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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濯晨轉身看看身後離他最近的保鏢:“收著點,別弄出人命!”
等壞女人臉色蒼白地被兩個保鏢拖進一間包廂之後,他又問我:“芊芊,剛才你挨打的時候,有人看見嗎?”
“啊?”我看看臉色大變的經理,還有其他的服務生,說:“沒有,她是在洗手間打我的。就我朋友秋姐在場……還因為幫我差點被她趕走。”
“嗯!”他掃了一眼旁邊看熱鬧看得快流口水的小秋,沒有說話。
房間裡悽厲的尖叫:“不要!”
情況好像跟我預想的不是一回事!
無望的哭泣,伴著慘絕的呻吟從房間裡傳出來……
我頓時眼前一片漆黑。
我完全忘了臉上的疼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怎麼能做得出這麼,這麼……無恥的事。”
他沒理我,問他身邊恭敬站著的經理:“有攝錄機嗎?”
“有!”
“找個專業的攝影師,錄得清晰點,現在很多人都喜歡看這個。”
這次我連罵都忘了,我不覺得他狠,我就覺得他能想得到這種方法,實在太可怕!
他這是生生的毀了一個女人的一生!
又聽見裡面苦苦的哀求,我實在沒法忍受下去,大聲對他說:“你為什麼總對愛你的人這麼殘忍……”
“你的仁慈為什麼就不能給該給的人!”
“韓濯晨,這不叫仁慈,這叫人性!”
旁邊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氣,看向韓濯晨。
他咬緊牙,聲音從齒fèng間逸出:“韓芊蕪,我做什麼不用你教。我自己分得清是非對錯!我對任何人都有準確的評判標準,明白什麼人我可以為他放棄生命,什麼人我不能對他有婦人之仁……除了你!”
我目瞪口呆的時候,他抓著我的手,拉著我離開:“跟我回家擦藥!”
我走的時候,每個人臉上好像都是茫然的表情。
就連小景,他臉上也沒有同情,而且看來好像很沉重,垂下的睫毛擋住明亮的眼。
他的雙手握緊,始終沒再看我一眼!
為什麼除了我沒人去同情裡面那個受傷害的女人。
難道我又錯了!?
也許吧,這裡再高級,也是夜總會。
這裡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獄。
走進這裡的女人就該明白什麼是她必須面對的……
可哪裡是我的天堂,哪裡又是我的地獄……
後來,再見小秋的時候,她大聲地感嘆:“太帥了,他要是能愛我一次,我死都願意!”
我苦笑:“他要是拋棄你一次,你就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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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沒理他直接回房間。
他拿了藥膏,沒敲門直接推門進來。
“你還有沒有比這更殘酷的手段?”我問。
看見這個女人下場,我已經放棄被他活活打死的美好願望。
他果然很有原則,不打女人!
不是他憐香惜玉,是他有辦法讓女人活著必死還痛苦,一生都活著屈辱里。
我想有一天他發現我欺騙他,我最好選擇自殺,一了百了!
前提是他千萬不要有nüè待屍體的嗜好!
他坐在我身邊,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他的臉色有點蒼白。“那要看對誰。”
“如果是我呢?”
“要是你……”他笑著手指沾了一點藥膏,慢慢塗在我臉上。“我會把你綁在床上,聽著你求我……”
這話題,貌似很久前曾經討論過。
繞回來好像不是什麼好預兆。
我咽咽口水,說:“我是很認真在問你!”
“我也是很認真再回答!”
我沉默,乖乖讓他輕輕在我臉上塗藥。
就像幾年前受傷的時候一樣,他滿臉的心痛……
“你有空在家裡等著我就好,不要總跑出去跟人家爭風吃醋!”
“誰為你爭風吃醋了,我是看不慣那個女人一副自以為了不起的樣子。”
他又用手指沾了點藥,塗在我的唇上,“你下次看不慣誰就回來告訴我,不要跟人家打架,知道嗎?”
雙唇一麻,我忙躲開,“為什麼我打你的時候總能打到,打她卻打不到?”
“那是因為,你就有欺負我的本事……你天生就是折磨我的!”
我又咽咽口水,這回麻痹的不僅僅是雙唇。
蕾絲的窗簾遮去了外面的陽光,我的房間被橘色的燈光染上旖旎的顏色。
他無聲地凝望著我的眼,我們個人的視線在寧靜的房間裡,碰撞,黏住……
滿是少女芬芳的臥室里……
半倚著枕頭的我,開始感到靈魂在不斷下墜。
我好像也看見他眼中的理性在脫離軌道……
他的身體離我越來越近,手指順著我的肩一直向下撫摸……
好在這個關鍵時刻,我的手機響了。
我無比慶幸自己在音樂聲里找回飛走的魂魄。
真的很險,差一點就讓他勾魂攝魄的眼神把我好容易找回來的“自我”勾走……
我想要坐起來接電話,他的手略一用力,將我按回床上。
“我能不能接個電話?”
我的手機號碼沒有幾個人知道,一般情況下,只有小景能給我打電話。
我想他大概是想問問我傷的怎麼樣。
他伸手幫我拿來手機,看了一眼電話號碼,臉色頓時變差,將手機丟到我懷裡。
我看了一眼來電,果然是:“小景哥哥……”
“你的臉好點了嗎?”
“塗了藥,已經不疼了。”
他沉默了一下,說:“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你現在有時間嗎?”
我偷偷看了一眼站著窗邊的韓濯晨,他眉頭緊蹙地望著窗外,看起來非常不悅。
“有很重要的事情嗎?”
“是,我在你家樓下,如果方便,下來一下好嗎?”
我從窗子看了一眼外面,蕾絲是半透明的,外面看不見裡面,但裡面可以隱約看見外面。
小景的車就停在樓下,他倚在車門邊,望著我的窗子。
我似乎感覺到一種憂傷在他的聲音和仰望里流淌出來。
這種憂傷比我拒絕做他女朋友的時候還要濃烈很多!
“好吧,我現在下去。”
掛了電話,我剛要下樓,就聽見韓濯晨說:“不許去!”
“你有什麼資格管我!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剛走了兩步,韓濯晨從背後抱住我,他的臉放在我的肩頭,在我耳邊說:“芊芊,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記憶中的他,驕傲且自我,他會說:“你是我的!你不可以……”
但他從不會問任何人:“我們……好不好?”
我幾乎脫口而出,“好!”
可惜,我清楚地知道,我們真的不能重新開始了。
恨過,愛過,我甚至在一個月前滿心期待地把自己交給他。
現在,這個結局是最好的。
眼淚奪眶而出,好容易粘補好那顆傷痕累累的心再次為他破碎,可我還是對他說:“太遲了,我已經沒辦法再愛你了!”
我拉開他的手,走向門口。
在門口時他擋住我面前。
“算我錯了!”他看著我,近乎於哀求:“你不要去見他,好不好?”
“你嘗到嫉妒的滋味了嗎?你摟著別的女人,為什麼不想想我的感受?你追我的時候,窮極浪漫,海誓山盟,追到手像垃圾一樣遺棄!現在,有人跟你掙了,你又覺得我好了嗎?韓濯晨,我告訴你,太晚了!我這種女人值不值得愛我不知道,但你這種混帳男人根本不值得我愛!”
他臉色鐵青,像是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的手按著門,問我:“芊芊,你跟我說句真話,你愛的人:是他,還是我?”
我推開他的手,冷冷地對他說:“你跟他比起來,根本不算個男人!”
跑過走廊的時候,我的淚水一滴滴落在明亮的大理石地面上。
這一次,我是真的沒有心軟,沒有迷失。
這一次,他也該徹底死心了吧。
在上小景的車之前,我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留戀地忘了一眼我那掛著粉紅色蕾絲窗簾的玻璃窗。
我仿佛能看見他孤寂的身影,他悔恨的眼神。
我忽然覺得自己太殘忍,實在太殘忍。
前一分鐘還跟他在床上濃情蜜意,後一分鐘上了另一個男人的車。
我不這麼做還能怎麼做?
跟著自己的仇人再沉淪一次?!
我不會,再也不會!
我對他展露最燦爛的笑顏,在心裡無聲地對他說:“我是愛你的……不想離開我是嗎?我答應你!有一天你下了地獄,我一定會陪著你!我們生不能同生,死,可以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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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綿的細雨,淅淅瀝瀝,敲打著我身邊的玻璃窗,又順著晶瑩的玻璃流淌下去……
我透過千絲萬縷的雨絲,望著街道上一對對撐著傘依偎走過的情侶……
我仿佛看見他還站在窗邊,望著樓下,等著我回去,撐著傘和我在雨中漫步。
雨天,經常會有。
而那個雨天,不會再回來。
小景問我:“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
我是在想剛剛坐在鄰桌兩個女人的談話。
一個女人說:“我家隔壁出事了。”
“什麼事?”
“那個女人太狠了,他老公有外遇,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晚上等她老公跟她親熱到筋疲力盡,酣睡的時候,偷偷用刀插進他老公的背後。”
“真的啊!這女人也太極端了。”
“大概是愛的越深,恨就越深!”
自從聽她們說完話,詭異的想法就像是雜糙在腦海里快速的生長蔓延。
如果我把身體交給他,他會不會興奮地要到筋疲力盡,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