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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方淨言自己心裡也清楚,他雖然不說,但自己私下也會琢磨,再加上高升以後觀察形勢,沒幾天就找出原因了。
若要論工作能力,方淨言雖然不是信達里最好的,但也能擠進前十名,可因為他頻繁地被調到各個部門,所以沒在哪裡紮根過,也就影響了他收割勞動成果。原本以為下放到各部門鍛鍊是為了讓自己去歐洲分公司,方淨言對此保持緘默的同時更加努力地工作,立志要做公司里最合格的萬金油。
可最後卻到了葉和澤的身邊,對這樣的安排,方淨言沒有異議,除了對歐洲分公司有點念想之外,其他都挺滿意的。
給韓染送飯這事,方淨言沒敢讓別人去,親自拎著外賣盒子開車給韓染送去。
韓染正在家看美劇,劇情節奏演員都挺好,就是有一點不好,屍體拍的血肉模糊,各種碎屍和屍體上的微生物看得人頓時失去了食慾。看著面前放的醬菜,韓染聯想到從泥漿離打撈出來的碎屍塊,就沒辦法下筷子。
正猶豫要不要把醬菜倒了,只喝白粥的時候,門鈴響了。
通過屏幕看到是方淨言,韓染猶豫了一下,然後開了門。
方淨言他是見過兩次,但沒說上話,只知道是葉和澤的助理,其他一概不知。
等方淨言拎著外賣到門口,韓染跳著去開門,想把人讓進來。可方淨言卻沒有要進屋的意思,只是站在門口,把手裡的外賣遞給韓染,板著臉說:「老闆讓我送來的,那邊還有事情,送到就要回酒店。」
韓染要伸手去接,方淨言已經先一步把東西放在玄關的柜子邊上說:「韓先生要是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
韓染點點頭,等他轉身才張口說了一句:「謝謝。」
方淨言回過身說:「不客氣。」
送走方淨言,韓染拎著外賣坐到沙發上。外賣盒子比較精緻,外面用牛皮紙包裝上面碩大的酒店logo,韓染還是認得的。突然惶恐起來,他對葉和澤一無所知,天真的以為兩人是在一條水平線上,現在也隱隱察覺到一些不妥。
比如葉和澤應酬特別多,比如葉和澤的西裝看著面料都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再比如上次匆匆看了一眼方淨言開的豪車……
韓染想抽一支煙,找了半天,才想起來東西都在行李箱裡沒規整。拿起手機給他媽打了個電話。
響了五六聲,那邊才接了起來,聽筒里傳來一個老頭嘟囔的聲音,接著才是韓染的媽媽說聲。
「小染?」
韓染抱著手機,動了動嘴唇說:「張叔叔又說你了?」
朱若芳埋怨地看了一眼帶著老花鏡抱怨她又養死了一盆牡丹的老伴,捂著話筒讓他走遠點,才對韓染說:「沒事,就是養死了一盆花,一天嘮嘮叨叨的。」
韓染聞言,笑了笑。
韓染父親去世後,朱若芳一個人帶孩子,生活不易,等到韓染高考後,經人介紹認識了張叔叔。孩子們長大都要飛出鳥巢,剩下老鳥孤零零地守著空巢,兩個喪偶的寂寞老人一來二去就組成了一個新的家庭。
張叔叔人不錯,就是當老師時間長了說話愛搭上幾句教訓人的話把子,心是好的,但是聽多了難免膩煩。
「怎麼了?工作怎麼樣?五一回不回來?」朱若芳見他時間長沒說話,就問道。
韓染拿著手機看了一眼殘腿,報喜不報憂地說:「沒事,都挺好的,程哥可照顧我了,今天才殺青一部,剛回家喘口氣過幾天又要進組,五一可能回不去了。」
朱若芳嘟囔道:「你這一天瞎忙活,可注意身體了,工作再忙也要把身體照顧好,對了,上次給你介紹的惠阿姨的兒子,你見了嗎?怎麼樣?」
韓染拆開外賣盒子包裝,看了一眼裡面的菜,都是清淡好消化的,連一顆辣椒籽都沒,對朱若芳說:「嗯,見了,長的精神,人也不錯。」他不知道怎麼啟齒閃婚這事,「下次回家帶回去,您給過過目。」
朱若芳一聽,有戲,這心也就落了地,連老伴的嘮叨聲都沒那麼煩人了。
「媽,你知道惠阿姨什麼情況嗎?還有……還有他兒子的情況。」韓染問道。
「問這些幹什麼?你們倆接觸的時候你自己沒問他嗎?」
韓染心道要是知道還從你這打聽,當初是沒多想,後來是問不出口,就憑葉和澤出口就是投資電影的口氣,那和他這個十八線開外的娛樂圈底層差距可就大了去了,他說:「沒什麼,這不是剛接觸沒多久,沒好意思問,就從您這打聽打聽。」
朱若芳一聽,覺得也是這個理,倆孩子說剛談上,就打聽人家世,說出去可不是缺家教嘛,想了想說:「你惠阿姨是我們原來文工團的演員,長得可漂亮,後來一聲不吭去了國外,這些年一直在國外沒回國,不過聽她聊過,她兒子是和前夫的,前夫在國內好像挺有錢,具體幹嘛的也沒多說,反正你和人家先處著,要是不合適咱就散了再找。」其實關於葉和澤的媽媽惠蘭的事,有些不方便跟小輩們說,當年惠蘭離團還有一個傳聞是她給人當了情婦,懷孕被原配發現,送去了國外。不過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沒一點證據,況且惠蘭當年可是團里一枝花,嫉妒她的可不是一兩個,嘴碎的背後給人家添堵傳閒話,那都是那幾個跟惠蘭關係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