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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想的話,和這個姑娘喜歡的人,大概也頗有些淵源的樣子。
唐莎莎在說到這個名字和發生的事情的事情,雖然有所吃驚, 可是卻一點也不意外, 也就是說, 其中會發生一點事情是完全在情理之中的。至少對於這個女孩來說, 這是遲早的事情, 只是在一個不恰當的時機就過早發生了罷了。
現在離下午上班還有不少時間, 等唐莎莎情緒平緩一會兒後, 副部長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所以呢?”
“所以?”唐莎莎一時間有些發愣,過夜之後的事情尚且還沒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她現在只能沉浸在難過當中, 完全分不開神去想別的東西。
所以在聽過副部長這個問題之後, 她只能回以沉默。
她惴惴而茫然的表情讓副部長略微皺起眉, 淡淡問道:“你覺得他們上床了嗎?”
實際上這也是非常困擾唐莎莎的事情,因為她實在是想像不出來, 一男一女共同度過夜晚的時候,除了妖精打架, 還能有什麼樣的過夜方式。
可是她又不敢細想。
最後,唐莎莎只能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想了想,把問題拋回給副部長, “如果是副部您呢?您覺得呢?”
副部長倒也真就思索了一下,如實和她說道:“如果不是暴風雪山莊的話。”
唐莎莎看著他:“什麼?”
暴風雪山莊是推理小說裡面常見的橋段,是說一些人迫不得已被困在某個場景裡面的橋段。她能夠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如果不是特殊情況的話。
這個明顯只是半句話,不能構成整句。
唐莎莎等著他的下半句。
副部長沉默片刻,打破了她的期待:“我大概不會和女友之外的女人一起過夜。”說完他對唐莎莎露出一個遺憾的眼神,“所以,我也不清楚。”
實際上,副部長也覺得發生關係的可能性是極大的。畢竟是頗有淵源有所糾纏的人,就唐莎莎的表述而言,這位男角又是個肉食系。
唐莎莎又恢復到之前茫然的表情。
顧西琅繼續問道:“那你覺得他對你什麼感覺?喜歡你嗎?”
唐莎莎還是搖頭:“我不知道。”
“那個沈怡呢?”副部把她提到的那個名字翻出來,“他喜歡那個沈怡嗎?”
她一問三不知,腦袋像是撥浪鼓:“不知道。”
顧西琅嘆了一口氣,換了一個說法:“唐莎莎,那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唐莎莎對他皺起眉。她這個樣子就差把答案直接寫在臉上了——不知道。
副部長就算是想要嚴肅起來,但是還是沒忍住,對她露出一個有些嫌棄的眼神來:“唐莎莎,你的嘴是用來做什麼的?”在看到她嘴唇稍微動了一下之後,他立刻截斷了她想要說的話,扯了下嘴角,“除了進食之外,還有別的作用嗎?”
吃東西就是吃東西,有必要說成是進食嗎?在副部長眼中,自己難道只是一個類人生物麼?
現在唐莎莎的眼淚珠子已經停止了下來,注意力完全被轉移開,她只是對副部長的說法頗有微詞。
副部長沿用了她腦袋裡面那個“生物”的稱呼,看著她,緩緩道:“生物之所以會有語言這種能力,是為了表達。”
他對她這麼多個“不知道”,著實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唐莎莎沒說話。
副部長接著說道:“有些東西,尤其是涉及到感情方面的東西,是只有通過語言來傳達的。如果不把話說清楚,那麼不管你做得再多,再怎麼努力,對於兩個人來說,都只能是不明不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唐莎莎沉默著點了下頭。
她又不是傻子,她當然明白。
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理所當然地進行的。就好像是男女關係,只要不捅破那層窗戶紙,就只能算是不穩定的曖昧關係,對方隨時抽身走人都是可以的。
想到這裡,唐莎莎又忍不住皺了下眉。
腦袋裡面像是有什麼一閃而過,但是很快又消逝不見。她甚至來不及抓住那點思緒的尾巴,連那思緒是因為什麼事情誕生的都不太清楚。
如果是關於對方的東西想不明白的話,自己的心思總應該是明白的。顧西琅和她確認道:“那你怎麼想的?還喜歡他嗎?”
果然,對於這個事情唐莎莎是明白的。
她這次確定地點了點頭。
昨天的輾轉反側,在給她不愉快的體驗之際,也給了她當頭一棒,讓她沒法自欺欺人。之所以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她對秦知年還心懷幻想,還抱著希望,還充滿著喜歡。
如果不在意的話,那麼極端勞累的狀況下,她可能倒下就會睡著。
她卻撐了一個晚上,滿腦袋都是秦知年。
“那就對了。”顧西琅抱起胳膊,嘴角微微翹起,“把你想對他說的,告訴他。然後,把你想要知道的問題拋給他,不就可以了麼?”
唐莎莎抬起頭,小心翼翼的:“想要知道的問題?”
顧西琅給她一個確切的回答:“昨天晚上,有沒有和沈怡上床的事。”
“不行!”
這次唐莎莎的反應極為激烈。她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兩隻手在胸前比著叉:“這個事絕對不行!”
副部長不懂了:“為什麼?”
唐莎莎卻覺得理所當然:“不管怎麼說,我是一個女性,怎麼可以大喇喇把‘上床’這種事掛在嘴邊,和男性交流的?”她強調道,“這種事,我絕對不會和男人說到的。”
顧西琅微微一滯。
片刻後,他站起來,懶得管她了:“是麼,那隨便你。你就自己煩惱去吧。”
……這就完了?
話題明明已經說到了最為嚴肅的時刻,但是在這個緊要的關頭,顧西琅忽然停止了交流,這就讓唐莎莎不由得愣住。
“副部?”這場並沒有結果的對話讓她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唐莎莎。”副部長心平氣和地喊著她的名字,“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我要開始工作了。”
聽到顧西琅的話,唐莎莎朝桌角放著的小台鐘看了一眼,明明離上班還有一會兒時間。
副部長似乎並沒有在和她開玩笑,而是真的打算返回開始工作了。剛才好不容易理出了一個思緒的線索的腦袋又開始混亂起來,唐莎莎並不願意這個對話就在這裡打住,幾乎是慌不擇言地問了出來。
“那您呢?如果再次見到前女友的話,會把心裡想要說的東西全部都告訴她嗎?”
這句話讓顧西琅頓住了腳步。
仿佛聽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副部長側過臉看她的時候,眼神裡面多多少少有些不可置信。
他微微眯起眼:“唐莎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