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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凡心脫下雨衣,頓時讓風雨撲得一抖,他將雨衣從正面給顧拙言套上,自己奪過雨傘坐在後面,遮擋住自己和顧拙言的後背。
「別鬧了,你這樣肯定會感冒——」
不待顧拙言說完,莊凡心打斷:「我有辦法,綠燈了,快走!」
紅燈變綠,顧拙言蹬車穿過十字路口,路燈下能看見密集的雨線。身前的雨衣遮風保暖,他偏頭問:「你冷不冷?」
莊凡心答:「不冷,我有辦法。」
顧拙言哪兒信:「你能有什麼——」
倏地,他的上衣被從後掀開,緊接著後背被一片微涼的肌膚貼住。他未說完的話凝固在喉間,整個人愣起來,數秒後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莊凡心鑽進了顧拙言的衣服里,一隻手臂從衣服下摩挲過去,環住顧拙言的腰身。他的臉頰貼著顧拙言的後背,手掌按著顧拙言的腹肌,一點都不冷了。
顧拙言身體僵直,甚至能感受到莊凡心呼出的氣息。
他撥動車鈴,卻像是掩耳盜鈴,根本掩蓋不住怦怦的心跳聲。
作者有話要說:莊凡心天天都在惹gay
第16章 顧拙言極其無語!
顧拙言不知道怎麼騎回家的,但他知道今夜又要失眠。
敲門聲響起,胡姐煮了薑湯端來,趁顧拙言喝湯的工夫將淋濕的衣褲斂走,同時把另一身乾淨的校服備好。
顧拙言瞄一眼那件紅色的校服上衣,不太想穿。胡姐看穿他,笑道:「紅色很精神呀,莊家小孩經常穿著,我看很好看嘛。」
顧拙言想到莊家小孩兒,端碗喝湯,把眼底的一點波動用碗沿兒遮住。這湯姜味兒很濃,又燙,一路燒燎地滾到胃裡。
胡姐叮囑:「頭髮要吹乾的,不然會感冒。」
「知道了。」顧拙言敷衍地答應,等胡姐離開卻遲遲沒有動彈。外面的雨仍在下,他隔著玻璃望向潮濕的露台,感覺自己還騎車穿梭在馬路上。
莊凡心鑽進他的衣服里……
那種觸感,無論是貼著後背的臉頰,還是摟著腹部的手掌,顧拙言都記憶分明。在巷中分別時,莊凡心離開他的身軀,也許是那一刻灌入的冷風作祟,他竟然感覺空落落的。
顧拙言不吹頭髮不寫作業,靠著床頭撒癔症,這種天氣是天賜良機,他應該好好關心對方一番。然而手機拿起放下,他卻舉棋不定。
忽然的來電鈴聲叫他回神,聯繫人顯示「莊凡心」,像抓包似的。
印象中,他們交換號碼後時常發信息,或者評論照片,但僅有一次通話。顧拙言撂下獨自愣神的狀態,藏起怦怦亂蹦的心臟,先裝蒜再說。
「餵?」他按下接聽懶洋洋地開口,「有事兒嗎?」
莊凡心說:「沒什麼事兒,就是你淋濕了,小心感冒。」停頓一瞬間,又一口氣補充道,「洗個熱水澡,煮點薑湯喝,寫作業的時候穿件外套,晚上早點休息。」
顧拙言聽見紙張摩擦的聲響,難道這一條條叮囑是提前列好的?他不確定地詐一詐:「別看小抄了。」
手機里一愣,莊凡心窘窘的:「你怎麼知道……」
這些都是趙見秋叮囑他的,他用筆記下來,然後打電話轉述給顧拙言。本來覺得自己好聰明,沒想到直接就被發現了。
顧拙言心頭髮暖,不知是那碗薑湯的功效,還是因為莊凡心的惦念。「那你呢?」他反過來問,「有沒有洗熱水澡?」
莊凡心說:「洗了,我剛吃完晚飯。」
顧拙言又問:「那有沒有喝薑湯?」
那倒沒有,莊凡心不喜歡姜味兒,他泡了一杯熱牛奶,此刻端著去書房寫作業。他一邊和顧拙言講話一邊打開電腦,登錄班級郵箱一看,聽力材料的下載次數竟還是個位數。
「對了,明天我爸送我。」莊凡心說,「你呢?」
路上積水不淺,顧拙言道:「司機送,或者打車。」
莊凡心說:「下雨天不好打車,司機還要送小妹,要不你和我一起?」他打電話的主要目的是這個,人家風裡雨里載他一路,他心裡過意不去。
顧拙言猜得透,讓對方安心:「行,明早見。」
沒有其他事情要講了,莊凡心預約的網課也即將開始,雙方便說了「再見」。馬上掛斷之際,莊凡心突然出聲:「——等一下!」
就在這一剎那,顧拙言莫名忐忑起來,為什麼要等一下?莊凡心還想要說什麼?是否要說回家路上的舉動,莊凡心是否和他一樣心臟跳動得厲害?
顧拙言握緊手機,比奧斯卡影帝還會演波瀾不驚。他端著平靜又溫柔的聲調,問:「怎麼了,你說。」
莊凡心說:「記得做英語聽力,拜拜。」
……莫說懷疑人生,顧拙言懷疑宇宙地看看屏幕,確認莊凡心已經掛了。做英語聽力,真他媽,一個破英語聽力有什麼好等一下的?!
顧拙言極其無語!然後聽話地登錄郵箱下載了。
這場雨時大時小,漸漸揮灑一夜,天亮時又變成毛毛細雨。
莊顯煬開車送孩子上學,出門很早,預料到會堵在半路上。倆孩子坐在後排,顧拙言換上紅色網球衫,莊凡心換上白色網球衫,與前一天正相反。
顧拙言始終沒看莊凡心,他心裡頭裝著個施工隊,不看還好受些,否則一會兒大錘一會兒小錘,比傳說中的小鹿亂撞可危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