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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樂人還在女神竟然會說話而且似乎能言靈的震驚中,直到小蘿莉艾麗激動地從台階上跑下來,一頭撲進姐姐艾莎的懷裡:“姐姐!你沒事太好了!”
姐妹兩人在這危機四伏的地方重逢,都落了淚。
【玩家齊樂人,完成支線任務:尋找艾莎。】
【獎勵生存天數10天,隨機抽獎1次。】
齊樂人果斷抽獎,這種危險的地方,能抽到什麼東西都是好的。
【這牙有毒】這是一顆神奇的假牙,裝備後隨便一咬,你就能立刻毒死自己。你說這東西並沒有什麼卵用?你完全可以把它裝備到敵人的嘴裡去呀!你說你做不到?呵呵,自己做不到還怪我咯?剩餘使用次數:1/1。
“……”齊樂人只覺得喉頭一甜,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呂醫生能隨地撿到卡片了,實在是有的卡片根本沒用!苦中作樂地想一想,好歹這顆假牙對他還是有用的吧,身體被束縛時用來自殺還是很好用的,他簡直不敢想別人抽到這種物品時是什麼樣崩潰的心情……
反正也不占用卡槽位,齊樂人乾脆走到一旁把這玩意兒裝上了,假牙自己黏在了牙齦上,看起來還挺牢固。裝完後他忍不住用舌頭舔了舔牙槽深處的這顆假牙,有種牙痒痒想咬一口的衝動……不,他要忍住,萬一沒忍住作死之心他就得升天了。
等齊樂人偷偷將假牙安裝完畢,一回頭就看見女神默默看著他。
這……這場景好尷尬啊!女神看到了嗎?!剛才他還扒開嘴硬是把假牙塞進去了,女神會不會以為他在偷偷剔牙?齊樂人沒好意思若無其事地回到女神身邊去,於是悄悄走到葉俠身邊,她站在兩尊巨像之間的石壁前安靜沉思。
“你什麼時候到這裡的?”齊樂人問道。
葉俠正負手研究石壁上的圖騰,聽到齊樂人的問話後淡淡道:“比你們早一步,我來的時候寧舟和艾麗就已經到了。”
“你也認識寧舟嗎?”齊樂人好奇地問道。
葉俠搖搖頭。齊樂人失望了一下,他還以為能從葉俠這裡打聽一下女神的事跡呢。
話題進行不下去了,齊樂人悄悄觀察了一會兒,現在已經到這個石殿的人一共有六個,艾麗艾莎姐妹、陸佑欣、葉俠、寧舟和他,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活著到達了這裡。
正思索之間,石殿外出現了一個人影,步履輕盈、身段妖嬈,一身染血的祭祀服穿在她身上有種妖異的絢麗,看到她出現的那一刻,葉俠就從負手而立的隨意狀態進入到了蓄勢待發之中,冷眼看著越走越近的那個人。
來人笑得嫵媚:“倒是我來晚了。”
跟在她身後的還有個秀氣的少女,看起來應當是一個NPC,一直站得遠遠的,似乎對他們十分恐懼。
葉俠冷著臉,叫出了她的名字:“謝婉婉,你的膽子倒是長進了不少。”
謝婉婉呵呵一笑:“怎麼?現在就要和我你死我活,還不到那種時候吧。”
齊樂人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妹子,不知道該不該插嘴,倒是陸佑欣有恃無恐地打了岔:“我說你們也不用現在就撕起來吧?喏,新的任務條件出來了,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再說吧。”
齊樂人順著陸佑欣手指的方向看去,繪滿了圖騰的石壁上浮現出了血色的文字。
【活著的女巫聚集一堂,死去的女巫整裝待發。】
這串血色的文字出現在石壁的最上方,而且居中著,而在眾人的注視下,石壁的左側又緩緩浮現出另一句血字:【沉睡於鏽鐵之中,火焰焚燒我的身軀,鮮血滋養地獄的植被,喚醒我的人,將被處以絞刑。】
來了。齊樂人心頭一凜,思索起了這兩句提示的意義。
第一句話應該是在他們人到齊後出現的,他們現在一共八個人,也就是所在前一步解開封印之塔那裡只有五個人死亡,四個被獻祭,另外一個應當就是被巨人吃掉的NPC,其他人都活了下來,這和齊樂人預計的略有出入,因為就他的遭遇來說,前一步的難度就已經很大了。
看來真的是他的幸運值有點問題,齊樂人悶悶地想。
現在八個倖存者都已經到齊了,根據石壁的提示,死去的女巫候選人已經可以觸發,而目前的第二句提示說的應該是其中一個女巫的所在地。
沉睡於鏽鐵之中?難道是一個鐵質的棺材?火焰焚燒身軀,說的也許是她的死法。地獄的植被說的應該是她能操控植物殺死前去獵殺她的玩家,或者乾脆用植被絞死他們。
這應該是個不好對付的傢伙。
“要不,我們一起去找吧。”齊樂人提議道。
陸佑欣撇撇嘴,對他翻了個白眼,謝婉婉嗤笑了一聲反問道:“然後因為誰去送死和分贓不均的問題當場翻臉?自己的隊友尚且不能完全信任,何況是一群心懷叵測的對手。有信心的人就自己去吧,省得到時候為了獎勵撕破臉。”
說完,她聳了聳肩,沿著階梯走出了石殿。
“這麼辣,我喜歡!”陸佑欣摸著下巴看著謝婉婉的背影,正色道。
被陸佑欣這麼一打岔,齊樂人反而不覺得尷尬了,乾咳了一聲小聲問寧舟:“你什麼打算?”
寧舟靜靜地看著他,然後拉住了他的手,帶著他向殿堂的大門走去。
被女神的主動弄得措手不及的齊樂人只覺得臉上一陣發燙,一時間怔住了,直到被拉著走了幾步才清醒過來,女神這是要帶他一起打怪的意思嗎?好好好,約約約!
不過剩下幾人怎麼辦?齊樂人回頭一看,葉俠對他微笑著點了點頭,而陸佑欣的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見了鬼,她直愣愣地看著手牽手離開的兩人,一臉天崩地裂世界末日到來的樣子。
她為什麼這麼驚訝?齊樂人略一思索,危機感頓時涌了上來——陸佑欣不會暗戀他女神吧!
不,他死也不會把寧舟女神交給一個蕾絲邊的!還是個花心又痴漢的蕾絲邊!
女神必須是他的!
PS:然而陸巨巨已經看穿了一切……驚恐的陸佑欣:天了嚕,這裡有一對基佬在搞百合!(真是信息量好大呢)
第四十七章 獻祭女巫(十六)
地宮之中一片死寂,齊樂人不知道剩下一半地圖在誰手裡,也不覺得這些人會拿出來共享,乾脆提議先去自己有地圖的部分搜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第一個女巫的所在地。
四周依舊是死寂的,陳舊的走廊過道里矗立著一座座白色的雕像,都是半人半獸的怪異生物,在昏暗的燭光下猙獰詭異,好似隨時都會活過來。
齊樂人回憶了一下地宮的地圖,對寧舟說:“我記得地宮東南邊有個庭院,那裡說不定有植物,也許能跟‘地獄的植被’對上,要不我們去那裡看看吧。”
寧舟安靜地點了點頭,就連她肩上的大鳥也沒討食,歪著頭看了看齊樂人。
前往庭院的一路上兩人撞見了幾個鬼魂,還不等齊樂人放血打怪,寧舟就沖了上去,出鞘的雙刀散發著微弱的螢光,竟然輕而易舉地將沒有實體的鬼魂撕碎,被撕裂的鬼魂發出無聲的尖叫,在空氣中震盪著,消散了。
齊樂人麻木地看著寧舟疑似附魔過的武器,感覺這遊戲對新人實在太不友好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以後他也會這麼厲害吧?一定會的,他還要當女神的聖鬥士啊!
錯綜複雜的地宮裡,有些地方已經陳舊到塌陷了,只能繞路前行,兩人花了半個小時才終於繞路找到了地圖中的庭院,站在入口處放眼望去,頭頂竟然不再是封閉的,而是開通著的,甚至能看到一輪太陽高懸在頭頂。
“要進去嗎?”哪怕在太陽下,眼前的庭院也顯得詭異,齊樂人遲疑了一瞬,問了問寧舟。
寧舟點點頭,她的鳥倒是很積極地哼著奇怪的小調,仔細聽好像是在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也是,如果害怕危險就畏縮不前的話,遲早都會死的,在這個噩夢世界裡還真是險中求富貴。
眼看著寧舟已經走進了庭院,齊樂人也趕緊跟了上去。
溫暖的日光下,鋪滿了青糙的庭院幽深靜匿,它和地宮一樣建在地下,整個庭院都是凹陷的,像一個盆地。被鮮花和圍欄裝點著的美麗庭院裡卻到處都是鐵質的雕像,這些雕像都是人形,或坐或站,有的甚至躺在地上,表情冷漠卻安詳。
齊樂人覺得十分不適,這些鐵質的雕塑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甚至懷疑第一個女巫就藏身在這些雕像里。
“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齊樂人喃喃道。
寧舟皺著眉,拍了拍黑鳥的頭,黑鳥在她手指上輕輕一啄,振翅飛走前去探路了。
“怎麼了?”齊樂人輕聲問道。
寧舟閉上眼,似乎在側耳傾聽著什麼,半晌她搖了搖頭,用口型說:走吧。
齊樂人也不禁疑神疑鬼了起來,總覺得好像聽見了什麼奇怪的聲音,可是仔細去聽的時候卻又發現周圍靜悄悄的,只有他們兩人的腳步聲。
“你的鳥怎麼還不回來?”兩人在庭院裡繞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周圍的一切雖然看起來十分詭異,但是卻沒有突如其來的危險,甚至連亡魂都不見一個。
寧舟吹了聲口哨,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大黑鳥卻依舊沒有回來。
這下齊樂人也急了,這庭院處處透著詭異危險,萬一女神的鳥一去不回……
“我上樹看看吧,站得高總能看得清楚些。”齊樂人指著旁邊一棵高大的樹木說道。
寧舟搖了搖頭,自己攀住樹枝就上去了,樹木枝葉繁茂,等她上去後就被樹葉擋住了身影,齊樂人等了一會兒突然覺得不對勁,在樹下喊道:“寧舟?寧舟!”
不知何處的風吹來,明明在日光下,卻透著一股刺人的陰冷。
齊樂人二話不說上樹,枝繁葉茂的樹冠擋住了陽光,讓眼前變得陰暗了起來,樹枝扎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齊樂人不管不顧地攀到底樹頂,眼前竟然一片黑暗!
不,並不是純然的黑暗,穿過了樹頂之後,頭頂不再是有著溫暖日光的白日,而是無邊無際幽冷月夜——浩瀚的星空之下,一輪彎月高懸在頭頂,散發著皎皎月光,放眼放去,一層濃密的霧氣籠罩在大地上,將整個庭院包裹在雲海迷霧之中。
這……這也太詭異了。
齊樂人手腳發冷,手忙腳亂地爬下了樹。淒清的月光照亮了庭院,四周瀰漫著淡淡的霧氣,在日光下都顯得不祥的庭院,在月光下越發幽深詭異。
齊樂人握著匕首,確認了SL技能卡和初級格鬥術都裝備在身上,深吸了一口氣。
看來正戲要來了。
他向前走了幾步,被月光照亮的庭院裡依舊到處都是植物和雕像,這些鐵質的雕像在月色下折she著金屬的冷光。齊樂人忽然覺得不對勁,猛地看向最近的那個雕像——原本靜坐著的人形雕像不知何時竟然變了!
那是一個被剖開了腹腔的人像,肋骨像是蝴蝶的雙翅一樣被掀開,露出滿腔的臟器,他神情痛苦猙獰,高高仰起脖子掙扎,好像在悽厲地叫喊著。
那種酷刑的痛苦,光是想像一下都讓人覺得一陣作嘔。
齊樂人不自覺地摸了摸肚子,看向其他的雕像,果不其然,原本在日光下看起來正常的人形雕塑,在月光下卻展露出了另一番模樣,無數受刑者在千奇百怪的刑具的折磨下以各種扭曲的姿勢被定格在了雕像上,將酷刑的痛苦與殘暴赤裸裸地展露在參觀者面前。
四周更冷了,齊樂人裹緊了外套,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此時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應當已經不在“庭院”里了,或者說,這裡才是真正的庭院,一個在惡魔和女巫控制下的里世界。
剛才寧舟先一步上樹,之後就失蹤,應當也是來到了現在的庭院裡,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在同一個空間,如果想要離開這裡回到正常的庭院……
齊樂人對著樹沉思了起來,半晌後他決定試一試,再一次爬上樹頂,眼前依舊是無邊無際的黑夜,他失落地回到了樹下。看來同樣的辦法不能讓他離開這裡,必須得破解這個庭院的謎題才行。
微風吹拂,透著寒意的霧氣在月光下變幻著形狀,齊樂人在庭院中前行,有幾次他明明已經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是風吹樹枝帶來的摩擦聲,可是停下腳步側耳傾聽的時候耳邊卻一片死寂,就連昆蟲的叫聲都不存在於這裡。
是幻聽了嗎?齊樂人思索著,否定了自己的判斷,這種不尋常的地方,任何細微的線索都可能是危險的暗示,這個聲音應該是……
某種“來自地獄的植被”?齊樂人心中一凜,認真觀察起了周圍的雕塑,尋找符合提示“被火焰焚燒”的那一個。
齊樂人在庭院中越走越深,四周受刑的雕塑人形千奇百怪,猙獰扭曲,卻偏偏沒有被火焰焚燒的那一個,死於布滿了釘針的審訊椅,死於倒吊後被鋸子從兩腿間鋸開身體,死於被搓板刮落渾身皮肉,死於頭顱被刑帽擠壓……
不對,順序錯了!
齊樂人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他已經在這個庭院中足足徘徊了半個小時,周圍雕像的順序卻發生了變化!眼前被鐵鏈絞緊了脖子,腳下還吊著沉重鐵球的雕像,原本不在這個位置的!
這種突然發現的異常讓齊樂人毛骨悚然,死寂陰冷的空氣中,只有他一個人的呼吸聲和砰砰作響的心跳,越來越急促。
冷靜,冷靜下來,只是位置發生了變化,這應該並不是危險,反倒是一種提示。
他已經在這裡繞圈繞了半個小時了,原本路徑簡單的庭院在被月光和迷霧籠罩後卻再也找不到出路,只能在這裡反覆徘徊。這個位置變化的雕像,難道會是破解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