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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舒展了一下手腳,白菖蒲感覺還不錯,連心情都變好了一些。他說:“你師父都教你些什麼?攝影還是說話之道?”
“不,不不不。”方嘉禾搶在程盛前面開口,“你沒覺得,他剛才說話語氣特別像莫羨嗎?”
“嗯?你倆咋樣了?”方嘉禾擠眉弄眼的問他。
“你知道?”程盛大吃一驚,回過神來一想,也對,方嘉禾的女朋友跟莫羨是多年好友,怎麼可能不知道。
白菖蒲似笑非笑的說道:“教育起我們兩個頭頭是道,你自己的事情解決好了?”
“你也知道!”程盛感覺自己有點頭暈,忘了忘了,莫羨的好朋友是自己的師父,還是白菖蒲的老婆,親老婆。
“解決好了啊!”程盛坦然的說:“我拒絕她了。”
……
“為什麼?”莫羨平均一天要問他兩遍這個問題。
“因為我不喜歡你。”程盛平均一天要回答她兩遍這個問題。
……
一位已婚男子,一位戀愛中的男子,均被莫羨的執著程度和程盛的灑脫程度震驚到了。
程盛得意(這有什麼好得意的!)的說:“向我學習吧,不喜歡就不要給她希望,讓她去尋找更好的。啊師娘,別耗著我師父,不喜歡她就告訴她,現在離婚婦女一樣可以自強的。”
這都哪跟哪啊!這徒弟真是隨了師父,思維的跳躍性不是一般的大。“誰跟你說我不喜歡她的?”話一出口,白菖蒲的耳朵迅速紅了起來,連帶著脖頸都染上了一層紅色。
這種連考慮都不用就可以脫口而出的答案,白菖蒲居然欺騙了自己這麼久。不是很早就喜歡她了嗎?從她半醉半醒的說“你喝多了”開始,從她像小貓一樣依偎在他身上開始,從她大清早的跟她媽說他倆已經結婚了開始,白菖蒲想,如果註定要結婚,那和這麼一個有趣的人的婚後生活,應該不會很恐怖。
衝動的結婚之後,他原本的生活節奏被打亂了。
愛乾淨的他發現家裡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有長頭髮,茶几上冰箱裡櫥櫃中隨處可見那些他從來不吃的垃圾食品,他喜歡的那個牌子的沐浴露被用的特別快,晚上習慣早睡的他直到夜裡十一點還能聽到廚房裡煮方便麵的聲音……
於是他更加頻繁而又認真的打掃著家裡衛生,即使永遠也打掃不乾淨那些頭髮;去超市的時候看見家裡經常出現那些零食他會順手拿兩包,即使他會嘮叨這些東西沒營養不乾淨;他在買沐浴露的時候買了同款香型的女式專用的,因為導購說這款更柔和一些;他困的要死但聽到廚房裡被刻意壓小的動靜,他就會到廚房來一邊抱怨吵得他睡不著一邊系上圍裙打開爐灶……
我很不喜歡你這樣,但我願意包容你,這就是喜歡啊。
白菖蒲一直不承認這一點,他向來是不敢對婚姻及另一半抱有希望的。
他的母親,未和父親結婚就生下了他,這是真愛;可他的父親拋棄了他和他的母親,這時候愛情去哪裡了?母親把他扔給姥姥姥爺,和另一個男人去了國外,十幾年都沒有回來看他。別說愛情,就連感天動地世人稱讚的母愛,對他而言都不值一文錢。
這樣長大的他,怎麼敢去愛一個人?
就連親生父母都能離開他,更何況其他毫無血緣關係的人。
這一夜,對於我們每個人來說,都特別漫長。
準確的說,是前半夜漫長,因為到了後半夜,我們都橫七豎八的在沙發上睡著了。
而白菖蒲和方嘉禾,他倆坐在程盛家的客廳里,一整夜都沒有合眼。
第二天上午,這兩個男人一人睜著一雙通紅的兔子眼敲開了陳雲天家的門,身後還跟著一個哈欠連天的程盛。
我看著白菖蒲,蔣櫻櫻看著方嘉禾,兩兩對視,然後蔣櫻櫻尖叫一聲,撲到方嘉禾的身上。
嘖嘖,昨晚上哭的要死要活要分手的那個人也不知道是誰。
唉,小情侶真是沒有隔夜仇啊。
白菖蒲問我:“睡醒了?”
我尷尬的點點頭:“昂,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啊?”
“因為我給他打電話了。”陳雲天從我身後冒出來,邀功似的說道:“用你的手機。”
……老子的手機,明明是有密碼的啊?
“就你那個腦子,不是0000就是1234,複雜的密碼你根本記不住。”陳雲天得意洋洋的說道。
他在沙發上醒來之後,天已經大亮。他看著睡姿慘不忍睹的三個女人,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於是他拿過我的手機,解開密碼的一瞬間,他笑得差點滾到沙發底下。
“你跟他說什麼了?”我把陳雲天拉到一邊,小聲地問道。
陳雲天看了門口的白菖蒲一眼,故意湊到我耳邊親密的說道:“說你要和他離婚。”
我跌起腳尖往上一跳,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打到他腦袋上,讓他別鬧好好說。
“我跟他說你們都在我這裡,讓他不要擔心。然後問他是我把你們送回去還是他來接你們,他說他來接,沒了。”陳雲天齜牙咧嘴的捂著腦袋,忙不迭的說道。
我鬆了一口氣,問他:“他跟你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