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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辦公室徹底陷入一片寂靜當中。
唐莎莎後面再次抬起頭,完全是因為手機響了起來。
她臉上還帶了點被打擾之後的不高興,皺著眉把電話接了起來。
接起的一瞬間,方緣的聲音就大聲傳了過來:“唐莎莎,你還回不回家了?你要是不回來,我就鎖門睡覺了啊!”
唐莎莎眨巴眨巴眼睛,有那麼一點沒反應過來。
片刻後,她看了一眼手機,頓時目瞪口呆,手機差點沒嚇得掉下去。
已經是一點過了!
她趕緊把東西匆匆忙忙收拾一下,從花架後面找到自己的拎包,把手機扔了進去。然後把辦公室電關掉,一路匆匆忙忙跑回家。
方緣已經睡覺了,客廳裡面留著一盞小燈。
她躡手躡腳回去換了衣服,放下包。又躡手躡腳去了衛生間開始洗漱。
這一系列工序完成,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半,隔了臥室的門,她甚至能聽到方緣輕微的鼾聲,看來是睡得香甜。
唐莎莎躺回床上,還沒平靜下來,心臟砰砰直跳。她依舊惦記著工作的事情,伸手把床頭柜上鬧鐘拿了下來,想了想,調了個六點半。
唐莎莎本來就不胖,她的減肥是一味的節食。不過小胖妞方緣的減肥就加上了運動。
因為最近天亮一天比一天早,方緣每天早上六點半就起了床。
這天她依然是六點半起床。
換好運動服走出門做準備工作的時候,她看到唐莎莎也揉著眼睛走出了臥室。
唐莎莎走路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飄的,腳步像是踩在雲上,身子晃晃悠悠。方緣真是擔心她會不會一頭栽下去。
這姑娘一副十分困頓的模樣,雖然走著路,不過眼睛都沒睜開。
她平時都是八點半才起床的。
方緣見她這副模樣,心裡也摸不准她到底是起床還是單純去洗手間,她自然不敢多和她說話,僅僅打了聲招呼,見唐莎莎點了點頭後,就把手機綁好出了門。
方緣是順著河堤一路往下跑,跑到挺遠一個小公園之後,再往回跑。
她這一趟的路線很長,再加上平時不運動,一運動起來就費勁,路上難免摻雜了不少走路的時間。
等到了公園之後,她在自助機上買了瓶咖啡,便坐在長椅上看公園裡面老太太老大爺打起太極來。
現在已經快八點了。
她休息夠了之後,才慢悠悠站起來,又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跑去。
最後方緣在附近麵館吃了頓早餐,總算是結束了自己充實漫長的清晨。
手錶上的時間指著九點半,她打了個呵欠,掏出鑰匙。
門被打開,唐莎莎的鞋子還亂擺在玄關處,方緣歪著頭想了想這不是那姑娘上班時候穿的鞋麼,雖然有所疑惑,卻也沒想太多。
等她也脫下鞋擺好,走回客廳的時候,一轉身,她就差點沒叫出聲!
第10章
方緣捂住嘴,眼睛死死瞪著。
唐莎莎就倒在餐桌邊,額頭上全是血。
她還穿著早上起床時那身家居服,整張臉慘白,血又爬到臉上,一副極其醒目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瘮人。
方緣嚇得退了兩步,呆滯了許久,才想起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她趕緊沖了過去,俯著身子就去搖她:“莎莎!莎莎!”
唐莎莎紋絲不動。
方緣顫抖著摸了摸,唐莎莎臉頰冰涼,氣若遊絲。
她急的一身都是汗,竟然手足無措起來。
方緣雖然看起來窮酸,不過說到底也是個千金大小姐,剛才搖動人的時候衣服和手上都沾了血,讓她心裡愈發驚恐。
饒是她比別的千金小姐優秀那麼一點,這會兒也亂了手腳,這還是她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
方緣牙關都發著抖,背心一片冰涼。
在一分鐘的死寂後,唐莎莎手機響了起來,打破了這片可怕的安靜。
方緣慌慌張張從唐莎莎的包里找到她的手機,來電名字顯示著“副部長”。
這會兒已經接近九點半,唐莎莎沒有出現在科研所,多半都是單位上的人來問情況。她不敢猶豫,趕緊把電話接了起來。
對面聲音很溫和:“唐莎莎,你今天是請假嗎?”
那聲音聽起來挺可靠,根據備註來說也應該是個挺可靠的人。
方緣急得六神無主,聲音裡面帶著哭腔,哆哆嗦嗦的和對方說實話:“我不是唐莎莎,莎莎她好像昏過去了,頭上還有好多血……我、我……”
對面愣了一秒,倒是很冷靜,也沒問發生了什麼事,直接說重點:“叫救護車了嗎?”
雖然是常識,不過人一亂起來的時候,常常就會忘記所謂的常識。
方緣總算想起來還有這麼一茬,急道:“沒,我、我現在打。”
那邊響起一點聲音,像是椅子退後時候的響動,方緣聽見對面的聲音:“你先打120,一會兒到了醫院給我回個電話,告訴我你們在哪兒。”
方緣慌忙應下,掛斷了電話。
方緣跟著救護車一道,把人送進了附近的中心醫院,一趟忙活完,又給剛才那個稱呼為“副部”的人打了個電話。
顧西琅十分鐘之後就趕了過來。
乍然看到這個人,方緣呆滯了好長時間。
年紀是最讓她心動的年紀,偏偏人又生得俊秀。
臉上稍微褪下了青年時的飽滿圓潤,看起來線條清晰,清楚顯出骨骼的輪廓,秀致精巧。這人氣質極佳,仿佛醇醇美酒,經過歲月醞釀,氣質自然而然沉澱下來,不突兀也沒有半分浮躁。
襯衫的紐扣明明是從第三顆開始扣起,不過看起來總有些禁慾的氣息。
面對這樣的人,方緣一時間連手該放在哪裡都不知道,最後,她把手藏在了袖子裡面。
唐莎莎這會兒還沒醒過來,顧西琅往裡面看了一眼,問她:“她是怎麼回事?”
剛才只顧著急了,這會兒再聽見這個人說話,方緣又覺得他聲音也真好聽。嗓音清淡,一點也不濃厚,倒是和溫潤的氣質挺搭。
唐莎莎是怎麼回事?
說起這個,方緣也有點哭笑不得,只覺得虛驚一場。
她抿了抿嘴,為自己剛才的慌亂表示尷尬,不敢看顧西琅:“就是低血糖引起的昏厥,然後倒下的時候,腦袋磕到了桌角,撞破了。”
果然是。
顧西琅點了點頭,片刻後,又看她一眼,微微一笑:“這裡我來看著,你有事就先走吧。”
方緣愣了愣,她並沒有說自己有事。
不過她很快又反應過來。
她衣服上還沾著血,就算這裡是醫院,以這副樣子出現在這裡也不太好。
顧西琅話說完,人已經走進了病房。
方緣在門外看了一眼,這人背影挺直高挑,走起路來沒有半點現代人經常出現的聳肩弓背壞習慣,估計著是有一副極為漂亮的脊梁骨。
她心臟就像是風箏,隨風而上,高高揚起,久久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