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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門口那人是不是李晨清?」面對著大門口坐著一直沒吭聲的齊鋒拿著長筷子剛要往湯鍋里放耐煮的菜,餘光一瞥,忽然出聲道。
韓染心裡咯噔一聲,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不是這麼巧吧?」趙曉兵轉頭去看,嘴裡還嘟囔著。
一向老氣的陳濤也好奇地往門外看,瞅了半晌,確定是李晨清無疑,他跟李晨清合作過,不過對方演主角,他也就跑跑龍套,沒什麼交情。
同樣一眼就認出來的還有韓染,可他卻沒吱聲,只看了一眼便轉過頭來把餐車上的菜品拿了幾盤挪到桌子上。
「沒聽說這邊還有別的劇組啊?你們有聽說嗎?」齊鋒納悶道。
趙曉兵也就看了幾眼沒什麼興致,聽見齊鋒問,只是撇嘴笑了笑。
還是陳濤最實在,他搖頭說:「沒有,應該是有別的事吧。」他說著習慣性地猜測道。
鍋里的湯燒開了,湯麵滾出了白沫子。
韓染把自己面前耐煮的菜一股腦地倒進鍋里,然後把空盤子放回餐車底下那層。陳濤比他細緻,一筷頭一筷頭地挑著放進去,不像韓染那樣激得滾燙的湯滴了一桌子。
全是男人,都愛吃肉,蔬菜倒是不多。
「你們別瞎猜了,瞅見沒,在那等人呢。」趙曉兵夾了一筷子羊肉在湯鍋里涮了涮,肉變了色,蘸了碗料便吃了起來。
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幾人也都好奇地往門外看去。李晨清戴著鴨舌帽卻沒戴墨鏡,站在路邊低頭擺弄著手機,確實像是在等人的樣子。
韓染雖然厭惡李晨清,可這會兒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對於李晨清,他多少還是知道點的。正兒八經的西北人,所以不可能是來找親戚朋友,再加上上回KTV的事兒。事後聽葉和澤提了那麼一嘴,說是那個女強人是南方人,頓時韓染就浮想聯翩,腦補了一場小鮮肉跟女強人之間的八卦。
見趙曉兵起了個頭就賣開了關子,齊鋒拿筷子在他的筷子上敲了一下,擠眉弄眼地說:「趕緊的,有什麼內幕別藏著掖著,你這話說一半,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趙曉兵猝不及防地被他敲掉了剛夾起來的肉,也不生氣,一抹嘴,招呼服務員拿啤酒來。他倒是不著急,可幾個豎著耳朵聽的人卻恨不得給他頭按到鍋里去。
等服務員拿來啤酒,趙曉兵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把酒瓶遞給韓染,看著大家都給自己斟滿才賊兮兮地說:「這你們可別瞎猜了,」說著他下意識往門外看了看,已經不見了李晨清的身影,心裡一緊,忙四下瞅了瞅,確定人是走遠了才安心講八卦道,「上回聽我一個跑新聞的哥們說的,他給一富姐包了,那富姐好像就是這兒的人。」這個『他』指的就是李晨清,不用提名字,幾個人也都懂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
陳濤突然問話,其餘三人不禁詫異地看他。陳濤似無所覺地盯著趙曉兵等他接著說。
韓染忍不住調侃他:「你這是深藏不露啊,沒想到也愛聽八卦。」
韓染的話說出了另外兩人的心聲,趙曉兵跟齊鋒同時點頭。
陳濤摸了摸鼻子,端起面前的一次性杯子裝作喝酒掩飾自己的尷尬。
開了兩句玩笑,也沒抓著不放。趙曉兵繼續說道:「幾個月前聽說的,應該時間不短了,唉,我跟你們說,那富姐可真不好伺候,聽我那哥們說,李晨清跟著富姐在別墅住了三天,整個人出來都虛了,」說到這,他挑眉賤笑,「還一塊招待富姐的朋友,想想都替他累。」
話里的意思幾個男人也都聽得懂,在座的沒純情少年。
齊鋒咋舌說:「看來什麼都不好干啊。」
陳濤挑了一筷子寬粉剛放到嘴裡被燙了舌頭,忙吐出來抿了一口酒附和道:「誰說不是呢,真是不容易,身體弄垮了想再補回來可得好長時間。」語氣雖然平淡,可聽著卻像是調侃。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心照不宣地換了話題,說起了工作和旅遊的事兒來。
韓染默默地吃著涮牛肉,心裡卻暗搓搓地想著回頭買點補腎的送給李晨清,就是想單純地噁心死他。再沒什麼事兒比伺候幾個富婆被玩的油盡燈枯更令男人鬱悶的了。
第七十九章
臘月二十六那天, 韓染專程飛回首都見了藺凡。
跟藺凡這邊的接洽一直是孔潔親自負責的,一連接洽了一個月, 那邊團隊終於鬆口要見演員了。得到消息,孔潔樂的牙都快笑沒了, 趕緊給韓染打電話安排他回來。
見面的地方就在藺凡的工作室, 韓染跟劇組請假的時候導演一句也沒多問, 揮揮手就讓他走了, 可是下午必須趕回劇組,所以在首都的時間就比較緊。
這次見面也就真的是純粹的聊一聊,藺凡是個健談的人,長得倒是挺喜氣, 有點胖,個子不高, 大冬天地額頭還不時冒著汗珠。他是南方人, 說話細聲細氣的,在首都待了這麼多年普通話里還帶著鄉音,他問:「看了你以前的作品,這幾年電影作品只有一部, 你的履歷來講,怎麼不專心繼續拍電影呢?」
屋裡有點熱, 韓染脫了羽絨衣,只穿了一件厚T恤, 因著冷熱交替,臉頰有點泛紅。聽到藺凡的問話, 只感到無奈,心想那不是沒機會嗎,而且電視劇片酬多,可這話不能直說,雖然做人實在沒什麼問題,可這話要是直說了那就是傻。這一年來韓染跟著葉和澤還有孔潔學了不少,再加上一年來大大小小的風雨鍛鍊,現在說話可比原來有水平多了,他想了想,謙遜又禮貌地說:「藺導言重了,在我看來只要劇本好,演什麼都可以,電影和電視劇而已不過是兩種表現形式,本質上都是表演,對我來說區別不大。」這話說的客套,可卻沒一句實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