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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她再次叫我,用更加低沉的聲音,小聲地說道:“你是不是懷孕了?”
在莫羨沉迷於自己的劇情無法自拔的時候,程盛換了一個乾淨的碗盛湯,剛喝進去一口,再次盡數吐了出來。他顧不得去擦嘴,用一副“原來是這樣”的表情看著我,震驚的說道:“我說你為什麼這麼早結婚,原來是因為懷孕了啊!”
“嘖嘖,你和我師娘真是太不小心了!”程盛惋惜的說。
嘖嘖你大爺,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不耐煩的對莫羨說:“莫神醫,你什麼時候往自己眼睛上安了個B超啊?”
她振振有詞:“你最近吃的特別多。”
我反駁道:“我最近消化好。”
她繼續出擊:“你這個月例假還沒來。”
“臥槽你連我例假日子都知道,變態啊!”我誇張的說道,開始不自覺地心虛起來,心裡變得七上八下。莫羨說的對,我這個月的例假確實晚了,可是以前每個月的日期也不怎麼准啊,而且我和白菖蒲那個還沒多久呢,不會這麼快吧?
不會,吧?
不會,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啊哈哈,我安慰自己,又不是拍電影。
心裡的鼓點越打越亂,我坐如針氈,什麼胃口都沒有了。平時例假晚一兩個星期我都不會著急,但這一次……情況不一樣啊!
不用拍照修片的下午,我坐在辦公室里想出了無數種可能性,把它們排列組合,找到了最好的結果和最壞的結果。
沒有懷孕,虛驚一場,這是最好的結果。
懷孕了,告訴白菖蒲,他不同意,讓我把孩子打掉,我死活不打,爭執中流產,然後離婚,這是最壞的結果。
這樣一想,發現我受狗血小說的毒害很深啊,這種橋段真是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讓我不由自主的就代入進去了。
入戲太深的我,連下班了都不知道。
第9章
“師父!”程盛擔憂的看著我,“叫你幾聲了你都沒聽見,下班了。”
我有氣無力的點點頭,隨意的把筆記本和手機往包里一塞抬腿就走。程盛拉住我,咧著嘴笑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真是信了他的邪,居然會鬼迷心竅的同意讓他送我回家,摩托車啊,我的媽,坐在車后座的我一路上死命的摟著他的腰,生怕自己一鬆手就會被甩進路邊綠化帶里。
小伙子氣血方剛,騎車太猛了。
上一次被人騎車載著,還是高中的時候。初夏,微風,自行車,年輕的男孩,被風吹的校服衣擺,空氣里瀰漫的青春味道。那麼美好而又單純的歲月,一轉眼已經過去了好幾年,我再也不是那個坐在自行車后座會偷偷臉紅的小姑娘了,現在的我已經結婚,甚至……甚至還可能懷孕了。
一想到這個,我的五臟六腑都擰巴起來,像是被強行灌進了一大瓶硫酸,噁心的我感覺身體裡都快要燃燒起來。
我讓程盛停車,告訴他我先不回家。“去‘遇見’。”我咬牙切齒的說。
可是這個白痴不知道“遇見”在哪裡,我只能一邊忍著噁心一邊給他指路,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我的難受勁也過去了。
正好,店裡的人不算多。我拿出收保護費的氣勢,把門一推,指著離我最近的那個服務生,冷著臉說道:“去,把你們老闆給我叫來!”
服務生是個在這做兼職的大學生,見我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小臉“刷”的一下白了,她哆哆嗦嗦的往後台跑去,連餐桌上的托盤都忘記了收。
“師父,下次再有這種砸場子的事您提前跟我說,好讓徒弟我把雙截棍拿過來耍一耍。”程盛這個狗腿子貼在我耳邊,諂媚的說道。
我點點頭:“再廢話,我第一個砸的就是你。”
程盛把嘴巴一閉,乖乖的跟著我去老位置坐下了。
不知道那服務生是怎麼跟方嘉禾說的,他出來的時候腳步匆匆表情嚴肅,結果一看是我,跟川劇變臉似的迅速換了一副表情,輕鬆的對服務生說:“小張,直接報警。”
那服務生是個實心眼,沒聽出方嘉禾語氣里的戲謔,一聽老闆說要報警,立馬哆哆嗦嗦的掏出了手機,要不是蔣櫻櫻及時出現制止了她,那“110”就撥出去了。
我語重心長的勸方嘉禾:“把那小姑娘換了吧,我給你介紹個機靈的。”說著我拍了拍程盛的肩膀,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裡罵我兩句。
方嘉禾笑笑,跟程盛打了個招呼。然後他和蔣櫻櫻一起坐在了我的對面,“有什麼話,說吧。”他說。
名人不說暗話,他這麼爽快,我也不跟他在這彎彎繞了,直奔主題:“我懷孕了。”
方嘉禾有一點小小的驚訝,但轉瞬即逝,他換上了一副無辜的笑容:“不是我的。”
櫻子捂著嘴巴,但笑聲還是從指縫中溜了出來。方嘉禾看她一眼,兩個人默契的開始哈哈大笑。
我明白了,他們肯定是已經知道了。莫羨這個大嘴巴,真應該往她臉上裝個拉鏈。
“你是想問我,老白知道會是什麼反應吧?”方嘉禾貼心的問道,他早就猜到了我會來問他。“以我對他多年的了解,我只能說,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