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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昊延推推墨鏡:「這是我高中用過的,簡辛懂的。」
到了餐廳,每人點兩道菜,汪昊延點了一道甜一道辣,路路一臉「不懂你的套路」,然後和簡辛聊個沒完。
路路問:「我以前經常來你們醫院的,怎麼從來沒遇見呢,要不是汪昊延說我都不知道,看來還是你倆有緣分。」
簡辛和汪昊延坐面對面,眼睛不知道看哪好,說:「我前年才來的,可能不湊巧吧。」
「難怪,我兩年前搬家了,離得遠就去別的醫院了。」路路很遺憾,「唉,也太不湊巧了。」
汪昊延給他們倒茶,忍不住問:「簡辛,那你之前是在本市嗎?」
簡辛搖搖頭,很平靜地說:「那時候我回蘇州奶奶家了,沒回來過。」
一句「那時候」讓汪昊延心臟擰了一圈兒,他怔忪地盯著簡辛,千言萬語都堵在喉嚨口。路路也替他們難過,忍不住說:「難怪汪汪找遍市里所有中學都找不到你。」
汪昊延回神,怕路路說多了讓簡辛難受,把茶壺推到路路面前:「你又渴了,喝茶。」
菜上齊後,路路先悄悄嘗了下汪昊延點的那道辣菜,吃完扭臉擦濕了三張紙巾。過了好一會兒,簡辛始終沒碰那道菜,路路終於等不了了,給簡辛夾了一筷子。
「簡辛,你吃得太少了。」
簡辛不好意思拒絕,夾起來吃了,路路心想該擦眼淚了,便立刻起身說:「你們先吃著,我去下洗手間。」
包間只剩下汪昊延和簡辛兩個人,簡辛咳嗽一聲被辣得臉都紅了,然後眼睛逐漸濕潤醞釀出了兩行眼淚。
汪昊延把吹涼的茶水遞給簡辛,等簡辛喝完伸手擦掉了他臉上還發燙的眼淚。簡辛濕漉漉的眼睛瞪著汪昊延,說:「你故意的是不是?」
「嗯,我故意的。」汪昊延倒是痛快承認,他的手還覆在簡辛臉龐上,拇指指尖輕輕摩挲簡辛眼下的肌膚。
「以前午休我們經常去外面吃飯,你嫌棄我吃飯太慢,我怪你不等我。」
簡辛扭開臉,沒有做聲。
「你有次要背課文,還罰抄寫,非要我抓著你的手幫你寫,那時候我們還沒在一起。」
辣意已退,簡辛的眼角卻仍然發紅。
看我幹什麼?沒什麼,汪老師你好帥。
別調戲我。好的好的,改天給汪老師補課費。
簡辛鼻子眼眶都很酸很脹,他再也坐不住了,說了聲去洗手間便撤開椅子起身。汪昊延坐在原位,用盡全力去拉簡辛的手臂,簡辛踉蹌半步撞到汪昊延跟前,被汪昊延死死箍著動不能動。
汪昊延埋首在簡辛胸腹處,悶聲道:「寶貝兒,什麼時候給我補課費。」
第10章 你是溝還是渠?
路路在洗手間唱完了兩首歌才回包間,他推開條縫向里觀望,不得了,汪昊延抱著人不撒手,真是太能幹了。
簡辛梗著脖子就不和汪昊延對視,汪昊延把臉貼著他的肚子,隔著衣服能感受到汪昊延的溫度。
九年了,這人力氣更大了……
路路很想進去,但他還是懂事的,於是把門關上在門口當門童。奈何他好動,沒法好好待著,忍不住給費原打騷擾電話。
費原接起第一句就是:「醫生怎麼說?」
路路瞎編:「醫生說我鼻子好挺。」
費原還沒來得及發作,路路聽見包間裡有動靜,他趕緊對費原說:「那什麼,我先吃飯了,吃完再說!想你!」
再次把門推開一條縫,看見汪昊延還抱著簡辛,簡辛掙扎著抽出了胳膊在推汪昊延,還有電話鈴聲響著。
簡辛拽汪昊延的頭髮,汪昊延呲牙咧嘴地仰起頭,簡辛說:「放開,我手機響了。」
汪昊延還想耍耍賴,因為實在是捨不得鬆開手。路路趁機進去,回自己位子上輕咳了一聲,想提醒汪昊延注意分寸,別真惹惱了簡辛。
只有兩個人還好,路路一進來簡辛覺得臊得慌,卯足勁掙開汪昊延的束縛,自己也後退了一步。他推門而出接電話,順便透個氣。
電話是房東打來的,問他晚上下班能不能聊聊租約的事兒,簡辛心還靜不下來,只胡亂答應完就掛掉了。
包間只剩下汪昊延和路路,路路問:「你為什麼那麼粗魯?為什麼不好好哄哄簡辛?」
汪昊延瞪眼:「想想費原,再說我是否粗魯。」
路路神思片刻,改口道:「否吧。」
一頓飯最終不歡而散,汪昊延在車上等著,路路和簡辛回醫院繼續看病。路路能看出簡辛情緒不好,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路路,鼻炎是慢性病,你的情況並不是很嚴重,最近降溫所以就特別難受,是不是日常沒有堅持用藥?」
路路吸吸鼻子說:「就偶爾噴一下,其實我都懶得噴,每次都是費原給我噴。」
簡辛心領神會地笑著說:「你問問費原,這些年有沒有養孩子的感覺。」
看簡辛笑了,路路也跟著笑:「你不生氣啦?哎呀我都不敢講話了,你千萬不要怪汪昊延,他太喜歡你了,而且你以前從來不會拒絕他——」
「路路,」簡辛打斷他,說:「我以前傻嘛。」
傍晚時分天空聚著大團的烏雲,簡辛被堵在半路上的時候下起了雨,雨刷來回拂開雨水,簡辛把手從方向盤上移到車窗上,掌心被冰的濕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