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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染拍著胸脯,心有餘悸地扶著椅子把手問他:「你是有事找我嗎?」
李星引木著臉點頭。
韓染無語。
「演戲的事兒?」他看了看李星引手上的劇本,猜測道。
李星引仍舊點頭。
韓染這下不知道該怎麼接了,就說:「說吧,什麼事?」
李星引攤開劇本,指了指上面畫紅線的地方說:「這裡我總是演不好,情緒不到位,想請教一下你。」
韓染接過他的劇本一邊看一邊客套地說:「請教就算了,咱們討論討論。」
李星引搬了凳子坐過來,沒說話。
這是一場雲展目睹逍遙與上清靈寶君愛意纏綿的戲,劇本上寫的是這時雲展已經對逍遙有了感情,同時又被鬼帝占據軀體,兩個靈魂掙扎的劇情。
韓染品了品,問李星引:「你和導演討論過嗎?」
李星引點頭說:「劉導說要表現出兩種感覺,一種要毀天滅地,一種是愛意流連。」
韓染看著劇本空白處一行小字註解,應該是李星引自己寫的,坐直身體,認真說:「我覺得導演說的是對的,我看了你的注釋,你現在是對怎麼表現這兩種感情抓不到竅門是嗎?」
李星引說:「對,我自己對著鏡子練了很久,只能看出面目猙獰,其他都看不出來。」
韓染看著他那張臉,腦補他面目猙獰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看到李星引瞪他,便收住了笑,一本正經地說:「你做一下那個表情讓我看看。」
李星引臉瞬間拉的老長。
「總得知道問題在哪才能解決吧。」韓染一臉真誠地說。
李星引懷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不情不願地做起了自己對著鏡子聯繫的動作表情,餘光還偷偷窺視韓染的反應,見他沒有笑意,頓時放心了。
韓染看著他的表演問道:「你演這個的時候,在想什麼?」
李星引停下動作,歪頭回憶說:「什麼都沒想,就想怎麼樣演好。」
韓染一拍大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是這樣的,這裡除了需要肢體表現之外,最好有一點感情代入,你可以想像對面是你最恨的人,恨不得他死,然後他旁邊是你最愛的人,你捨不得傷她……大概這樣,你試著想像一下。」
李星引皺著眉頭,按照韓染說的試了試,旁邊有助理給他拍視頻,果然效果好多了。他難得地主動對韓染說:「謝謝你,改天請你吃飯。」
韓染哪裡在乎這些,他只是把劇本還給李星引說:「不客氣。」決口沒搭吃飯那茬。
李星引眼珠子一轉,目光停留在韓染的臉上說:「你不信我。」
韓染頓時傻了眼,不過是一句社交辭令,能當真他才是傻吧。但這個小少爺是吃錯了什麼藥,怎麼突然就發難?跟不上對方的腦迴路,韓染只能虛笑說:「沒有沒有,這不是也要等你我都有空嘛。」
李星引沒說話,冷笑一聲帶著助理走了。
留下韓染一頭霧水。
「這位可真是牛逼啊。」陳彬看著李星引的背影感嘆道。
韓染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有背景就是不一樣,什麼時候我才能這樣牛逼起來。」
陳彬把水杯遞給他,安慰說:「染哥別喪氣,你一定能紅的。」
韓染喝了一口熱水,搖搖頭說:「你這是剛入行,心氣還熱乎著,等你混幾年就知道了,沒錢沒背景沒人脈,要想紅,那比中雙色球還難,」說到這,他突然靈光一閃問道:「這附近有投注站嗎?」
第九章
電視台和投資人來探班這天,是劇組人最齊的一天,除了已經殺青離組的演員之外,所有人這天都不能請假,沒戲也要化了妝在現場待著。
到了晚上,主創人員也早早收工,劉箏早就在影視基地外面的酒樓訂好了包間,一到吃飯的時間,劉箏和劉立冬帶著幾位主演一塊在包間裡陪著電視台來的領導還有投資人吃飯。按理說這種場合韓染是不夠格的,可臨時被通知一塊去,韓染本來不太想去,因為今天葉和澤回國,本來說好了一起吃個飯,沒想到突然來著這麼一遭。
飯桌上的韓染有些心不在焉,他一個小時前給葉和澤發的信息到現在還沒回復,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生氣了。葉和澤看著脾氣頂好,對誰都客客氣氣,但經過幾次接觸,韓染感覺這人骨子裡執拗的很,頗有些說一不二的態度,也就是表達方式比較委婉罷了。而且這麼長時間,葉和澤一直在給他遞橄欖枝,韓染也有些適應了每天兩人抱著手機東扯西聊,試著去接受對方,可就在他剛踏出第一步,主動約了葉和澤之後,就又放了對方的鴿子。
這糟心事擱誰都得有點小情緒,韓染摸不清葉和澤脾氣,只是超過一個小時沒回信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他瞬間就有些慫了。
韓染正出神,被人推了一下,扭過頭一瞧,姚佳怡正舉著酒杯對他擠眉弄眼。韓染立刻跟著舉起了面前的酒杯,險險趕上大夥碰杯。好在他坐在角落,大家光顧著和領導們聊天,沒人注意他。
「多謝。」韓染小聲跟姚佳怡道謝。
姚佳怡夾了一筷子面前的白灼菜心,放到食碟里,低著頭看了滿桌的領導說:「客氣什麼,你可別再走神了,剛劉姐和電視台那位副台長看了你好幾眼。」
韓染往那邊瞟了一眼,劉箏正和那位副台長挨著頭聊天沒往這邊看,有些心虛地說:「嗯,我知道了。」說完,看著姚佳怡面前的杯子空了,殷勤地給她添了些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