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周修林牽著她的手, 解釋道：「今天是梁老師生日。」
姜曉歪著頭, 恍然想起來, 「我知道。」
「你知道？」
「我看過她的百度百科。」姜曉解釋道, 「我以前和她在一個劇組待過一段時間。」
「什麼時候？」
姜曉認真地想想, 「上回和你說過, 我生病那次, 欣然還只是女N號。」
「助理要記住很多日子，尤其是明星的生日。別家藝人過生日，我們要提醒自家藝人, 去發個生日祝福，這樣也會拉近關係。」
「所以今年晉仲北的生日，是你提醒的趙欣然？」
姜曉抿嘴一笑, 「是我發的。欣然的微博之前是我在打理, 她性格比較耿直，每次發微博都是乾癟癟的。後來我們商量, 索性我來打理。現在不知道是誰在管了。」
兩人說著話, 不知不覺走到山間小路。
兩邊的路燈發出橙色的光芒, 燈火闌珊下, 一片安寧。
姜曉問道：「你也關注公司旗下藝人的微博？」
周修林輕輕一笑, 「不然呢。」
姜曉也彎起了一抹笑, 「一開始我以為……」
「以為什麼？」
姜曉咬了咬牙，「我說了你別生氣啊！」
周修林眼角微微一抽。
「我以為你想潛欣然。欣然的資源不是很好，突然間從女N號到女一號, 真的很讓人懷疑。」
微風吹過, 帶著絲絲涼意。
周修林只覺得胸口一疼，「所以你時時刻刻跟著趙欣然，是想保護她？」
姜曉赧然，「也不是啊——」其實，她也是想看看他啊。
周修林好氣又好笑，瞥了她一眼，聲音低沉，「我需要潛規則別人嗎？」
姜曉晃了晃他的手，「周先生，你知道在這個圈子防人之心不可無。」
周修林扯了一抹笑，「姜助理，你怎麼知道趙欣然想防我？」
姜曉聞言瞪著他：「……你！」
周修林扣住她的腰，臉慢慢靠著她，「姜曉，我看是你對我別有所圖。」
姜曉的心跳如擂鼓，一時間不知道該該說什麼。偏偏他說的都是事實。「我要是對你有所圖，你會怎麼樣？」
周修林雙眸清亮，忽而一笑，「歡迎之至。」
姜曉又沉默了片刻，周修林察覺，問道：「在想什麼？」
「你覺得什麼樣的女性才算成功？」
「這要看她自己想要什麼？有的女性想要安寧的生活，所以對她而言，家庭美滿她便成功了。有的女性追求事業，對她而言別的都可以忽略。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外人沒有資格妄加評論。」
姜曉勾了勾嘴角，「在世人眼裡，像梁老師這樣的應該是成功女性的典範。事業、愛情、家庭，什麼都有了。圈子不少女藝人都很羨慕她。」
周修林很少看她這麼心生感慨，梁月的事，他不評論。不管怎麼樣，晉父是二婚，還有一個兒子，梁月當時選擇嫁給他，到底出於何種理由，都沒有深究的意義。畢竟娛樂圈這樣的例子不在少數。
那是別人的生活，何況，梁月確實什麼都有了。
兩人晃了四十多分鐘，才回到房間。
酒店有各種娛樂設施，泳池、電影院、桌球室，應有盡有。姜曉因為懷孕，很多遊戲項目都不能玩。她面露惋惜之色，周修林笑說，以後再陪她來。
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不過這一次能出來，她已經很滿足了。
周修林洗好澡，穿著浴袍出來，頭髮上沾著水珠。
姜曉躺在一旁貴妃椅上，正在聽鋼琴曲。這是她每天的必須課之一，為了培養孩子將來的樂感，從胎教抓起。
周修林沒打擊她，心想著，等孩子出生後，到了一定年齡報個音樂班才是關鍵。
姜曉眯著眼瞅了他一眼，他只系了腰帶，松松垮垮的，隱隱約約露出了結實胸肌。她轉開視線，繼續聽著鋼琴曲。腦海里不由得浮出他的身材，寬肩窄臀，身材很好很好。
周修林擦乾頭髮，上了床，坐在床頭，喊了一聲，「姜曉——」
「嗯——」
「十點了。」
「等我把這段聽完。」
周修林微微一笑，他到這裡來，這回徹徹底底不帶任何工作。「明天早上，我們去看日出。」
姜曉心中一喜，「我還沒有看過日出。那幾點起床？」
周修林拍拍床，姜曉無暇顧及，上了床。周修林拿過枕頭墊在她的後背。
「我們五點起床，半個小時就能過去。」
姜曉眯著眼睛，「我在網上看過攻略，說是九雲山的日出堪比黃山日出。」
周修林點點頭。
姜曉彎著嘴角，八月份黃婭約她去黃山玩，當時她心裡有過幾分惋惜。這幾年，她的時間一直排的滿滿的，學習加兼職，她從來沒有停下過，也從來沒有好好有過一次旅遊。
「如果我說，這是我第一次出來旅遊，你會不會笑話我？」
周修林短暫的一愣，「那我很榮幸，陪伴你的第一次。」
姜曉臉一熱，「謝謝你。」她知道，他這次是特意陪她出來的。
第二天早上，姜曉是他吻醒的。
孕婦嗜睡，她也不例外。
周修林叫了幾次，她都閉著眼嘟囔著，「再讓我睡五分鐘，五分鐘。」
周修林等了五分鐘，再叫她，她還是那樣。「五分鐘啊——」
他實在沒辦法，深深吻了下去。
姜曉恍恍惚惚，呼吸不暢。他的手已經鑽進了她的睡衣里，上下遊動。她無處可逃，氣息漸漸亂了。「哎，我起了啊，我真的起了。快住手呀！」每次求饒的時候，她的聲音又軟又嬌，周修林發現這隻有這時候，她才會收起平日的正經。
周修林是存心逗她，手漸漸下滑。
姜曉身子瞬間緊繃，「喂，你怎麼這樣啊！」
這一聲「餵」又刺激到了他。他一步一步算計至今，沒想到小白眼狼還是小白眼狼。手下沒有絲毫猶豫鑽了進去。
姜曉呼吸一顫，「周修林——」
周修林俯下身子，眸子緊緊地鎖著她，「我是誰？」
「周修林——」
「不對。」
「周先生——」
「不對——」
「……修林，對不對啊？」
「不對！」周修林吻住她的嘴角，「是老公。」
姜曉控制不住，她哪裡是他的對手，六歲之差，周修林可不是白混的。「老公——」她只得軟語告饒。
這一聲喊，周修林吻得更深了，情深意動。
後來兩人到底還是遲了。
幸好，九雲山看日出的人並不多。
太陽冉冉升起，陽光一點一點灑滿整座山頭。
姜曉睜大了眼睛，專注地看著東方，被眼前景象震撼。
遠眺的視野棒極了，一覽眾山小。青山鬱鬱蔥蔥，微風徐徐吹動。心情也隨之放鬆了。
「旅行真的能讓人放鬆啊。」她感慨道，「孔子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我登九雲山小人生。」
周修林沒想到她還會有這樣的感慨，「小什麼人生？」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往事如煙，不必過於糾結。」姜曉說的認真。肩頭那無形的枷鎖不知不覺間消失了。
周修林挑眉，「看來以後得多帶你出來走走。」
姜曉忍不住說道，「你有時間嗎？」這兩天擠出來都不容易。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老公我一兩天的時間總是有的。」
姜曉：「……」想起了早晨那一段，她不自然撇開眼。
周修林望著她緋紅的臉，「我想做的事很少，想和你做得事還很多。」二十幾年的人生，一路順順暢暢。做什麼都異常的輕鬆，以為他對很多事都不甚在意。
姜曉動然，眸光閃爍著。
現在，於她而言，和喜歡的人，一起看日出日落，已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兩人在山上過了兩天閒雲野鶴的生活，一號當天上午趕回家。
周修林積壓了三天的工作，回來之後，一刻沒閒。
姜曉倒是樂得輕鬆，趁著放假，和幾個朋友聯繫聯繫感情，又慰問了同樣懷孕的李莉。
李莉估計也是寂寞了，和她大吐苦水。
小茉莉：「懷了孕才知道有多辛苦，女人真不容易。為什麼男人不能懷孕呢？」
姜曉：「怎麼啦？」
小茉莉：「前天我去他公司，看到他和女同事聊得開心，心裡不舒服。」
姜曉：「你別多想，就是工作關係而已。」
小茉莉：「你不懂。我現在懷著孕，沒法和他……他有時候也想要，我沒同意。」
姜曉沉默了。
小茉莉：「懷孕期男人很容易出軌的。」
姜曉想到周修林，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李莉了。
周修林面對的誘惑更多吧。
他們這個圈，不論男女都容易迷失自己。
午後，她在陽台曬著太陽，醫生說，這樣可以補充鈣質。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她正打著盹，半晌才拿起來。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姜曉激動地差點跳起來。
「爸爸——」她連忙接通了電話。
姜屹有短暫的失神，「曉曉——」
「爸爸——」
父女倆有短暫的沉默，只是一瞬這種沉默便散去了。
「曉曉，我現在在晉城。」
「姑姑和我說了。」
「對不起，爸爸這麼久沒有和你聯繫。」
「爸爸，您回來就好。爸爸，你現在在哪？我去看你，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姜屹深深呼了一口氣，「好。」他報了一個地址，又囑咐她，「路上注意安全。」
「爸爸，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他眼裡，她永遠都是孩子。
掛了電話，姜曉興奮跑到書房。
「周修林，我爸爸來電話了。」她走進去，掩不住的喜悅。「我爸爸現在住在青島路，我們約著晚上見面。」
周修林放下工作，斂了斂神色，「今晚？」
「對啊。」姜曉眉眼竟是歡樂。
周修林看到她赤著腳，微微皺了皺眉，「過來——」
姜曉走過去，他抱起她，讓她坐在椅子上。「地上涼。」
姜曉吐吐舌頭，「太激動了。」
周修林沉吟道：「需要我一起嗎？」
姜曉猶豫了一下，「我剛剛忘了和爸爸提到你了。不過——我們一起去吧。」
周修林勾了一下唇角。
「我去換衣服。」她滑下椅子，一溜煙地回了房間。
周修林輕輕呼了一口氣。岳父大人動作很快啊。
姜曉糾結了很久，她想讓父親看到她過得很好，衣著是直接的方式。最後選了一件鵝黃色套頭針織衫，娃娃領，A字版，腰間寬鬆。
她換好了衣服，周修林也進來，打開衣櫥。「我穿什麼適合？」
姜曉啊了一聲。
周修林指尖划過那裡面的衣服，「爸爸喜歡什麼風格？」
爸爸——
姜曉一陣錯愕。
「嗯？」
姜曉：「……」
周修林選了一件黑色襯衫，扣好扣子後，他又別上袖扣。「幫我拿一下領帶。」
姜曉打開抽屜，隨手拿出一條紅色的領帶。
周修林動作一頓，「紅色？」
姜曉拿著領帶比劃了一下，「這不是你買的嗎？」雖然有點像戴紅領巾的感覺。
他扯了一抹笑意。
姜曉又換了一條深藍色領帶，想了想，她抬手，「不用這么正式，我爸爸性格比較隨意。他是一個很簡單的人。」
周修林笑笑，「好，我聽夫人的。」
姜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