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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菖蒲這個死人終於開口,問我要幹什麼。語氣毫無波瀾,根本聽不出他的心情。
“我要下車。”我語氣不善的說。
“手機不要了?”他問。
不就一個手機嘛,多大點事,該要還是要的。已經邁出車的一條腿又被我收了回來,我轉身面向他,把手伸到了他眼前。
意思再明顯不過,把手機還我,我立馬消失。
“聽我說完幾句話,我就給你。”白菖蒲還是沒有看我,但他的耳朵可疑的紅了起來,看的我心裡一軟,乖乖的坐回了車裡,準備把他的話聽完。
“我剛才不是尷尬,是糾結。我很想把你介紹給我的學生,介紹給我身邊的所有人讓他們知道我和你結婚了。但是我怕你生氣,怕你不喜歡這樣。”他努力放緩自己的語氣,想讓我相信他真的是這麼想的。
最後,他說:“不要跟我道歉,你不生氣就好。”
這算是在哄我嗎?算吧?
如果這是在哄我的話,那麼我接受。
我安安穩穩的坐在副駕駛座上,重新繫上了安全帶。
“不生氣了?”白菖蒲用餘光看了我一眼,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當然,我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嗎?我可是心大如天胸寬似海,可嘴上卻說:“生氣,因為那幾個女生,她們肯定喜歡你。”
白菖蒲剛偷偷揚起的嘴角耷拉下來,抿著嘴沒有吭聲。看他這副表情,我知道我說對了。
此時我的心裡有一萬頭神獸呼嘯而過,把我心給踩的七零八碎,用502都粘不住。真想拿個面具把他的臉給遮住啊,我鬱悶的問道:“你說,追你的人是不是很多?”
這種時候,一般人都會客氣的笑笑,然後謙讓的說:“沒有沒有,太誇張了。”這樣的回答既能讓提問者不尷尬冷場又能塑造出回答者的謙遜有禮。
而白菖蒲顯然不走謙虛路線,他毫不掩飾自己自己很受歡迎的事實,非常乾脆且得意的點了點頭。
啊,好氣人。我感覺有一把大榔頭從天而降,非常準確的落在了我的腦袋上,砸的我眼冒金星頭暈目眩。我火大的吼他:“你就不能謙虛一點啊!”
白菖蒲無辜的回答:“你沒發現我剛才已經很刻意的停頓了兩秒才回答的嗎?”
完全不想理他,分居吧,我想,先分居幾天,要不我可能要活活被他氣死了。
在我想著是住在工作室還是去莫羨家睡沙發的時候,我聽見白菖蒲用我從未聽過的溫柔語氣對我說:“追我的人確實很多,但追上的只有你一個。”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口,“幸好追上我的人是你”,白菖蒲在心裡說道。
雖然這話並不準確,我們兩個之間不存在誰先追的誰,但是我聽了之後心裡依然柔軟的一塌糊塗。這是我認識白菖蒲後聽到他說過的最動人的一句話,不溫柔,不撩人,卻比任何一句情話都誠懇。
現在我可以確定,這種叫□□情的東西,真的在我身上降臨了。
第8章
一大早,我相當歡呼雀躍的來到工作室,以一種極其高調的姿態在每個同事的辦工作前轉了一圈,跟觸了電似的嘩啦啦的甩動著自己的手指頭。
終於,在我的刻意顯擺和細心提醒之下,每個人都看見了我手上的戒指。
“青啊,你帶錯手指了,人家結婚了才戴這個手指頭上呢!”已經結婚十幾年的老李好心提醒我。
我驕傲的搖搖頭,伸出兩隻手放在他的面前:“鄙人不才,低調完婚,各位親朋,紅包拿來。”
“完什麼婚,你毛還沒長全跟誰完婚去!”老李不相信我。
“親什麼朋,誰你親朋,你誰啊?”外號鋼鐵公雞的大王王鐵鋼一心把重點放在了“紅包”倆字上,半晌才反應過來:“啥玩意兒?你結婚了?”
我驕傲的點頭。
老李及一眾同事這才意識到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是真的結婚了。
然而,很快我便後悔了,因為我要不停的解釋發誓我真的是自由戀愛結婚,不是強搶民男也不是父母之命(我在他們心裡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
他們好不容易相信之後,紛紛如鳥獸般散去,絲毫不提我剛才讓他們交份子錢這回事。
這一群XXXX的人!
某些大齡未婚者(比如王鐵鋼同志)嘟嘟囔囔的感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工作室里第二小的人居然都結婚了。
“師父,你這份子錢要的不是時候,這都月底了,有幾個兜里有錢的?”程盛坐在轉椅上滑到我身邊,手托著腮看著我。
我瞥他一眼:“你當我真跟你們要錢啊?”
程盛嘿嘿的樂:“我當然知道了,這不是開玩笑麼!”
傻樣,這玩笑有什麼可樂的。我用腳踹著程盛的座椅把他蹬開,他轉了個圈,又轉了回來。
程盛是大四的實習生,還沒畢業,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未經世事又沒臉沒皮的純真黏糊勁兒。不過這黏糊勁兒只針對於我,估計是我倆太熟了。
這小子上大三的時候,寒假裡跑來我們工作室里做兼職,老闆就把他安排給我當助理,其實我當時也只是個大四的實習期學生而已,但程盛絲毫沒有不服,一口一個師父的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