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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陳銳再回來,孫語潭已經坐在店內,拿著小勺挖冰淇淋,他看了她一會兒,在她要抬頭時才向她走去。
“陳銳,你是不是有事?有事先走沒關係的。”孫語潭怕他現在禮貌太過,又補了一句,“正好我等下想自己去逛逛。”
陳銳在她對面的方木椅坐下,兩人間只有一張不太大的高腳圓桌,他沒說話,孫語潭便看著他。他忽然傾身靠近,孫語潭心中一驚,卻坐得筆直,忍住沒後退,莫名其妙,她腦海中閃過許多偶像劇的畫面。
“怎麼了?”她鎮定地問。
陳銳:“你耳環掉了一隻。”
孫語潭立刻摸耳朵,果然,右邊的耳垂空空的。她有些懊惱,忍不住要起身去找,陳銳的手在她面前攤開,正中躺著一顆睡在銀鏈上的珍珠。
“啊,多謝多謝。”孫語潭伸手去拿,陳銳卻將手心一合,收了回去。
“?”孫語潭抓住他手腕:“陳銳,撿到東西要還給失主的。”
陳銳任她抓著,“不還。”
第七章
孫語潭有點錯愕,一時不能分辨他是認真不肯還是開玩笑,她追加一隻手握緊他,“那我不放了。”
話一出口,陳銳手心張開,“好了,好人做到底,我幫你戴上。”
其實應該拒絕的。孫語潭想。可她沒有。在陳銳坐近時,她側身將半邊臉傾向他,主動把碎發勾到了耳後,她慢慢能感覺到陳銳溫熱的吐息在她頸側,她克制著,警惕著,不流露一點不自然。
陳銳卻不知為何,先不緊不慢地揉了揉她的耳垂,孫語潭半邊身子都快發麻,她覺得事情略微有點不大對頭,忍不住想看他表情,陳銳卻用手背抵住她臉頰,“別動。”
聲音鑽進耳朵,孫語潭一縮脖子,“好癢……”她好想壓住耳朵狠狠搓一搓。
“什麼?”陳銳離她更近,側過來看她。
孫語潭有點受不住了,“不然我還是自己來吧。”她去接他兩指間小小的一隻,陳銳手一翻躲了過去,“耐心一點。”他說。
終於有金屬觸上她耳垂,彎曲的耳針緩緩穿過,陳銳起身坐了回去。
“謝謝。”孫語潭仔細看他神色,他卻低頭看時間,桌上的手機再次響起。
“我先走了。”陳銳與她告別。
“哦,好。”孫語潭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她無意識地摸著垂下的珍珠,出了一陣神。
孫念西一大早就帶著盒盒袋袋來敲孫語潭的門,她們同住過一段時間,知道孫語潭一年四季都醒得早,像個老人家一樣,醒來就再也睡不著。
哪知這天過了好一陣,孫語潭才睡眼惺忪地來開門,孫念西暗叫不好,知道是正好撞上她有早覺睡的好日子,這下罪名又添一樁,她尾巴夾得更緊,灰溜溜地進門。
“還睡嗎?”孫念西輕聲問。
“你說呢。”孫語潭白她一眼,她往地毯上一坐,閉眼等自己完全開機。
孫念西笑嘻嘻地賠罪,她跑前跑後拉窗簾,墊桌巾,擺早點,又做小伏低給孫語潭捏肩揉背,忙來忙去的像只花蝴蝶,又像朵被滋潤過的嬌妍鮮花。
“你不用陪男友?”
孫念西:“他又走啦,忙得很。”
“不是吧,一個晚上也專門回來,不嫌麻煩啊。”
“你懂什麼,一刻值千金啊。”
孫語潭:“我剛才做春夢了。”
孫念西差點噎住,她瞪著孫語潭,兩人無言對視幾秒,孫念西以頭搶地,“對不起。”她真誠懺悔:“我今天過來真是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孫語潭噗嗤一笑,“你差不多行了。”
孫念西湊近:“你夢裡和誰翻雲覆雨呢?”
孫語潭下巴一抬:“和對門。”
孫念西回頭一看,一頭霧水,“對門是誰?”
“一個大帥哥。”
孫念西震驚臉,“可以啊孫語潭,你這才回來幾天就跟對門打得火熱了。”
“不是的。早就認識,高中同學。”
“高中同學?”孫念西又驚了,“畢業七八年了還能再住到對門,你們緣分不淺啊姐姐。”
“不。這個就說來話長了,總歸和緣分沒什麼關係。”
“你對人家有想法?”
“嗯吧。”
“睡了嗎?”
“睡個鬼,人家高嶺之花,手指頭都摸不著。不過……”孫語潭若有所思地想著,“最近好像有點下凡。”
“你昨天和他看的電影?”
孫語潭點點頭。孫念西捶她一拳,“那你還裝模作樣生什麼氣?”
孫語潭哈哈笑,“我昨天耳環掉了,他幫我戴,我心跳好快。”
“哇,”孫念西讚嘆,“這個手段高明,你故意的?”
“這還能控制?”
“怎麼不能,事在人為嘛。”
“不是吧,人為造巧,被看穿也太丟臉了。”
孫念西頓了頓,斜眼看她,“看你這樣,不是臨時起意吧孫語潭,你藏得夠深啊,我跟你這麼多年,怎麼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麼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