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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沒事的,天這麼暗誰看得清楚啊。”祁洵哄道。
這醫院裡到處都是燈,誰都看得清楚好吧!
樂浛還想著,祁洵湊得那麼近,看得就更清楚了!指不定那些腫起來的地方除了碘伏的褐色,其他紅的青的紫的黃的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覺得好丟臉啊,一想到剛才那回事,又重新委屈起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寵著就會特別嬌慣。
樂浛當初高三被揍的不是一次兩次,有幾次也幾乎是被揍成了這副樣子,可他都還能淡淡定定的。一方面他知道班裡沒人會當著許靖森於曼曼那幫人的面來關心他,盧老師雖然會站在他那邊,但作為老師也不可能哄著他,另一方面,那時候他清楚他爸媽也還接受不了他的性向,看他這副樣子只會更氣他喜歡男人的事情。
因為知道沒人會來哄他,所以再怎麼樣,樂浛也只能默默地把一切撂下。
可這會兒不一樣了,祁洵這麼溫言溫語一哄,仿佛是長久以來積壓的委屈都找到了發泄的口子,樂浛的眼眶很快就熱了起來,眼淚也涌了出來。
祁洵才哄了沒兩句,就發現情況不對,樂浛竟然哭起來了。
祁洵一慌,捧起了樂浛的臉,低聲道:“怎麼了?怎麼哭了?”
樂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搖了搖頭,用手背擦了擦眼淚。
祁洵心疼了,拿出一張紙巾擦著樂浛的眼淚,哄道:“沒事沒事,真的不醜,怎麼就這點事就哭了?”
“樂浛?”見一下子還哄不好,祁洵輕吸一口氣,忍不住道,“寶貝,別哭了啊。”
樂浛正哭得起勁,一聽到“寶貝”二字,被驚得打了一個嗝,震驚地看著祁洵。
祁洵說是說出口了,自己卻毫無意識,見樂浛終於停了停,鬆了口氣,擦掉樂浛的眼淚,又重新抽了張紙巾,捏了捏樂浛的鼻子,幫他擤掉了鼻涕。
祁洵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知道喜歡一個人,想要寵他的時候,是真的會把他當寶貝來寵的。見樂浛哭得紅通通的模樣,他真是恨不得把這個人搓成球塞進心窩裡。
見樂浛還一下一下抽著氣,祁洵無奈地笑了,捏捏他的臉頰問:“怎麼了?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了?怎麼哭成這樣?”
樂浛淚眼迷濛地看著他,又打了個嗝,沉默了會兒,忽然間張開雙手。
這幅姿態,明晃晃寫著“求抱抱”。
嘖,祁洵心想,行吧,就這小模樣,要什麼他不給?這小傢伙要什麼他給什麼。
於是他二話不說就把人抱進懷裡了。
一邊抱著,一邊還用手順著樂浛的腦袋,祁洵故意問:“那我們兩個之間是什麼關係?”
樂浛把頭埋進了祁洵懷裡,悶悶道:“……你剛才不都說了嗎?”
“我說什麼了?”祁洵倒是真懵了下。
“就……”樂浛摳著祁洵的衣服,“剛才安可問你你跟我是什麼關係的時候……”
安可?
安可是誰?
剛才發生的事情?
祁洵稍一回想,便想起剛才有個女生問他他們倆之間是什麼關係,他自作主張說了他是樂浛的男人。
想明白了,祁洵就滿意了,輕聲笑了出來,又逗道:“我說什麼了啊?你跟我說說?”
樂浛頭都沒抬,踩了他一腳。
祁洵被踩得笑出了聲——這小脾氣使的,太可愛了點吧?
哎。
長嘆出一口氣,祁洵心滿意足地抱著樂浛順了會兒毛,話回正題。
“到底怎麼了?”祁洵還是在意樂浛突如其來的情緒,“為什麼剛才會哭?”
樂浛在祁洵懷裡趴了會兒,心情才算緩過來。
他其實不想說那些事情,畢竟說起來太複雜了。
可他又想說,畢竟這麼多年來,他確實從沒有跟人好好地傾訴過這回事。
在盧老師那邊,他感激盧老師為他做的,但不想給盧老師增添多餘的麻煩,因此盧老師說什麼,他都乖乖應著,而盧老師讓他有什麼煩惱都可以對她傾訴,他卻從未開口過。
父母那邊……老實說,高三那段時間,光是要頂住壓力穩住成績,樂浛就已經費了很大的力氣了,確實沒有多餘的精力來做他們兩老的思想工作。而等到他爸媽理解他之後,樂浛又覺得多說之前那些沒意思,顯得他好像在抱怨一樣,只會徒增他爸媽對他的愧疚心理。
樂浛憋久了。
很多事情,確實不是他不說,就代表他不介意的。
只是樂浛從未想過,他第一個想要傾訴的對象,會是他的男朋友,會是戰歌,會是祁洵。
樂浛靜了好一會兒,才道:“剛才那個男的叫許靖森,他想強、暴我。”
樂浛想到哪兒說到哪兒,這會兒他最恨的就是剛才許靖森的意圖。
祁洵一聽就收緊了手,他當然已經知道了——但聽樂浛親口說出來,他還是覺得很火大。
他冷冷道:“他要是真敢,剛才他就別想走著離開那個地方了。”
樂浛又收緊了一點抱著祁洵的手。
祁洵微微傾下、身,把姿勢調整了下,變成真正的把樂浛整個人都攏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