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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小的時候,曾經瞞著外公和外婆,自己悄悄哭過好多次,甚至還會幻想,如果父母都在,會是怎麼樣的模樣。或者有一天,他的父親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摸摸他的頭,將他抱起來,又是怎樣的場景。
但越長大,他就越明白,不能讓自己沉溺在美好的幻想里,不能將所有美好和期待,都加諸在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身上。否則,他會看不清身邊的人的好,甚至期望越大,失望就會越大。
他膽怯,從而制止了自己的一切幻想,因為這些都是奢求。
“年年?”
聽見謝游含著睡意的沙啞嗓音,餘年又往謝游懷裡擠了擠,“嗯?”
謝游溫熱的手掌摸了摸餘年微涼的側臉,又吻了吻,“做噩夢了?”
“沒有,只是夢見小時候的事情了。”餘年握住謝游的手腕,讓對方的手心貼在自己臉上,不要拿開。他聲音有些低,“你問我,為什麼會牴觸,其實我不是不知道。”
謝游沒說話。
餘年聲音更低了兩分,“我在害怕。”
從他說話的尾音里,聽出了一絲顫抖,謝游伸手,緊緊抱住了懷裡的人。
餘年趴在謝游懷裡,死死咬著謝游的睡衣,許久,黑暗裡才泄露出一兩絲哽咽,“謝游,我真的好害怕……”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塊小甜糕
“黛鉑的這個秀已經陸續籌備了大半年的時間, 現在正式進入宣傳期。宣傳內容里,也會著重提及年年你會上台走開場, 這是你出道以來的T台首秀, 粉絲都表示很期待。
至於台步, 黛鉑那邊認為沒有大的問題,不過還是按照你的意思, 讓黛鉑安排了老師過來,課程表已經排出來了。”
孟遠說完, 拿著手裡捲成筒狀的紙在餘年眼前晃了晃,蹙眉,“年年,你在聽嗎?”
餘年好幾秒才回過神, 抱歉道, “不好意思,孟哥,剛剛走神了, 能不能麻煩你再說一遍?”
孟遠把話又重複了一遍,說完盯著餘年看,“年年,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你這兩天怎麼總心不在焉的?”
餘年勉強笑了笑, “前天晚上和昨晚,總是做夢,都睡得不太好。”
“睡不好?這毛病確實很難受, 磨人得很,我早幾年也是,煩心事太多,壓力大,整晚整晚睡不著,後來還是看了醫生才好,來來回回折騰了大半年。”孟遠乾脆把工作先丟在一邊,問餘年,“是專輯遇到瓶頸了?和謝總有矛盾了?”
“都不是,”餘年搖搖頭,“專輯製作很順利,可能比預計的完成時間還要早,和謝游也沒有矛盾,我晚上做夢驚醒過來,每次都是他把我哄睡的。”
“那,是那個什麼路易森又來找你了?”
“沒有。”餘年別開眼,掩過神色,伸手端了桌面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他沒來找我了。”
孟遠摸摸下巴,琢磨著,“都不是的話,那就是因為竹簡拍賣的事了?這事情確實糟心,白跑一趟。但仔細想想,沒事兒,既然這人是準備賣了換錢的,早早晚晚肯定都會賣,正好他晚些時候賣,你還能多點兒時間攢錢,是吧?”
餘年沒有多解釋,順著孟遠的話往下說,“嗯,對。”
又重新把課程表拿在手裡,孟遠展開了給餘年看,“我已經跟霍行打過招呼,你的舞蹈課就先停停,專心練台步,不然你時間排不開,行吧?”
“好。”
孟遠看著餘年,總覺得不放心,乾脆一路都跟著。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對的,餘年練著台步,不知道是鞋不合腳還是什麼原因,沒半個小時,腳就扭了一下。
因著餘年以前就崴傷過腳踝,孟遠一直都很注意,這次又是在關鍵時期,出不得岔子,他連忙走近,急道,“怎麼樣怎麼樣,沒事吧?”
餘年蹲在地上,手捂著腳踝的位置,搖了搖頭,“沒事,只有一點疼。”
聽著餘年回話的聲音,孟遠心裡一個咯噔。他先朝施柔使了個眼色,讓她守著。又以要去看醫生為理由,自己先把老師送走了。
急急忙忙回來,見餘年還蹲在地上,孟遠乾脆也蹲下來,“年年,出什麼事兒了你說啊,怎麼哭了?你這一哭,我心裡也跟著難受得厲害!”
餘年眼眶泛著紅,勉強扯扯唇角,“真的沒哭。”
這沒哭比哭出來了更讓人擔心,孟遠心裡七上八下的不踏實,想了想,他出去打了個電話。接著,確定餘年的腳是真的沒事,但保險起見,孟遠還是把人帶到辦公室,找了噴霧出來,對著餘年的腳踝連著噴了好幾下。
沒過多久,辦公室的門被敲開,曲逍然和謝遊走了進來。
見人來了,孟遠鬆口氣,站起身,輕咳了兩聲,“……那什麼,我去找黛鉑那邊核對核對細節。”說完,拉著施柔走了。
曲逍然也走得利索,把人帶到後,打完招呼就沒了影兒。
謝游身上還穿著西服繫著領帶,他走近,先在餘年前面蹲下,仔細看了看餘年的腳踝,“還疼嗎?”
餘年搖頭,“不疼,是我走路不小心,稍微崴了一下,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嗯。”謝游起身,彎腰把人抱在懷裡,走到沙發邊坐下。他就著姿勢,吻了吻餘年的鬢髮,“逍然急急慌慌地打電話跟我說,你經紀人給他打電話,說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