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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凡心給自己貼金:「我還是學術型傍家兒。」
顧拙言哭笑不得,特沒招兒,哪怕莊凡心是個愛情騙子他也認了。午飯叫的外賣,對付了兩口繼續學習,一晃便是一天。
莊凡心伸個懶腰離開客廳,循著顏料味兒去臥房,裴知正畫畫,看他來,說:「我不當電燈泡影響你們,你還來找我。」
莊凡心拉椅子坐旁邊,端著顏料盤伺候:「你都知道我和顧拙言的事了,那我是不是也能知道一下……你和那位學長的事?」
裴知盯著畫布:「你想知道什麼?」
莊凡心問:「你的學長是哈佛的嗎?」
裴知無語:「你當哈佛是菜市場嗎,想去就去?」
莊凡心十分自豪:「顧拙言要考哈佛。」他自豪到發愁,暗自決定在大學前出櫃,到時候顧拙言考上哈佛,他就能炫耀對象是哈佛的了,「以前我約你看電影你不去,會不會是和學長一起看了?」
裴知低笑:「這會兒倒挺聰明。」
「哥。」這麼叫沒好事,莊凡心好奇道,「異地戀辛苦嗎?」
裴知垂下眼:「不太清楚。」
莊凡心問:「你和那個學長不是在異地戀嗎?」
裴知這才看他:「不是,沒談著。」目光靜得像湖,「我和他有點複雜,忘了茶水間那次吧,他突然湊上來,我拗不過,才被你撞見了。」
莊凡心微張著嘴,他確實謹慎保守,想法也是循規蹈矩的,認為戀人才能有親密行徑,當下聽裴知這樣講,仿佛小和尚下山迷了花紅柳綠。
面頰一涼,裴知在他臉上畫一道油彩,轉移話題:「你對象自己待著也沒動靜,去看看。」
莊凡心輕手輕腳地回客廳,探身偷看,見顧拙言伏在茶几上刷題,列式畫圖都極快,十分鐘左右便寫滿一張草稿紙。臉頰上的油彩漸漸乾涸,魚缸里的魚遊了近百來回,顧拙言終於抬眼看他,一張口更是迷人:「來,再講幾道題。」
班級群沉默好幾天了,夏維在周日晚上提醒期中考試不准遲到,謹遵考規考紀。這是顧拙言進入天中後的第一場考試,打群架連累夏維扣了獎金,這回得彌補彌補。
考試當天,理科高二年級都震驚了。
考場和座位一向按照上次的考試成績排布,其他人按上學期期末考試成績,顧拙言按入學考試成績,反正是一套卷子。當顧拙言背著書包落座一班一號的時候,等於宣布他無形中已經成為年級第一。
開學伊始,所有人只知道三班來了個特帥的轉學生,打架那事兒一出,大家都以為顧拙言瞎混不學習,聽說還在課堂上打傘抽瘋,傳來傳去,總之是惡名在外。
莊凡心和班長在二班考試,一前一後,考前對著臉看書,班長說:「唉,我身為班長卻不是班級第一,內心很難受的。」
莊凡心安慰道:「也許這次你超過顧拙言呢。」
班長說:「我跟他隔著一個班的人數,你覺得現實嗎?」
莊凡心討打:「那你讓他當班長吧。」說完挨了一拳頭,他打回去,和班長鬧騰得書都飛了。門口閃來一大高個,顧拙言端著剛接的水走進來,吸引著一眾目光,走到桌邊把水杯給莊凡心,然後掰了半塊橡皮。
仨人商量了一下中午吃什麼飯,班長忽然說:「你們知道嗎?小角落安裝監控了。」
「真的?」莊凡心驚喜道,「早就應該安,看誰還在那兒違法亂紀。」
班長白一眼:「小傻子,違法亂紀的畢竟是少數,以後還能偷著嗦粉嗎?體育課還能藏著玩手機嗎?小情侶們還能躲那兒打啵兒嗎?」
顧拙言不自覺地看莊凡心,莊凡心也無法控制地抬眸,目光交錯,這一對小情侶當著滿屋子人暗度陳倉。莊凡心回憶起打啵兒的感覺,顧拙言捉著他,啃他的嘴唇,都啃腫了。似是看穿他在想什麼,耳尖一疼,顧拙言上手揪了他一下。
莊凡心紅著臉問:「班長,你接過吻嗎?」
班長說:「我接過水,燒上,然後被你哪壺不開提哪壺。」薅住莊凡心的衣領一拽,「體委已經和林小安成了,咱們也要加油啊!」
莊凡心眼波晃蕩,專往顧拙言身上掠,班長奇怪道:「你老看人家幹什麼?」
顧拙言說:「他讓我也加油。」勾住莊凡心的肩膀把人搶過來,鈴響了,所有人回座位,他趁亂俯下身去,「考不好也沒事兒。」
唇珠擦過耳尖,那點疼刷地變成了燙。
周二下午考完,放學早,一幫男生去一楠喝奶茶,體委光榮脫單,在大家的起鬨中掏腰包請客。顧拙言多點一份夏日的初戀,打包帶走,到家時那層冰淇淋融化成奶昔。
巷尾斜岔著一段窄路,沒什麼人,顧拙言和莊凡心坐在牆根下的石頭上一起吃。莊凡心好久沒去薛家了,薑還是老的辣,怕薛茂琛瞧出什麼,也怕……
他望一眼大門:「小妹在家嗎?」
顧拙言哼哼:「為你寫詩,為你作畫,為你迅速進入青春期。」
小姑娘是個有種的,表白遭拒卻芳心不死,見到莊凡心就拋媚眼兒,妄圖在五年級之前叩開莊凡心的心門。
莊凡心很發愁:「我都不敢見小妹了。」
顧拙言說:「你專治我們姓顧的,差點把哥哥弄瘋,把妹妹弄傻,幸虧邦德絕育了。」他陰陽怪氣,連親妹妹的醋也沾,沾著沾著就說漏嘴,「當初故意勾搭你,沒準兒你真能把我爸氣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