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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一番話,黃律師看了看在座諸人,拿起手裡的遺囑準備繼續宣讀下去,就聽又傳來一聲不和諧的聲音:「葉大哥肯定是老糊塗了,要不然就是被那小子脅迫了,不然他不會把所有的股權全部留給那個雜種。」
說話的是葉顯仁的兒子,到底是年輕許多,沉不住氣,即使不久前才吃了虧,也只是讓他暫時乖順,到了需要沉著冷靜的時候反而暴露出本性來,說起話來更是毫不客氣,完全不像是個有教養受過高等教育的成功男人。
葉和澤掀了掀眼皮,看向葉顯仁還有坐在他右手邊的兒子,葉顯仁的兒子本能地動了動,正要接著說,卻看到葉顯仁對他搖了搖手,雖然心中還有氣不平,可還是安靜地閉上了嘴。
看著這一大家子,黃律師都替葉和澤頭疼,這種遺產爭端他見的多了,葉友蕭算是做的不錯的,臨終前把遺產分的清楚,不然現在只可能更加混亂。
「葉友蕭先生名下的所有存款、理財產品及除這座別墅之外的固定資產都歸其妻子童雅舒女士所有,鑑於童女士現在的情況特殊,暫時由本人保管,而葉友蕭先生的獨子葉壹,也暫時由其弟葉和澤先生代為撫養……」後面說的是葉友蕭生前的收藏以及一些零碎的資產分配,對比信達集團的股權還有葉友蕭這些年購置的不動產,那些都是小錢了。
黃律師讀完這些,結果助理遞來的牛皮紙袋,從裡面又重新取了一張紙出來接著說道:「這是一份遺囑的補充,」他說到這裡頓了頓,看向剛剛還在討論,瞬間又安靜下來的眾人,隨即看著紙上的文字說,「鑑於葉友蕭先生的遺孀童雅舒女士的不穩定性,為了獨子葉壹的健康成長,若是童女士服刑期間或是出獄後不知悔改依舊違法亂紀做出對葉壹成長造成不利影響的事情,遺囑中分配給童女士的資產全部暫時由代理律師黃東,既是我,代為保管,等到葉壹十八歲成年,有獨立自主能力的時候再交還給他。」
讀完這一張,葉友蕭所立下的遺囑算是全部宣讀結束。
先是一陣靜默,隨後便是一陣陣質疑聲。
「這不可能!友蕭跟我親如兄弟,他不會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一個幾年也見不到一面的弟弟身上!」第一個跳出來的依舊是洪易,他攥緊了拳頭,惡狠狠地瞪著葉和澤,像是要把對方吃下去一樣。
見有人冒頭,葉顯仁也坐不住了,他說道:「我看還是請權威機構來鑑定一下吧,畢竟這份遺囑除了黃律師誰也沒見過,當時除了你還有沒有別人在場?」葉顯仁的話是看著黃律師問的。
像是早就猜到會是這樣,黃律師把文件全部放進牛皮紙袋裡才說道:「當時確實是只有我和葉友蕭先生兩人在場,不過錄了現場視頻,並且除了這兩份之外,還有葉友蕭先生手寫的一份遺囑,內容與這一份完全一致,如果有異議的話,可以請專業的鑑定機構來核實。」
葉顯仁聽了這話憋了一肚子的話瞬間泄了氣,竟然不知該說什麼。同時也感到背心一陣陣地發涼。葉友蕭這一手是把信達集團給了葉和澤,也把所有的生殺大權統統給了他,竟然是一點後手都沒留下。葉顯仁想不通,他一直以來認識的葉友蕭都有一點瞻前顧後,雖然衝勁不夠,膽子也不大,可總是顧念著他們這些老人的,現在卻是完全沒有別的後路,把東西都留給了一個沒心沒肺的毛頭小子,這是不管他們的死活了。想到這夜裡,葉顯仁扶著拐杖上龍頭的手微微發顫,他開始後悔的嘴葉和澤得罪的太狠。
顯然不是葉顯仁一個人意識到這些,洪易竟然衝動地站了起來,他握著拳頭就要衝過來,那架勢像是要打架一樣。
葉和澤顯然早有準備。方淨言不知從哪兒拿出來一個對講機說:「可以進來了。」話音剛落,別墅的大門就被推開了,十幾個黑衣大漢魚貫而入,看到洪易的動作,走在前面的快跑兩步,在洪易剛碰到葉和澤衣領的時候將人制住,兩人一起壓回了座位上。
洪易快要氣瘋了,不顧形象地大喊大叫:「我是你舅舅!你怎麼能這樣對我?」這番話像是口不擇言的控訴,論起來洪易是葉友蕭的舅舅,卻跟葉和澤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葉添聽了這話,心情愉悅地想要吹口哨,生生給忍住了。果然看著人垂死掙扎的過程,一點一點地絕望比起直接把證據交給公安局,把人送進監獄來,更能令人心情愉悅。
葉和澤沒有說話,只吩咐身後的方淨言打電話報警:「東西準備好了嗎?」
方淨言點頭說:「都準備好了,關於洪先生還有葉顯仁先生虧空信達集團資產的證據還有洪先生未經允許到您辦公室其他毀滅證據的視頻也已經準備好了。」說完他特意抬頭看了洪易一眼,收回目光的時候順便掃了葉顯仁一眼,心裡竟然生出一絲莫名地快意,自從他做了葉和澤的助理,這兩位沒少讓他們手下的蝦兵蟹將給自己下絆子一直想換掉他,扶植他們自己人上位。好在方淨言咬牙堅持了下來,現在苦盡甘來,只剩下偷著樂了。
葉顯仁本來只是猜測,卻沒想到葉和澤如此不顧情面,只驚愕地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胸口劇痛,抬起手撫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見到這樣的情形,有人心生退意,起身就要離開,可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被魁梧的保鏢攔住了去路。幾人回過神來對葉和怒目而視,叫囂道:「你什麼意思?非法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