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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嗎呢?」莊凡心踱去,「兩個多月沒見,也不歡迎我一下?」
剛說完,溫麟把他熊抱住,受委屈的小弟抱大哥似的。「總監,聽說你要回美國了。」溫麟開口,「我捨不得你,你走了,我給誰當助理設計師啊。」
莊凡心安慰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何況我念完書就會回來了。」他把溫麟拉開,「你記不記得我囑咐過你,以後要聽裴總的,幫他做事。」
溫麟更難過了:「後來出事兒我才想明白,你那時候就打算走了,對吧?」
莊凡心笑著說:「以後即使回來,我從事的應該是珠寶設計了,你要認真點,跟著裴總多看,多學,也許我回來時你成了正兒八經的設計師。」
溫麟保證道:「我一定努力工作,不給你丟人。」
莊凡心沒什麼要交代了,走進辦公室,把一些私人物品收拾好,乾乾淨淨地與這一方天地告辭。
道別的宴席上,大家互相揭短,共同展望,除卻莊凡心入股silhouette的好消息之外,裴知今後不再進行造型師的工作,專心做一名設計師。笑開場,哭結尾,杯酒盞盞不停,一張張花了妝的臉,最後舉杯相送,祝莊凡心一切如意順遂。
兩天後,國際機場,莊顯煬和趙見秋去託運行李,往來的人潮中,顧拙言和莊凡心面對面告別。這光景多眼熟,閃回那年的榕城機場,也是顧拙言獨自來送莊凡心一家三口。
「已經聯繫了學校,回去會儘快辦手續。」莊凡心說,「八月底新學期開學,到時候我又變成大學生了。」
顧拙言計較道:「趕在學校放假前辦完,回來過暑假。」
莊凡心答應:「好。」只一個字,卻吐得很慢,像是在為後話猶豫,「前段時間你耽誤了不少工作,等忙完,我開學時你能不能去洛杉磯一趟?」
顧拙言似乎猜到,但慣會裝蒜:「要陪你入學麼?」
莊凡心迫不及待地坦白:「我想讓你見見我奶奶,還有……我爺爺。」
顧拙言心中熨帖,在離別的機場光明正大地擁抱,不遠處,莊顯煬和趙見秋正在朝這邊走,他仍不鬆開,附在莊凡心耳畔情不自禁地笑了。
「怎麼了?」莊凡心問。
「沒什麼,想起當年在機場送你。」顧拙言說,「你驚天動地地撲過來吻我,如今一比,感覺好他媽平淡啊。」
莊凡心哭笑不得,時間不早了,他該過安檢去了,卻緊環著顧拙言的腰不鬆手。他也貼住那耳廓:「還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
「什麼?」
「海玻璃王冠,我一直沒有起名字,在小岔路等了你一夜,第二天清晨丟入垃圾桶的時候,我想到了。」
顧拙言問:「叫什麼?」
莊凡心答:「凡心大動。」
那之後寒來暑往,他再也沒為其他人心動過,鬆開手,望著顧拙言怔然的表情,他仰頭印上一吻,後退著揮了揮手。
飛機起航,消失在湛藍的天色里。
五月初輾轉到七月底,顧拙言出了兩趟差,感覺時間過得還不算太慢,只是那場風波之後有些麻煩,經常「湊巧」碰見挖新聞的記者。
最搞笑的一次,媒體在國金中心蹲守,認錯了車,把顧士伯堵了個正著。比起顧拙言,顧士伯在商界業界的地位更高,媒體自然緊追不捨,問:「對於令郎的戀情您怎麼看?」
顧士伯一派高冷:「我不怎麼管他。」
記者又問:「令郎幾個月前轟動出櫃,您接受了嗎?」
顧士伯拿腔拿調:「我覺得也不算很轟動。」
記者還問:「作為父親,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顧士伯回道:「建議採訪當事人,我這個父親主要負責賺錢養家,不太管其他事兒。」
報導一出,顧拙言樂了好幾天,在公司打照面的時候都忍不住嬉皮笑臉的,問顧士伯,什麼程度才比較轟動?顧士伯煩他得厲害,隱晦地說,網上攪出天大的動靜,可實際中不落實,那就是虛的。
顧拙言霎時懂了,這是催呢,要見面,要夯實了。
洛杉磯那邊,一切入學手續已經辦妥,八月一號傍晚,莊凡心發來了航班信息。顧拙言當晚回大家庭睡的,恰好第二天是周末,睡了個懶覺,起床後準備去機場接人。
天氣相當熱,顧拙言洗個澡不吹頭髮,勾著車鑰匙從樓里出來,經過主樓,顧寶言立在台階上瞅著他:「你就穿成這德行?」
顧拙言穿著黑T仔褲,輕便的球鞋,他一打量那丫頭,居然沒穿得像女警,燙了微卷的長髮,高跟鞋連衣裙,帶著精巧的耳環。他反問:「你要相親啊?」
顧寶言跑下來:「我要跟你一起去機場!」
「你行行好吧。」顧拙言無力地說,但知道沒用,沒走到車庫就被挽住手臂,「我先警告你,今兒凡心的爸媽也回來,名義上是兩家人正式見面,你給我老實待著。」
顧寶言說:「我也沒幹嗎呀。」
上了車,顧拙言發動引擎:「矜持點,別粉絲見了偶像似的,哪怕你裝一天大家閨秀,完事兒我給你發紅包,乖。」
顧寶言嗤之以鼻:「我稀罕你那二百嗎?」
一路風馳電掣到機場,暑期人多,接機口外站滿了人,沒等多久,莊凡心夾在一群乘客中出現,白T仔褲,球鞋,心有靈犀的和顧拙言情侶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