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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湘玲忍不住對這樣的女兒露出了一些笑意。
這點笑就讓唐莎莎覺得很是詭異,對母親看了過去:“媽,你笑什麼?”
李湘玲心裡更是覺得好笑,稍微掩了一下嘴,笑道:“就是想到了一點事情。”
“什麼?”
李湘玲說道:“之前你和你爸在吃飯的時候,和我們說過的東西。”
唐莎莎皺著眉。李湘玲湊近了她,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道:“我想起之前有個人說過的什麼‘我和他就是兩個時代的人’,‘他像是我的長輩’,‘不可能會交往’一類的話。”
這句話說完之後,唐莎莎一張臉立刻紅了起來。
有件事情以前的顧西琅說對了,如果這是一本標註打臉的小說,她是女主角的話,那麼打的從來都是她自己的臉。
第69章
全國的女性朋友們, 非常抱歉,我,唐莎莎,今年二十四歲。是一個性格多變,不太討人喜歡的女孩子。
有時候,我看起來強勢好勝, 有時候, 我看起來精明能幹, 有時候, 我看起來工於心計。但是實際上, 真正的我, 只是一個在下班之後喜歡無所事事躺在家裡的地毯上面數星星看漫畫喝啤酒的仿佛大叔一般的女性。
然而, 就算是這樣一個不肯長進的我,也不小心收穫了自己的幸福。
我現在非常幸福。
有一個全世界最優秀的男朋友, 我正在計劃和這個男朋友結婚, 也得到了雙方家長的認同。我們的感情很順利, 可以用一帆風順來形容。
我要說的是, 我,終於走上了戀愛到家庭這條正路了!
比我好看, 比我能幹,比我努力, 還一直單身著的大家,實在是太抱歉了!
唐莎莎最近心情很好,也越來越欠扁, 要是有一個途徑的話,她想把自己欠扁的幸福論擴散給全世界。劉瑾就深受其害,每次聊著聊著話題就能跑開,然後被炫得欲哭無淚。
他們這邊動機調查結束之後,和秦知年小組接軌的偵查人員也開始行動了起來。
調查出來的東西,和唐莎莎之前給出來的回答差不多。
陶書揚確確實實是在公交車上注意到胡美萱的。這人對年輕的小姑娘有些敵視,在那個情竇初開的年紀,恰好遇上了年長又知性溫婉的胡美萱。
最讓陶書揚在意的是,胡美萱身上仿佛有著自己母親馮婉的影子。同樣的保守內斂,同樣的含蓄沉默。
馮婉遭受了很長時間的家暴,陶書揚對於這一方面的事情極其敏感,也很快察覺到,胡美萱同樣遭受著暴力行為。
他戀慕著胡美萱,也心疼著胡美萱。再加上母親的投影,一層層放大,一層層逼近,愈發讓他憤恨不已,很早之前就已經產生出來要剷除這個——這些男人的念頭。
他並不指望自己的母親能幫忙,搞不好自己報警之後,母親還會選擇包庇父親。所以他先親自動手殺了自己的父親陶友發。
第一次動手著實是有些拙劣,說到底還是驚慌不已。只是他沒想過會受到告罪者的幫助。
對方彼時已經病入膏肓,時日無多。強烈的個人正義感讓他將陶書揚當成了自己良好的繼承人。所以告罪者按照自己一貫的手法布置了現場,然後故意留下了自己部分皮屑。
告罪書上著的:“他死於另外一張臉”。
不僅僅是說,引發陶友發死亡的原因,是陶友發藏於人後的那張暴力陰森的臉。也是說,殺害他的人並非是自己。
與此同時,馮婉也對熟悉的菜販裝著樣子:“我兒子呢?剛還提著菜在我身邊,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噢,我瞧見了,怎麼跑肉攤那邊去了。”
菜市上面人可不少,小販誰管她兒子真的跑去哪了,只是心裡留下了印象。馮婉人又確實不錯,時常關照他們生意,因而後來再問起的時候,紛紛幫著做了不在場證明。
告罪者伏法,母子倆平日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又有“不在場證明”,因而資料檔案上面也就這樣記載了下來。
那案子,陶書揚頂多算是只完成了一半,所以總是有些念念不忘。
時隔多年,他再遇到胡美萱,隱藏的殺心便再次動了起來。胡美萱已經離了婚,所以他並沒有找那個前夫算帳,再說了,胡美萱現在那位男朋友也未必是什麼好人——不如說更壞了。尤其是對待繼女的這件事。
於是陶書揚蟄伏著,再次動了手。
陶書揚的事情自然是引起了不少關注,十七年前的案子完全翻案,唐莎莎一時之間成為了部門裡面的紅人。
之前還和劉瑾懷疑說姑娘一趟一趟外跑是不是在偷懶的小年輕,這會兒已經完全成了迷弟,見到她的時候一臉熱情和崇拜。
她是怎麼翻盤案子的,別人都看在眼裡。大熱天的,這城市本來就熱,出去就被曬脫一層皮,她那樣來回跑動,一點一點扒話里的蛛絲馬跡,可謂是十足努力辛苦。
這樣一來就算是有人眼紅想說點閒話,也很快就能被反駁下來。
過上兩日,劉瑾開會去了,她照例在下面辦公室裡面研究王英森殺女案的可能性。
這個案子最為棘手的一點是,找不到對象。王英森的親人一個也沒剩下,其餘有關聯的人也不願意接受會見調查,她只能通過一卷卷資料來研究。
正愁眉苦臉的時候,卻接到了陳媽媽的電話。
唐莎莎接起來,然後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陳媽媽態度和往日有些不同,不知道為什麼,從聲音裡面居然能夠聽出幾分緊張來。小心翼翼問她:“莎莎呀,我給西琅打電話,他沒接……”
唐莎莎看了一眼劉瑾那空蕩蕩的辦公桌,回答道:“副部現在在開會,估計還有一會兒才能回你,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陳媽媽猶豫一下,和她說了實話:“你知道我在做些房子生意對吧?實際上,半年前的時候,我租了一套房子給一個小姑娘……”
她現在顯然有些不平靜,聲音裡面也帶上了些微的顫抖和惋惜,唐莎莎不由得把手上的筆放了下來,握著電話,認認真真聽著。
陳媽媽說道:“合同簽的是一年,那個女孩子想要租金便宜一點,所以選了半年付,這樣一來,每個月租金能便宜兩百塊錢。”
唐莎莎“嗯”了一聲。
“我手下房子不少,平時基本只是在收租金的時候和租客聯繫,其他時候都是管理員幫我打理……”
這很正常,專門做租房的二房東一般都會聘請房屋管理員來代打理各個房子的事情。自己樂得清閒,該收房租的時候聯繫聯繫人就行了。
她問了一聲:“然後呢?”
陳媽媽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往後面說:“現在已經過了半年了,到了她該交房租的時間了,但是我怎麼聯繫都聯繫不上她,管理員那邊也推說不知道。我就想問問她到底還租不租這個房子。然後剛才,我過去了房子那邊一趟,她鄰居和我說……”說到這個地方,陳媽媽停頓了一下,不知道是心悸還是傷感,聲音低下來,“她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