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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就奇怪了,情書是她寫的沒錯,但她只是個捉刀人,替好友湯果執筆而已。為什麼陳銳會知道?孫語潭又不確定了。她沒寫什麼特別的東西,和人家的情書撞了也是有可能的。
她從前因後果開始回憶。
情書事件發生在高三,掛在教學樓旁的碩大倒計時一天少過一天,卻還是攔不住少男少女的萌動春心。
一個周日的下午,孫語潭和湯果相約在肯德基寫作業,寫著寫著,湯果忽然說:“你知道嗎,我喜歡1班的陳銳。”
孫語潭鎮定道:“現在知道了。”
湯果說:“我看到你會和他打招呼。”
“那你肯定也看到他不怎麼理我。”孫語潭撇清道:“就是家裡認識,禮貌一下,不熟的。”
“沒過多久就要畢業了。”湯果很惆悵,“以後也許再也看不見他了。”
孫語潭不知如何回應,就“嗯”了一聲。
湯果又說:“喜歡一個人,卻不被這個人知道。我覺得好遺憾。”
“這有什麼。你喜歡他,他不喜歡你,還給他知道,豈不白白丟臉。不如不說。”
“但萬一他喜歡我呢?”
孫語潭叫她噎住,她和湯果大眼瞪小眼幾秒,勉強說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湯果抽出一張白紙,鄭重其事地咬開筆蓋,“要不我寫封情書吧。”
孫語潭點點頭,讓她自己發揮,她接著寫試卷。等她半張試卷寫完,湯果的白紙上依舊一字未落,她苦著臉求助:“怎麼辦,我不會,孫語潭,你教教我嘛。”
“我也不會啊。”
“你幫我一起想嘛。”
孫語潭把手機給她,“去網上抄一篇,要麼混幾篇,博採眾家之長,肯定馬到成功。”
“怎麼搜?給男生的情書?”
“要不你直接搜袁湘琴那篇。笨笨女生和冷麵校草,很實用。”
“哎呀,我還是不要了,你幫我隨便寫一篇嘛,好不好,好潭潭,你上次幫武浚哲寫情書就寫得很好啊,一追就追到了。”
孫語潭很想說人家看上的不是情書,是武浚哲的臉。但她經不住湯果這樣來回磋磨,只好拿著草稿紙隨隨便便寫了幾段鬼話。湯果的要求也實在很低,居然對她敷衍潦草的劣質情書十分滿意,還特意去買了信紙來工工整整謄寫。
孫語潭搖搖頭,只當她無可救藥。
“好潭潭,你送佛送到西。幫我轉交給陳銳好不好?”
這下孫語潭怒了,“喂,湯果,你有沒有搞錯,我都嘔心瀝血幫你搞一篇出來了,你還要我去送,過分了啊,那你做了什麼,你是不是真心喜歡人家?”
湯果立馬認慫,不再提無理要求。但最後她有沒有送出去,是什麼結果,孫語潭沒有問過,湯果也沒有說。她高考完和她們班班長成了出雙入對的情侶。面對孫語潭難言的眼神,湯果主動交代:班長也是我喜歡的人,之一。孫語潭點點頭,表示完全OK。
不知道湯果記不記得她那幾段鬼話。這個念頭一起便被孫語潭打消,也太為難人了。
她借著月光打量側躺著的陳銳,他眉目英朗,呼吸均勻,就像單純的饜足一場。她看了他一會兒,不再糾結舊事,翻身睡去。
孫語潭不知道的是,那天的肯德基里,就在她們的座位背後,正好坐著陳銳的好友袁澤奇。從她們的對話中出現陳銳的名字起,袁澤奇便豎起了耳朵,完完整整偷聽走了一場少女心事。
第二天早晨,孫語潭又毫不例外的在晨光微熹時醒了過來,她看一眼身旁熟睡的人,輕手輕腳去了洗手間。
鏡中人的黑眼圈快掛到臉頰,孫語潭按著發青的眼下,一邊暗罵,一邊開淋浴洗澡。
她裹了浴巾出來,站在衣櫃前翻找衣物。
“這麼早?”陳銳也醒了,他聲音有些啞。
“嗯。”孫語潭沒有回頭。她聽到他下床的聲音,再接著,她被人從後抱住。
兩人在門上撞了一會兒,孫語潭又被弄去了床上。
她再醒來時,天光已大亮,爬起來一看時間,難得又睡了幾小時,孫語潭非常欣喜,她發現早上縱慾對回籠覺倒很有幫助,值得提倡。
她神清氣爽地走出臥室,看見陳銳站在桌邊喝水,立馬不動了,她現在真是怕了他,滿腦子都是少兒不宜的畫面。
“你還沒走?”她說完又想起了禍事的源頭,“你門還是打不開怎麼辦?”
“我助理正在過來。”
孫語潭點點頭,進了洗手間,等她再出來時,客廳的人走了。
過不久,孫語潭家門鈴又響。
陳銳已經換了襯衫,繫著領帶,手中提著早點,孫語潭心痒痒的,抓住他領口吻了上去,陳銳猝不及防,還要追吻,孫語潭已經鬆了手,陳銳也點到即止,轉身離開。
唐諾反常的一天從接到陌生來電開始。他當時已經到了公司,聽見電話那頭傳來陳銳聲音還拿下來重新確認了一次。
陳銳讓他送備用鑰匙到鞍山路。
這還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唐諾站在樓道里,卻沒有看見陳銳,正準備回撥先前的陌生來電,他身側的門打開,陳銳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