替身,她回答:「可以的,用替身我怕效果不好。」
汪昊延點點頭沒太多回應,他只是確認一下,因為要替身的話拍攝時間會稍微長一點,問完出去後,沒看見安玟有些失落的表情。
費原還在駕駛座上,他晾了路路好幾天,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生氣麼?還是生氣。可是生氣能怎麼樣?又不能真怎麼樣。
把路路從黑名單放出來,按了通話鍵。
「路柯桐,睡醒了沒有。」
路路聲音大的能震破耳膜:「操你大爺的你還要不要我了!你不就是想讓我選麼?!我他媽選你選你選你!一朝被騙十年都他媽不信我!」
費原揉揉眉心:「醒了就去吃點東西,別吃涼的。」
路路瞬間軟下來:「能不能探經紀人的班啊,想和你一起吃東西。」
任阿姨平時很少聯繫簡辛,除非是辛卉有事情,所以簡辛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特別擔心。最近沒怎麼回家住,又陽奉陰違的和汪昊延同居著,他心裡內疚。
「餵?任阿姨,是不是我媽有什麼事兒?」
「小簡,你媽媽今天早上吐了,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而且總是出汗,我聽說腦出血後可能會發生這些情況,但是我也沒把握。」
「我知道了,我等下馬上回去。」簡辛掛了電話就去請假,一顆心緊張的像被揪起。
一路上恨不得闖幾個紅燈,到家後喘著氣難以平復,辛卉平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看他進屋聲息一下子弱了許多。
簡辛蹲在床邊給辛卉擦拭臉上的汗:「媽,你感覺怎麼樣?」把辛卉扶起來餵水,任阿姨在旁邊給辛卉順氣。
「今天一直這樣嗎?」
「她這幾天胃口一直不好,情緒也不好,今天餵飯也不吃,還吐了。小簡,你們娘倆是不是鬧彆扭了?」
簡辛讓辛卉靠在枕頭上:「任阿姨,你去做點疙瘩湯吧,我在這兒看著。」
等任阿姨出去,簡辛又拿毛巾擦辛卉汗濕的手心,他低著頭不敢看辛卉的眼睛,聲音也沒有底氣:「媽,我怕您看見我就想起那晚的事兒,我、我和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了……真的,都斷了。」
簡辛鼻腔一酸,放下毛巾握住辛卉的手:「我們不想那些了,以後周六日我都回來,媽,別再怪我了。」
最後餵了一些疙瘩湯,辛卉捱過痛苦的一天後,疲憊不堪地睡去。簡辛坐在床邊,難受到呼吸不暢。
冬天天黑的早,這場戲要在天黑之前拍完,汪昊延抱著安玟來回拍了好幾次,冰冷刺骨的湖水凍得兩人控制不住面部表情,安玟甚至有幾次都叫了出來。
傍晚收工後,受凍一天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們都去了度假別墅里休息,汪昊延泡在一池熱水中回魂,但是腿腳仍然麻木中帶著刺痛。
費原被路路拐跑了,留他一個在這兒受罪。
從搭在浴缸外的衣兜里拿出手機,卡著點給簡辛打過去,汪昊延想著只要簡辛說個無聊,他拖著腿也要趕回去。
簡辛關好臥室門才接起:「餵?」
「我剛收工,你吃晚飯了沒?」
「還沒。」
聽著情緒不高,汪昊延皺眉問:「怎麼還沒吃?加班了?」
「沒有,」簡辛避開任阿姨,走到陽台上,「你今晚還回家嗎?」
汪昊延眼帶笑意:「是不是想我,那我一會兒就回去。」
簡辛深吸一口氣:「不要,我在我媽這兒,你早點休息。」
「嗯?怎麼突然回去了?是不是阿姨有事兒?」
「沒事兒,她今天有點不舒服。」
汪昊延仍不放心:「有事兒一定要告訴我,別自己難受,知道了?」
「嗯,知道。」
簡辛想起他說的話,和汪昊延什麼都沒有了,都斷了,他為自己欺騙辛卉而自責,又覺得這樣對汪昊延不公平而內疚。
任阿姨看他一直在陽台上,忍不住過去問:「小簡,晚上還回去嗎?」
簡辛整理了情緒:「不回,您去睡吧,我在沙發上對付一晚上,夜裡有事兒我弄就行。」
浴缸里的水漸涼,汪昊延也再沉不出氣,起身圍上浴巾離開,換好衣服準備回去。簡辛的情緒一點都不好,可能連飯都不會吃,他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