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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淇淋融化了。」莊凡心盯著蛋糕,隔著毛巾蹭顧拙言的手,「和以前一樣好吃嗎?」
顧拙言不搭理他,把他的手擦乾淨,接過齊楠遞來的雞尾酒。客人漸漸多起來,喧譁痛飲,這是正兒八經的買醉的地方,顧拙言半摟半抱著他,與齊楠拼酒聊天,偶爾低頭問,吃不吃東西?
莊凡心討到一客菠蘿飯,趴桌上吃,趁顧拙言不注意又喝了幾杯琥珀色的洋酒。眼前忽然一黑,他呆住,醉得休克了?再一晃,三兩束追光投在舞台上,一支樂隊噼里啪啦地演奏起來。
酒吧里變得瘋狂,叫得很大聲,許多曼妙的身影匯聚到台前的小舞池,扭動著,像藤蔓上的花。莊凡心回頭看顧拙言的表情,在晦暗中,顧拙言掐著酒杯仰頸,喉結滾了滾,性感得要命。
莊凡心脫掉了風衣,身上只剩一件V領毛衫和牛仔褲,他站起身,有點晃,一頭衝進了舞池的人群中。
齊楠嚇得撂下二郎腿:「我靠……」
顧拙言定睛,那群光鮮迷醉的男男女女中,莊凡心是那麼的醒目,深刻的五官不懼任何強光,只顯得愈發立體,他帶著第一次跳舞的青澀,拘謹可愛,然後熱了,沁出一層閃光的汗水,動作和音樂越來越契合。
莊凡心扭著腰胯,眯垂著眼睛,轉圈時不經意地撩開眼帘,朝顧拙言望去。下面黑,他什麼都看不清,卻直勾勾地,頑固地飛眼兒。
一支曲子,顧拙言喝了將近一瓶烈酒,到尾聲,莊凡心的動作放緩,疏懶酣醉,揉著一把無意識的天真。
等音樂結束,所有人陸續從舞池散開,或嗨或累,皆是一臉沉醉的欲望。莊凡心卻沒動,立在那兒喘了喘,轉身踩上了舞台。
他和樂隊的主唱耳語,商量著什麼,而後握住話筒架,說:「想借這個地方給我朋友演奏一曲。」
其他客人很捧場,鼓掌大喊,讓他唱一首。
「唱歌不太行,我跑調。」莊凡心醉意朦朧地笑,「這首曲子他為我演奏過,後來我自己學,學的時候就希望有一天能給他份驚喜。」
莊凡心抓著話筒架走到牆邊,那兒擺著一架小鋼琴,他咣當坐下,掀琴蓋,隨便試了試音。修長的十指在琴鍵上放好,他緊張得雙鬢冒汗,也幸福得如願以償。
音符流瀉,是那首《菊次郎的夏天》。
顧拙言紋絲不動地盯著台上,莊凡心在為他彈奏,認真得挺著腰背,卻因醉酒彈錯一兩枚音符。在他們不相見的歲月里,莊凡心獨自學會擊劍,吉他,還有這首曲子,也許還有更多。
酒勁兒真夠大的,不然他怎麼覺得眩暈。
彈奏結束,莊凡心縮手成拳,從台上邁下來,有點迷失方向地在酒吧里打轉,有人鼓掌,有人喊他一起喝兩杯,他只笑,軟綿著步子尋回自己的卡座。
跳舞彈琴,一股腦做完了,此刻撞上顧拙言的目光才覺得難為情,莊凡心頂著紅臉蹭過去,往顧拙言懷裡栽,賭一把對方會推他還是抱他。
顧拙言張手抱住,頸窩熱熱的,莊凡心貼著他呼氣。
都醉了,也都清醒。
酒吧里有兩間小休息室,凌亂狹窄,服務生們偶爾會睡覺,夜深散場,顧拙言抱著莊凡心去裡面休息。
床頭上面是窗子,燈壞了,外面的路燈灑進來一點橙光,顧拙言彎腰把莊凡心放下,彼此的面目被那點光照亮了。
莊凡心勾著顧拙言的脖子,不撒手,只裝糊塗地撒酒瘋,他咿呀地亂說,喜歡,愛,想你想得發瘋,嘴巴張張合合不知道停。
突地,他趁其不備往上竄,薄唇碰到了顧拙言的眉骨。
「失手了……」莊凡心蹙眉,見顧拙言不動,再次抬頭碰了顧拙言的臉頰,第三次,他噘嘴觸到顧拙言的下巴。
顧拙言壓著情緒:「沒機會了。」
莊凡心哪兒聽,環緊雙臂迫使顧拙言下壓,昂起頭,輕輕啄上顧拙言的嘴唇,一觸即分,他癱在枕頭上喘息:「……親到了。」
他得逞地笑,笑得眼尾濕淋淋一片:「我終於親到你了。」
唔……
顧拙言俯身堵住莊凡心的嘴唇,那麼凶,吸舔著兩瓣唇肉,用牙尖磨,咬著,啃著,像一頭見到肉星的狼,絕不鬆口,要嚼碎吞了,一點渣都不剩。
他頂開莊凡心的白牙,探進去,該勾的勾,該攪的攪,吮得莊凡心在他身下打顫。纏在頸肩的手臂軟得掛不住,掉下來,他抓著按在莊凡心的頭頂。
借著微光酒氣,他簡直要把莊凡心給吃了。
第76章
兩隻手腕擠在一處, 被死死地摁在頭頂, 被掐著, 手背摩擦劣質的、不怎麼幹淨的枕套,磨得皮膚又紅又熱。
莊凡心揚著臉,下巴和脖頸連成一道弧, 很流暢,只有喉結凸出一點。身體也繃著,胸膛拱起來蹭著顧拙言的, 他努力回吻, 嘴唇配合地開閉,毛躁而羞怯地碰顧拙言的舌頭。
他能感知到, 顧拙言愛他,也恨他, 親吻他的每一口都是情難自製,同樣也是懲罰般的宣洩。
唇間燙乎乎的疼, 漾開腥甜味兒,破了,不知是誰的血珠, 是唇是舌亦不確定。顧拙言腦中一片斑斕, 那年盛夏時節的花,玻璃杯中搖晃的雞尾酒,莊凡心在霓虹燈光下的瞳仁兒……他分不清楚,他也遭受不住。
顧拙言狂風驟雨地侵吞,漸漸的, 莊凡心挺起的胸口落下去,他便壓低追隨,莊凡心抻緊的脖子放鬆,下巴收回,他便一掌掐住,嘴唇吮得愈發凶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