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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望著天花板,無語地翻了一眼:“你別老是開玩笑,我認真的!真的覺得好奇怪,有一個問題困惑我很久了。”
“嗯?你說說,我聽著呢。”
“你想想啊,傅警官帶的戰隊怎麼說也是特警精英,全警隊裡數一數二的兵吧。我們來羌塘做志願者會有什麼危險啊,至於讓警局把自己最優秀的兵給扯過來嗎?難道不是精英就保護不了我們嗎?”
江眠月皺了皺鼻子,打心眼裡覺得扶桑那是想多了:“可能是別人沒空,剛好傅警官的特戰隊有空呢?你別瞎想啊,不會有什麼事兒發生的,這次你們這麼巧可以一起來羌塘,我可一直都認為是天賜給你們的緣分呢。”
“看看看!”扶桑更擔心了,“你不也想到了嗎?我好擔心月月,會不會是他們在這兒有任務,要處理犯罪分子才過來的。會不會出什麼事啊……”
江眠月拿起被子蓋住頭:“別想那麼多了,這些我們也管不了,只要別給他們添麻煩就行。睡吧。”
“嗯。”
扶桑很聽話地閉上眼。
像小時候那樣,爸爸不在家,小扶桑會皺著鼻子,擤著鼻涕問媽媽:“爸爸怎麼又不見了。是不是要去抓壞人,打壞蛋?那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媽媽從不會正面回答她,只會摸摸她的頭,笑得溫婉沉靜,柔和的嗓音如一劑定心丸從不遠處徐徐傳來:“桑桑別怕。如果想爸爸,就乖乖睡一覺,不要胡思亂想,如果在夢裡看見了爸爸,就一定要記得對他說‘爸爸,你記得一定要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地做完所有的事情,回來找我哦。’,或許一覺醒來,爸爸就會出現在桑桑和媽媽的床前。”
騙人!根本就沒出現過……
這一夜,扶桑睡得一點兒都不深,但也沒有醒來。
她迷迷糊糊地夢見一隻黑狼走在荒無人煙的叢林裡,遇見了一堆狡猾聰明的狐狸,那是一群長著鋒利牙齒的黑狐,眼睛滾圓滾圓的,像是發著光。
狐狸看中了那隻單獨穿行的黑狼,狡詐心起,想吃了它。
於是便找來一堆夥伴,打著商量,設置了陷阱,把黑狼引誘進去。
黑狼雖笨,卻也不是什麼任人欺負的主,撕破了喉嚨仰天長嘯地震懾了狐狸一番,撲上去撕咬,用鋒利的牙齒把它們的皮肉一個個撕碎。
奈何,狐狸實在是太多了。
未等黑狼把所有狐狸殺盡,自己就已經傷痕累累,扶桑站在一旁,拼命地喊黑狼快過來,快回來,她想把狐狸全部趕走,卻徒勞無果。
黑狼被狐狸活活撕碎,生吞,永遠倒在了狐狸窩裡。
黑狼死了。
扶桑哭得滿眼是淚,內心的崩潰與哀痛感讓她久久回不過神來,以至於第二天清早醒來的時候,她的眼角還掛著幾滴未乾涸的淚珠。
夢境實在是太真實了。
明明只是兩個動物之間的事情,卻讓扶桑為黑狼的死揪心不已。
她起床,洗完漱後,扒著陽台的護欄,探個腦袋出去,剛好看見傅希正在樓下做著伏地挺身深蹲訓練。
扶桑支著下巴,澄亮的雙眸定定地望著他許久,知道他整個人安然無恙後,又覺得莫名心安。
可扶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那場夢應該不是憑空而來,或許是一種暗示。
她穿好衣服,快速下樓,站在一旁,等他做完所有的訓練。
然後上前一步,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耳邊,輕聲細語地把昨晚夢裡的來龍去脈和所有的細節,一個不落地告訴了他。
傅希眯起眼,滿臉的不可思議,似笑非笑地問:“所以,你是覺得那隻死了的黑狼是我?”
“嗯。”扶桑點頭,軟軟地道。
“不可能。”他直截了當地開口,完全不信,“我沒那麼笨,怎麼會著狐狸的道?還中狐狸的陷阱?你當我這幾年兵白當的?”
扶桑剛想說:“不啊,我覺得你就挺笨的呀,肯定是那隻蠢到家的黑狼。”
扶桑想了想,還是算了,撇了撇嘴,沖他訕訕道:“我也不知道我的夢到底準不準,反正你小心一點就是了。”
說完,便去了前院吃早餐。
扶桑和江眠月在飯桌上吃完早餐,剛準備戴起草帽,去外頭繼續完成昨日的沙障。
梁棟突然跑進來問:“今天村子那邊需要兩個女生過去幫一下忙,你們誰去?”
在座的六位女生大眼瞪小眼。
杜思玲想了想,去去也挺好的,可以一整天都看見傅希,就是不知道那裡的活兒累不累。
她剛準備開口。
江眠月拉著扶桑“咻”地一下站了身,嗓音乾脆嘹亮,沒有說“我去”,而是直接問:“就走嗎?”
梁棟快速點頭。
江眠月得意地笑笑,垂眸撇了眼還坐在位上目瞪口呆的杜思玲,沖她挑釁地眨了眨眼,才拉著草帽都戴歪的扶桑走了出去。
沖梁棟說:“那走吧。”
“好。”梁棟心思沒那麼複雜,當然不知道這幾個女生之間的暗流涌動。
動作迅速地帶著江眠月和扶桑上了特警車,直往村莊而去。
坐在副駕的傅希沖扶桑那兒瞄了一眼,眼角的笑意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