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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擱平時,莫羨早就說她了,吃個飯七想八想,浪費食物。但是現在莫羨的注意力都在程盛身上,她還沒從剛才程盛的回答中回過神來。
發現眼前的氣氛不太對,蔣櫻櫻有點茫然,她回憶了一下方嘉禾被燙之前大家的談話,想起來了,程盛說他喜歡常青。
“你喜歡常青!”她徹底被驚到了。
第11章
後知後覺的蔣櫻櫻終於反應過來,太激動以至於沒有控制好自己的音量,周圍幾桌的客人都被她的聲音吸引了過來,齊刷刷的看著她。
莫羨揮舞了一下手裡的筷子,心累的說道:“哇塞櫻子,你的反射弧真是可以繞地球兩圈了。”
誰都沒發現,此時方嘉禾寵溺的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嘿兄弟,你當著我的面說這個可能不太合適,你師父的老公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收起剛才的笑容裝出生氣的樣子,一拳捶到了程盛的背上,替自己的好兄弟“出氣”。
現在程盛的腸子悔的跟剛生出來時一樣乾淨,他只是隨口接過那個話茬開了個玩笑,沒想到大家都當真了。他愁眉苦臉的解釋:“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是說著玩的。我喜歡誰也不會喜歡我師父啊,她可是個男的!”
莫羨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雖然感覺哪裡不太對,但你說的又好像很有道理!”
程盛見大家都相信了自己,終於安心的鬆了一口氣。他好奇的問道:“我師娘是個什麼樣的人啊?下次能不能把他也叫出來讓我見見?”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程盛的眼睛輪番在每個人的臉上轉了兩圈,見還是沒有人回答自己,他尷尬的低下頭,安靜的吃著自己面前的食物。
四個人,各懷心思,皆沉默不語。
天氣說熱就熱了起來,路上穿裙子吊帶的女孩越來越多,路邊的花開了一朵又一朵,茂密的樹葉也已遮不住炎熱。
衣櫃裡的長褲長袖都被塞進了最底層,冰箱裡放滿了啤酒和雪糕,晾在陽台上的衣服轉眼就幹了,灑上陽光的被褥暖的人心焦。
夏天,真的來了。
剛走進工作室,王富貴就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堵在了我的面前。
眼前這個瘦的皮包骨頭的男人就是我的老闆,有著一個一聽就很喜慶的名字和一張一看就不招人待見的臉,他是個好人,但是好的不太明顯,所以我們經常忘記他好的一面,只記得他剝削壓迫我們的時候。
他用他那弱不經風的小身板擋住我的去路,使我不得不停下腳步,堆出一臉假笑:“老闆,早上好。”
“好什麼好!這都幾點了?”他伸出瘦骨嶙峋的小細胳膊,指著上面戴的那塊巨大手錶往我眼前湊:“你看看,幾點了?”
我眯著眼睛做作的瞅了一下:“呦,都快十點了啊,一會兒我預約好的客人就來了,我先去棚里準備一下啊老闆!”
從大學開始,每逢假期我就在這裡實習,畢業後直接轉正,也算是工作室里的老人,對付王富貴自然還是有一套的。
當程盛一臉疑惑的核對著工作日程,跟我說“今天沒有預約的客人啊”的時候,我恨不得把他一腳踢出工作室,聰慧過人的我怎麼帶了這麼個一根筋徒弟!
做戲就要做全套,既然我已經說了一會要去拍攝,那我和程盛就不能再呆在辦公室里,要是讓王富貴看見,又得聽一頓訓話。
我豪邁的拍著程盛的肩膀,問他:“說吧,想去哪?師傅帶你去!”
“去攝影棚啊!”他一臉的迷茫,見我臉色不善,無辜的問道:“咱們不去攝影棚去哪啊?”
“你們不去攝影棚去哪啊?”王富貴神出鬼沒,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鑽了出來,正呲著牙站在我們身後。
我把單反砸到程盛的懷裡,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走啊,去攝影棚。”
我發誓,只要程盛犯一點點錯誤,我就立馬讓他收拾東西滾蛋,一秒鐘也不准多待。
我們工作室里人不多,連老闆帶員工加起來不超過二十人。雖然規模不大,但業務很廣,從人到寵物到產品,我們都有專門的攝影師和攝影棚,各司其職,偶爾串崗。
比如我和晨哥,我倆是專拍私房照的,但如果寵物棚里人手不夠,我們也可以過去幫忙抓個狗啊逮個貓啥的。
巧的是,今天拍寵物的棚里正好需要人手。
負責拍寵物的大王是個一米八多身高體重基本相等的漢子,見著我走進棚里差點哭出來,他拉著我的手帶著哭腔說道:“青啊,你能不能幫我跟你親戚說說,讓它別再吐舌頭了?我受不了啊!”
啥玩意兒啊,居然能把天不怕地不怕喝酒論桶喝的大王給嚇成這樣?連帶著他的女助理都臉色發白。
我和程盛好奇的過去一瞅,同時鬆了一口氣。嗨,我還以為什麼東西呢。那透明的玻璃櫃裡,是幾條手指粗的小蛇,一個個昂著上半身,嘶嘶的吐著小舌頭。
王鐵鋼,你丟人不,幾條小蛇而已,居然把你嚇成這個德性。我嘲笑他。
蛇的主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已經等了好久,一個小時前攝影師說要調鏡頭,這都調了一個小時了還沒調好。他不耐煩的問道:“到底能不能拍?磨嘰半天了,再不拍我就退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