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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銳接過鑰匙,讓他先去車上等他。
唐諾坐在駕駛座,一邊檢查郵件一邊注意車窗外,幾分鐘後,陳銳下來,卻沒有走向他,而是進了一家早餐廳。唐諾以為老闆慰勞他大清早跑前跑後,特意去買早點。誰知道陳銳提著大袋小袋,轉個身又往回走。
看來獻殷勤的對象另有其人。唐諾察覺到了不對勁。去公司的路上他頻頻看向後視鏡,陳銳頭也不抬:“看路。”
唐諾不怕死的問:“學長,你昨晚在哪睡的?”
陳銳合上筆電,他說:“明天你不是要去雁城調研?帶上黃疏雨。”
唐諾嘴巴張開又合上,再不問了。
第十一章
黃疏雨陽光燦爛的一天在知道自己要和唐諾一塊兒外出調研後打了個晴天霹靂。她一腳橫住唐諾的去路,問道:“我和你,為什麼?”
唐諾聳聳肩,“我怎麼知道?陳總安排的。你準備一下,明天機場見。”
黃疏雨滿臉寫著抗拒,唐諾問:“不想去啊?”
“那倒也不是。”黃疏雨違心道,“我手頭還有很多事沒做完。”
唐諾覺得好笑,他給她出主意,“去和陳總說唄。他今天心情不錯,說不定體諒你,給我換個人。”
黃疏雨當然被拒絕了。但她既然開了口,臉皮就厚起來了,見縫插針地求陳銳:“陳總,我們怎麼能一起去呢?我們可是你的左膀右臂啊,你怎麼能同時失去?那多不方便啊!”
陳銳不為所動,“別廢話了,唐諾做調研很有一套,你跟著多學學,回來我要檢查筆記的。”
黃疏雨只好垮著臉走了。
陳銳坐在桌前,遲遲沒有動作,他拿出手機,輸入一串微信號,發送添加請求。孫語潭立刻同意了,卻再無動靜。
他將手機放到一邊。
孫語潭發誓她沒有特意等陳銳回家。
她只是有點焦躁,尤其天黑之後。於是她挽起袖子做家務,從自己房間開始,將地板的所有角角落落都擦了一遍。這樣不用動腦的重複性動作,是個排解情緒的好方法。
她累到出汗,去沖了個澡,就躺在沙發上放空。
大家對門住著,動靜真是太明顯了。她聽見電梯到達樓層的聲音,聽見開門的聲音,她抓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想起周述鑫工作時的狀態,感嘆資本家真是一個比一個上進。
微信忽然彈出對話框,陳銳發來兩個字:開門。
孫語潭把門打開,陳銳站在外面,已經換過衣服,手上拿著酒。
“喝一杯嗎?”他說。
這可就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也怪他們太不熟,總要酒來助興。
孫語潭往屋裡看了一眼。
陳銳笑容淡了下來,“有客人?”
“不是,我剛擦了地,還是濕的。”
陳銳:“去我那邊。”
陳銳家格局和她家大致一樣,只是家具少,色彩簡潔利落,看著開闊很多。
屋內只亮了一盞小燈。
陳銳坐在落地窗前,握著醒酒器緩緩搖晃,發酵帶來的微妙醇香絲縷逸出。
兩人都沉默著,孫語潭看著他,他看著酒,某種心照不宣的暗流像深紅的漿液一樣流淌。
孫語潭接過他遞來的酒杯,喝了一口,還未入喉便叫他吻住。葡萄的甜香在周身縈繞,她被推倒在地。
孫語潭雙膝掛在他肩上,晃動的視線中,看見床頭有一艘帆船,用極小的樂高顆粒拼成,造型挺獨特。她多看了幾眼,陳銳固住她脖頸,他問她:“想起來了?”
“什麼?”
“你不覺得眼熟嗎?那可是你拼的。”
“是嗎?”
“是。”陳銳一記深頂,“反正你什麼都不記得。”
風停雨歇時,孫語潭生無可戀地沉在床上,她想明天一定要克制住,日日這麼需索無度,她怕要駕鶴西去。
她真是不懂,為什麼陳銳體力這麼好,睡眠質量也好。她思想鬥爭了一番,還是拖著千斤之軀回了自己的床,此刻堅強一點,總好過被人半夜折騰。
說的好像多不願意,孫語潭暗罵自己沒出息。誠然陳銳弄起她來沒完沒了,可她也很舒服很享受,無法真正拒絕。
她又回憶起具體畫面,他的手指,他的舌頭,他的吻,孫語潭臉難免燒了起來。哎,她心中是想的,只是沒有那個金剛鑽。
一天下午,孫語潭和孫念西相約去中學門口吃土豆。
那是家開了好多年的老店,雖然只占了窄窄的,冰櫃那麼點大的門面,但是炸土豆做得一絕,光開鍋的香味都勾得人垂涎三尺,再一蘸特調的醬汁,簡直叫人念念不忘。來來往往的一中學子人人都去捧過場,走過路過必然停留過,連孫念西不是一中畢業,都專門來排過隊,可見名氣之大。不過老闆十分有品控意識,不管多少人找來,都堅決不開分店,所以現在還雄踞在校園美食榜榜首,屹立不倒。
孫語潭到的早,便先買了兩份,她坐在旁邊規模大些的燒烤攤,又點了幾盒烤串,一份拌粉,邊吃邊等。
孫念西很快出現在路口,孫語潭指揮她買了些切塊的西瓜和菠蘿。
兩人坐在一塊,分吃美味的垃圾食品,覺得非常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