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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北記得有一次他打電話過來,是晚上,他在電話里低聲說:“寶貝,來救我。”
以前他就有過這樣的經歷,有大膽的女孩子去搭訕,大多是學校的,他是個原則感很強的人,一點兒曖昧都容不得,以前在商場,碰上這樣的事情,他往往可以一句兩句話給打發了,畢竟他身份和脾氣擺在那裡,別人不會那麼不識趣。
但在學校就不太一樣了,很多都是小姑娘,年紀還很小,他不大懂得怎麼委婉去表達拒絕,所以每次都會交給蘇北來解決。
蘇北很樂意,一把慧劍斬情絲,人稱滅絕師太。
其實大多女孩子都是抱著對美麗的東西都沒有抵抗力,而陸崇南,除了年齡大些,很符合一大部分女孩子的審美,英俊,高大,話少,專情,最關鍵的是,他在專業上還很厲害。
女孩子喜歡他,就像喜歡任何一件美好的事情,其實很多時候達不到愛的地步,想要靠近也是人之常情,普通的接觸蘇北也不會很反感,但總歸也不會太開心就對了。
只是有些女孩子很固執,喜歡一樣東西就想要得到,不管那件東西屬於誰,這就讓蘇北很不開心了。
蘇北接到電話就顛兒顛兒地去了,去之前還化了個妝,穿了一件新衣服,寒冬臘月天,她咬咬牙,穿了一件大衣,踩著一雙長筒靴就去了。
陸崇南給的地址是一個私房菜館,蘇北還納悶,聚餐怎麼選這種地方。
結果一到那裡,十幾個學院老師坐在桌子前,目光洶洶地看著她,蘇北卻打扮的跟花蝴蝶似的,頓時石化當地,“教……教授好!”
陸崇南扯著她笑著跟周圍人介紹,“這是我太太,蘇北。”
那時候兩個人已經領了證,幾個教過蘇北的教授還很驚訝,“崇南,你這很賊啊,這麼早就把人小姑娘拐回家了?”
陸崇南笑著:“趁著她小,趕緊騙走,不然長大就不好騙了。”
幾個老師哈哈大笑,一個女老師對蘇北說:“誒,小姑娘不要穿這麼少啦,凍壞了,多心疼人。”
“我……”蘇北也解釋不清,最後只好受教地點點頭,“我下次一定多穿點兒。”
他們只是普通出來吃個飯,主要是聊事情,學校籌建新的研究室,想要陸崇南跟著做。
蘇北也插不上嘴,全程只埋頭吃。
吃完飯,陸崇南帶著她回去,出去餐廳的門,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目光真誠地看著她,“怎麼穿這麼少就出來了?”
蘇北踢他,“你還說,我都快被我們學院教授的目光給燒著了,那熊熊燃燒的八卦火焰啊!完了,以後全學院的老師都知道我是你老婆了。”
“不好嗎?”他笑。
蘇北撇撇嘴,“一點都不好,你那麼變態,老師知道你是我老公,一定會拿我和你比的!”
“這麼沒自信?”
“才不是。”蘇北別過頭,過了一會兒,還是意難平,掐著他的腰說,“你怎麼不早點兒告訴我你和學院老師在吃飯?”
他笑意更深,告訴她了,她還能來嗎?
“這麼多老師在,我緊張。”他笑得真誠。
蘇北白了他一眼,“編,接著編。”
他會緊張才有鬼了。
蘇北不知道,那時候因為他太優秀,學校不少老師會有意無意地介紹家裡的晚輩給他認識,他不勝其煩,索性一勞永逸地解決。
他希望,給她最純粹的愛,不要摻雜任何讓人不愉快的因素,為此,他可以畢生去努力。
第44章 她不知道的十件事(四)
(六)
岑墨來找過陸崇南, 他還沒考去燕大讀博士的時候。
“崇南,我不贊同你賣掉公司。”
“這和你無關。”
“這裡面也有我的心血。”岑墨溫柔的眼神里寫滿痛楚, “你忘了我們為了它付出多少了?”沒日沒夜嘔心瀝血,那些艱難地在地上爬的日子, 依舊還清晰地印在腦海里。
陸崇南覺得自己應該生氣的,眼前這個女人曾是他的愛人,曾是他最親密的夥伴, 可在公司最艱難的時候, 她撒手就不要了,造成的創傷很長時間內都無法修復,可她如今還在說:“這裡面也有我的心血。”
可他最後只是冷靜地告訴她,“你賣掉它的時候, 也該想想, 這裡有你的心血。”
岑墨眼眶發紅,“我那時候沒有辦法,我媽媽逼我結婚, 可是我們那時候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考慮這些,你那時候太拼命了, 我想你休息一下,可我怎麼勸你你都不聽。”
“所以你就把它賣了?”陸崇南蹙著眉看她,“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有問公司百來號人的意見嗎?你沒有,你不敢問,因為那是無數人的心血和夜以繼日的辛勞堆積出來的。岑墨,人不能太自私。”
所有的欠下的債, 總有償還的時候。
她後悔了,可是再也回不去了,人只能往前走,水不會往回流,碎掉的鏡片,不會重圓。
岑墨垂目:“崇南,我錯了,你原諒我好嗎?我知道我活該,我每天都活在自責之中,我在償還,那次和辰光的合作,是我一力促成的,我知道我能做的很少,但我真的在彌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