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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煜堂走一步說一句:“熹熹,我們都是獨生子女。這十幾年,我先把你當妹妹疼愛,然後才把你當女孩喜歡。”
“剛剛我的女孩說不再喜歡我,不想嫁給我……我不難過是假的。”
“不過我慶幸我還是你的哥哥。”
“所以熹熹,別改變我們的關係,原來如何就如何,我失去了我的女孩,不想再失去我的妹妹。”
……
林煜堂說完,也恰好送她來到宿舍樓下。沈熹眼圈通紅,她不想讓林煜堂看到她快冒出來的眼淚,連忙朝他揮揮手,快速跑回了宿舍。
我的妹妹。
我的女孩……
她想起那年她跟著林煜堂全班看電影,林煜堂把她介紹他同班同學,他說的是“我的女孩”,而不是“我的妹妹”……
沈熹在床上翻了一個身,眼睛澀澀的。深夜,豆豆爬上她的床,趴在她耳邊問:“熹熹,我們好久沒有講心裡話了。”
一個晚上,她和豆豆細細碎碎地說著女孩之間的小秘密,最後豆豆問她:“熹熹,那你喜歡何之洲嗎?”
沈熹實誠地回答:“有點。”有點喜歡吧。她會不自覺想到他的臉、他走路的樣子、他笑拍打她腦袋的畫面;她沾沾自喜她和何之洲有著一個共同的秘密,也難過何之洲對她冷冰冰的樣子。
如果這種心情還不是叫喜歡,那就太自欺欺人了。
現在,她對何之洲”應該還是“有點喜歡”,過不了多久,“有點”會變成“許多”,“許多”變成“深深”。
最後難以自拔,就像開了閘的自來水,嘩嘩啦啦,全是她對何之洲的喜歡和迷戀。
好可怕。
——
沈熹昨晚睡很晚,第二天自然醒得很晚。她校慶節目泡湯了,也不用跟陳寒一樣那麼辛苦訓練,還不如每天悠哉悠哉躺在床上伸伸腿呢。
結果她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伸自己的腿,也讓夏維葉看不順眼,一邊化妝一邊說:“哎呀,今天怎麼沒有人來送早飯啊!”
沈熹心裡有數,何之洲不會再來送早飯了。不過她還是打腫臉充胖子,挺著後背盤坐在床上,慢悠悠地將左腿舉起來,一番呼氣吸氣之後開口:“不管何大哥送不送早飯,關你什麼事呢,你又吃不上!”
夏維葉正在畫眉,氣得將柳葉眉化成了一條毛毛蟲。
沈熹放下左腿,換右腿,雖然說話逞強,心裏面也有點傷感。前段時間,她每天風雨無阻地給何之洲送早飯,每次都是營養搭配。他呢,連個饅頭都不給她送。
突然,她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響,她慢動作地打開手機看了眼,只見一條簡訊進來——
“下來拿早飯吧。”
簡訊來自何之洲。
啊!想早飯早飯就來了,比曹操還快。
沈熹穿上拖鞋,正要狂奔而下時,看到自己穿著的字母短袖和睡褲,急了。然後她花三分鐘找衣服,三分鐘洗臉梳頭,最後照了照鏡子問夏維葉:“我這樣穿可以麼?”
夏維葉被沈熹問懵了:“你要去幹嘛啊”
“何之洲送早飯過來了,我去拿呀!”沈熹笑得跟花兒一樣,然後拿著手機轉身飛奔下樓。留下夏維葉眨了兩下眼,她就沒見過像沈熹那麼賤的人!
何之洲送來了一罐牛奶,兩個灌湯包,以及一袋土司和一些水果。滿滿一大袋,沈熹都看呆了。她穿著深紅色襯衫和高腰碎花裙子,低著頭說:“何大哥,你怎麼送那麼多吃的過來啊?”
莫非,想一次性送光,然後就不來送了?她預感不好地抬起頭。
何之洲對上沈熹眼睛,雲淡風輕地說:“因為不知道你真實的胃口有多少,多買了點,免得以後讓你抱怨,連早飯都不讓你吃飽。”
這人怎麼這樣說話啊!沈熹歡歡喜喜地接過早飯,拿出一個灌湯包啃了起來。
何之洲望了望沈熹,想起自己昨晚失眠的痛苦,他一直等她上線,等她回復。
“關於青年杯,921宿舍要跳集體舞,可以解釋一下嗎?”他還是開口問了。
舞舞舞舞……
沈熹心虛地低下頭:“這個壯漢不是想跳舞麼,但是他又沒辦法獨舞,所以……”
何之洲不相信。
沈熹“哎呀”一聲,眼巴巴地看向何之洲,坦白從寬了:“我不是故意的……”
何之洲是打算質問一番,他冷冰冰地瞪了沈熹一眼,說:“兩個解決辦法,一是猴子和壯漢兩個人上台,二是節目取消。”
看樣子,何之洲是鐵定心不會上台了。沈熹有點可惜地嘆嘆氣,她想到“青年杯”文藝匯演,因為堂堂是提前說不參加節目,所以她排的是男生三人舞。現在何之洲本尊不願意去,她是不是可以磨著堂堂參加呢?想到這,她遺憾地對何之洲說:“如果你真不想去,我求求堂堂吧,讓他救個急,他幼兒園常被老師拉去跳舞呢。”
何之洲:“……”
清晨,陽光仿佛都帶著淡淡的霧氣,薄薄地在她眼角眉梢鍍上了一層金色。何之洲的驕傲讓他堅持了56秒,然後他面無表情地開口:“那個舞怎麼跳?”
——
沈熹從溫老師那裡拿到了舞蹈房的鑰匙,連續給何之洲上了兩個晚上的舞蹈課。她喜歡跳舞,她也喜歡何之洲。所以這兩個晚上,她像個小老師一樣指揮著何之洲做舞蹈動作。
第一個晚上,何之洲還有很強烈的負面情緒,舞蹈學到一半,自己跟自己發起了脾氣。最後像機器人一樣記住了所有的動作。
第二個晚上,何之洲幾乎能流暢地跳完所有動作,學習天賦強的人,不管學什麼都是最快的。不過何之洲有個大問題,就是沒有表情。
“你笑笑嘛。”沈熹歪著腦袋看何之洲,做了一個表情讓他學,何之洲不肯學。她較真地解釋給他聽:“爵士是一種外放型舞蹈,它是熱情、愉快的,你要把這種感覺放出來,又不是跳機器舞。”
放出來?呵呵。何之洲轉過身,直接拿起地上的礦泉水,打開瓶蓋喝水,不理會沈熹。
“學生”如此不聽話,“老師”就自己跟自己生起了悶氣。沈熹走到舞蹈房某個角落,她也不想跟何之洲說話了。
何之洲喝完水,看向沈熹,詢問說:“要喝水麼?”
沈熹不說話。
何之洲:“等會要吃宵夜嗎?”
沈熹還是不說話。
何之洲有點頭疼了。男人和女人存在某種差異,沈熹鬧上彆扭了,他還不清楚發生什麼情況,不明白好端端怎麼就不對勁了。
“到底怎麼了?”何之洲再次開口問。
沈熹真傲嬌上了,她每天辛辛苦苦抽時間教何之洲跳舞,還要受他冷臉看,心裡委屈和火氣一塊兒冒上來。她先彎下腰撿起自己那瓶水,然後走到最前面拿起放在道具椅上的小香包,最後朝門口走去……
何之洲眨了下眼睛,他看完沈熹一氣呵成帥的發脾氣模樣,反應過來後,一個箭步上前,直接將沈熹面對面地抱起來,同樣一氣呵成地把她丟在壓腿的把杆上:“別鬧……”
☆、第四十一章
啊啊啊啊啊啊!
沈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人像小雞一樣拎起來,何之洲在空中一舉,她立即失重三秒,最後被降落到了白色把杆上——不准她動!
“別鬧……”何之洲開口說,看她的眼神有無奈,明顯也有故意欺負的成分。
舞蹈房四周都是壓腿用的把杆,距離地面一米二高。把杆只有一根鋼管,與落地鏡距離40厘米。屁股落在這樣的圓杆上,沈熹即使從小練舞也坐不住,雙手本能地抓住何之洲的肩膀。
同時,何之洲的手也放在沈熹腰上,穩住她,也是控制她。
呵呵,他以為逮小貓小狗啊!沈熹抬起頭,繼續義憤填膺地看著何之洲;然而,何之洲看她的眼神卻格外清雋如水,她在他黑幽沉靜的眼瞳,看到一個炸毛之後、急需順毛的女人。
她和他對望了兩秒,之後的一個瞬間裡,空氣都仿佛安靜下來。
最後還是沈熹敗下陣來,撇過頭去。
曖昧的氣氛即將轉瞬即逝,何之洲默默地轉了下頭。他面容看起來沉靜而從容,一副清風雅月、人品高潔的模樣,心裡卻有個聲音不停叫囂著:“吻下去,吻下去,吻下去……”
談戀愛這事講究時機,同樣的事情,如果氣氛好會事半功倍。現在,如果他再不吻下去,好氣氛就錯過了……何之洲有點急了,心裡不停地催促自己,但還是沒表示,依舊紋絲不動站立著。
舞蹈房十六排格柵燈散發出的耀目光線將他心裡灼熱的念頭,照得“噼里啪啦”作響。他也是第一次談戀愛,有些事並沒有那麼信手捏來,想來就來。
這次不比上一次,沒有大海遮掩他的臆想,cháo聲掩蓋他的心跳……
“何之洲,我要下去……”沈熹坐在把杆上搖了搖何之洲,耳邊的紅暈已經完全褪去。
曖昧氣氛也徹底煙消雲散了。
何之洲把一切看進眼底,心裡埋怨自己措施了良機,然後他遺憾地鬆開沈熹,鬆開了沈熹,鬆開了沈熹……
真的鬆開了!
沈熹真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她太相信何之洲,覺得他再過分也不會這樣耍她,導致何之洲鬆開她時,她沒有任何準備,整個身子往前一傾,就要往下摔去——“嗚嗚!”
她驚慌失措地抓住面前的人,“啪啦”一聲,何之洲胸前兩顆襯衫扣子被她扯下來,掉落到地上,就在她幾乎跟著紐扣一塊兒落地時,何之洲快速穩住她,然後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裡。
這一慌一亂,沈熹只覺得有一隻兔子在同一時間鑽進了她的心裡,在裡面不停地活蹦亂跳。她先心跳加快,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正被何之洲欺負……
“在河之洲!”她這樣叫他,用四個字表達生氣之情,氣呼呼地嬌嗔著。
“我在。”何之洲這樣回應,然後狠狠地看了沈熹一眼,低下頭,直接封住了她的嘴。這一回,他沒有一秒的思考。
這一回,也才是真正的初吻……
何之洲吻得很認真,這是他一貫做事原則,他還有點強迫症,自己認真就算了,還要沈熹跟著他認真——不准她推開,不准她亂動,不准她心猿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