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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水放下,搬椅子坐在旁邊,他也不出聲,只想靜靜聽八卦。“先這樣,我有電話打進來,再說。”費原掛斷一個又接另一個,罵道:“帶他的組都死了?現在問我怎麼辦,捲鋪蓋滾了就不用辦,一點之前把稿子發給我看,現在讓網宣部的回去加班兒。”
“喝水喝水,”路柯桐等費原掛了電話立刻伺候著,大氣不敢出,生怕被誤傷。插上管兒喝酸奶,扒著桌子角調整自己的透明度。
剛調好,酸奶也喝完了,使勁兒一吸發出了呼嚕的動靜,費原皺眉掃了他一眼,說:“沒事兒去睡覺,我這兒忙著沒工夫搭理你。”
他坐起身:“行吧……”伸手去拿杯子,站起來說:“那我再給你倒杯水,不吵你了。”
費原抬頭看他,心一軟覺得自己凶了,伸手一拽把他弄腿上,然後閉眼靠著他的肩膀。路柯桐簡直業餘影帝,立馬不裝委屈了,拿起酸奶又呼嚕一口,說:“我動靜大嗎?不大!”
“傻逼。”費原輕聲罵他,罵完湊到他耳朵邊說:“在床上不見你這麼會吸。”
路柯桐的臉蛋兒一下就紅了,酸奶盒拿著都燙手,扔桌上以後抱住費原的脖子,有些崩潰地說:“……最近進步點兒了……你試試嗎?”
他故意的,費原現在哪顧得上,都忙得狂躁了。誰知道話音一落費原抱起他就往臥室走,他撲棱兩下蔫兒了,沒底氣地問:“總監,你工作處理完了嗎?”
費原沉聲說:“先處理你。”
第40章
上午的飛機出發去東北,費原的行李箱裡東西不多,精簡上陣。路柯桐跟著去送,在副駕上抱著件厚外套,說:“快到的時候你就穿上,別感冒了。”
“好,自己在家聽話。”
路柯桐已經瞧見不遠處的機場大樓了,沒什麼勁兒地說:“家裡就我一個人,我聽誰的話啊。要不你把我託運了吧,就說帶了一箱暖寶寶。”
“別裝可愛了,下車。”費原沒多搭理他,熄了火直接下車拿行李,他緊隨其後過馬路,然後在大廳看見了汪昊延。“我的汪啊,”他跑過去四處看了看,說:“你也不紅啊,都沒人送機。”
汪昊延踢他一腳:“你怎麼上來就給人添堵,送你自己家戶主就行了好嗎?”說完想起來路柯桐幫他追簡辛呢,又被迫改口:“你放心,我會幫你看著原哥的,不讓他胡來。”
他抱著外套聞了聞,說:“他胡來的概率比你當影帝的概率還低呢。”
費原買了兩杯熱咖啡,遞給他一杯,說:“別瞎聊了,過來。”他跟過去,估計費原是要做臨行前的講話,果然,費原轉身說:“邱駱岷這周要回來了是吧?”
他點點頭:“邱兒失戀了,回來也沒有心情玩兒,我不跟他瞎玩兒。”
“別作保證,怕你臉被打腫。”費原冷笑一聲,根本不信。拐角處沒什麼人,他捏住路柯桐的臉蛋兒,輕輕一擰,命令道:“不許花天酒地,不許夜不歸宿,不許胡編亂造,否則不是他被開瓢,就是你屁股開花。”
“我現在屁股還疼呢。”路柯桐皺著臉,把外套塞費原懷裡,“在家看著我,不在家遠程監控我,威脅我恐嚇我,不疼我不愛我。”
費原垂眼看著他:“再說一句。”
說什麼說,再說就該挨揍了,他上前一步抓住費原的衣服,小聲說:“過過嘴癮都不行,那我聽話你早點兒回來行不行?。”
汪昊延走過來插嘴:“費老師上完課了嗎?該走了。”
路柯桐一聽,把汪昊延翻到背面擋著,然後拽著費原的衣領一仰頭,在費原的嘴角親了親,親完悄悄地說:“等你回來給我開花。”
費原掐著他的後頸說:“再加一條,不許耍賴喊疼。”
目送完還是捨不得,路柯桐站在原地撒癔症,要不是組長一個電話把他罵的回了神,估計能站倆鐘頭。攥著車鑰匙調頭就跑,再請假這個月工資就跟發傳單的差不多了。
辦公室里大家看著挺忙,但是還有話家常的,什麼婆婆做的飯難吃,老丈人中風的,他把自己的桌子收拾了收拾,然後打開電腦弄設計方案。
“小路,按最終定的規劃案把圖做出來,後天早晨給我。”組長端著水杯過來吩咐,說完扭身就走。他接到任務應了一聲,問:“組長,環城水系那邊這陣兒要實地勘測,我還去嗎?”
組長輕描淡寫地說:“去啊,儘量克服一下吧。”
“克服你大爺……我乾脆轉行干客服得了。”他小聲嘀咕了一句,嘀咕完看時間估算飛機到哪兒了,怎麼剛走就這麼想啊。
飛機上,汪昊延和費原坐一起,後排是倆助理。快到的時候費原把外套脫了換衣服,黑襯衣的前倆扣沒扣,汪昊延扭頭一看就“嘖”了一聲。
“路柯桐挺有勁兒啊。”
“他有什麼勁兒。”費原隨口應了句,然後低頭看見自己鎖骨和胸口上的紅色痕跡才反應過來,曖昧地笑了笑,說:“有時候是挺來勁。”
三天後海歸邱駱岷回來,路柯桐前一天交了圖也能放一天假,大清早接上邱媽直奔機場。邱媽不停整理頭髮,問:“路路,你看我這樣行嗎?”
“可行了,不知道的以為咱們去接見領導人呢。”他看著邱媽期待又興奮的樣子,偷偷想像要是他去美國,溫凝接他會不會也這麼隆重。
等的人不少,他們在稍遠的地方望著,到點後,乘客陸陸續續出來。邱駱岷工作以後就很少回來,算下來也兩三年沒見了,路柯桐仔細看著,竟然有些緊張。
畢竟他兩肋插刀的兄弟回來了啊。
“媽!路路!”邱駱岷推著行李出來,露著燦爛的笑容,又陽光又英俊。邱媽優雅矜持地揮了揮手,沒動。路柯桐可忍不住,直接躥出去了,喊道:“邱兒!我們邱兒!”
兩人緊緊擁抱,邱駱岷低聲說:“月是故鄉明,難忘中華情。”
他接道:“送君千里行,相聚淚盈盈。”
邱媽心煩,上前把他倆扯開,“行了,上學考語文不見你們這麼有文采。”三人離開機場回家,路上邱駱岷問:“我爸怎麼沒來?”
“叔叔多忙啊,晚上咱們一起吃飯。”路柯桐開著車回答,答完才想起來,問:“你不是失戀才回來的麼,怎麼感覺你挺高興啊。”
邱駱岷說:“體質差異吧,有的人分個手得哭好幾天,又寫信又偷看,還去人家家門口坐著認錯,就差磕倆頭了。”
又笑話人,路柯桐心說不知道誰那天晚上可憐兮兮的在電話里嚎呢。
晚上吃飯路若培也來了,他們兩家好久沒聚,都特高興。路若培端起茶杯,說:“司機下班了,我自己開車,就喝茶了。先慶祝邱兒回國,你們一家團聚。”
“謝謝叔叔,也謝謝路路,這幾年多虧你們幫忙照顧二老。”邱駱岷舉杯,直接幹了。
路柯桐心中默念不能花天酒地,於是默默吃了口肉。吃完飯他和路若培就走了,邱駱岷剛回,得先好好陪陪邱爸邱媽。
路若培開車,打著方向盤問:“跟我回家還是送你回憋屈的小房子?”
“兩室一廳哪小了?節能又環保。”他和費原就是喜歡小的,小的還懶得收拾呢,大的不得完蛋啊,想到費原不在家,說:“跟你回家吧,偶爾關愛一下空巢老人。”
剛說完,他瞥見后座上的禮物盒,問:“給我的啊?謝謝爸!”
“別動。”路若培把他伸過去的手拍到一邊,看著前方說:“今天是你楊叔叔的生日。”
“我的天,你為了給邱兒接風推了楊叔叔的生日?你乾脆認邱兒當乾兒子得了。”路柯桐吃驚道,有些不滿。路若培嘆口氣,解釋說:“他今天有應酬,推了我。”
這黃昏戀也太慘了點兒,路柯桐心中不忍,拿手機給楊越言打電話,說:“沒準兒楊叔叔那邊已經結束了,我問問。”
響了幾聲,楊越言在裡面接起:“路路,有事兒嗎?”
“楊叔叔,生日快樂。”
“謝謝。”楊越言一聲輕笑,好像喝了酒。路柯桐馬上問:“叔叔,你那邊忙完了嗎?我和我爸在外面,你要是喝了酒我們正好可以去接你。”
楊越言略略停頓:“好,我在中心廣場等你們。”
路柯桐掛斷電話就讓路若培去中心廣場,誰知路若培拐彎後突然靠邊停下,他有點兒愣,問:“幹嘛啊……”
路若培說:“你下車自己回去吧,我去接他。”
“怎麼這樣啊。”路柯桐委屈死了,這什么爹啊說翻臉就翻臉,他握著安全帶說:“我不,我比燈泡亮幾度,可以為你照照路。”
到了中心廣場,他下車坐到了後面,楊越言坐副駕。路若培遞給楊越言一瓶水,問道:“喝酒了?什麼客戶這麼難推?”
楊越言揉揉太陽穴回答:“娛樂公司的,衝著事務所名氣來的,聯繫好多次我也煩了,就想坐一坐徹底回絕了。”
路柯桐扒著座椅背問:“什麼娛樂公司啊?是不是有明星要上頭條?”
“怎麼那麼八卦。”楊越言回頭瞅他一眼,故意賣關子,說:“得有職業操守,不能泄露客戶隱私。”
“難道我是別人嗎?”路柯桐不拋棄不放棄,“我是我爸的兒子,當然要是我爸算別人就當我沒說。”
楊越言看向路若培,路若培專心開車,不摻和家庭矛盾。“你倆太討厭了吧。”楊越言無奈,爆料道:“有個明星叫藺冬,一直被人包著,現在鬧翻了。我打聽了一下,說他吸毒,所以他的案子沒人碰。”
路若培有了反應:“吸毒?”
路柯桐激動道:“爸!盯著他!他在犯罪!”
東北已經很冷,晚上就在酒店房間窩著,基本不出去喝冷風。費原洗完澡沒吹頭髮,頂著毛巾在桌前上網,忙完挺晚了,他打給路柯桐,接通後問:“在哪兒?”
“在家給汪汪的劇貢獻收視率。”
費原挺滿意:“沒和邱駱岷瘋去?是不是他見過世面以後看不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