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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思琦對柯書傑的話半信半疑,她是清楚李晨清當年搶了韓染角色的內幕的,而柯書傑作為李晨清的經紀人,怎麼就對韓染那麼清楚,這不明擺著挖坑嘛。但換個角度來講,孔潔手裡的好資源確實很多,隨便漏一點韓染也不會還是個十八線。
「我說,你先沉住氣,你上回不還和他一塊炒了一輪嘛,大家都是一個公司,同事聚會什麼的,狗仔拍到兩人獨處的照片可比你自己上杆子去發通稿效果好多了。」崔思琦給她出著主意。
張詩薇一聽,醍醐灌頂,怎麼自己沒想到呢,不由得看向崔思琦,笑說:「還是你聰明。」
崔思琦不在意地擼著貓,給了她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
崔征在旁邊聽著,也覺得妹妹說的很有道理,在心裡暗暗地把這一招記下來,說不準以後還能拿出來用。
韓染可不知道這些,他高高興興地拍完最後一個鏡頭,換了衣服,就帶著潘瑩往山下趕。
要送的花已經擺脫潘瑩買好了,就在車上放著,可韓染覺得這樣顯得太不正式了,就先去了一趟中藥店,花了大錢買了一根山參,這才抱著東西往信達集團去找葉和澤,兩人約好了在信達的停車場碰頭。
韓染到的時候,葉和澤已經坐在車裡等著他了。
見他拿了一大束向日葵,花束比他本人還寬,懷裡還抱著一個禮盒,不禁笑了起來。
韓染把東西在后座安置好,鑽進車裡就見葉和澤沖他笑,便問:「笑什麼?」
葉和澤修長的食指敲著方向盤說:「笑你。」
韓染扭過頭來:「嗯?有什麼好笑的?」
葉和澤看了一眼他腦袋上的鴨舌帽,乾乾淨淨還特意搭配了一身休閒衣,完全不像他平時收工回家的隨意樣,心情好地親自幫他扣上安全帶,離開時,趁其不備在他嘴唇上輕啄一下才說:「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
韓染被點了穴似得坐在那一動不動,眼珠子游移,往左看了看,反駁說:「我哪丑了?」
葉和澤把車開出停車場頭也沒回地說:「沒事,我不嫌棄。」
韓染氣絕,等冷靜下來發現自己關注點不太對,說:「唉,不對,怎麼是媳婦見公婆?明明是女婿第一次上門!」
葉和澤吭聲,抽空回頭給了他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的韓染更不服氣了。
「我跟你講,你這態度就不對,咱們倆肉搏誰上誰下還真不好說!」韓染說著,邊用目光掃了掃葉和澤的身體。
葉和澤輕笑一聲說:「嗯,給你一個挑戰的機會。」
韓染對於他這種裝逼的行為特別憤恨,豎起大拇指然後倒下來,做了個挑釁的動作說:「走著瞧。」
遇上了下班高峰期,路上有點堵,兩人有說有笑也不覺得時間過得慢。等到醫院的時候,韓染這才收起了一路的嬉皮笑臉,吞了吞口水,有些緊張地問:「大哥他是不是病的很嚴重?」
葉和澤停好車說:「肺癌晚期,見一面少一面吧。」
他說的清清淡淡,韓染聽了卻心裡不是滋味。
因為提前打了招呼,童雅舒一早被葉友蕭支走了,病房裡只剩下護工在照顧他。
韓染做了一路的心裡建設,看到葉友蕭的時候還是覺得心裡發酸。這人瘦的厲害,臉頰凹了進去,眼窩也深深陷了下去,手背上只剩下一層松松的皮,平放著也能清晰地看到骨骼。
葉友蕭坐穩了,招手讓兩人走近,和藹地說:「你就是韓染吧?」
韓染點點頭,想起手裡還抱著一束花,忙說:「大哥,這花送給您,還買了一根山參,不知道用不用的到……」
葉友蕭笑笑,讓護工把東西收下說:「謝謝你,我想見你很久了,這個臭小子一直把你藏著,可真寶貝。」
韓染被他說得不好意思,隔著帽子撓了撓頭。
葉和澤坐在旁邊拆花的包裝紙,底下帶著花瓶和營養液,擺在葉友蕭床頭,屋子裡好似都因為這束鮮花而生動起來。
「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葉和澤解釋道。
葉友蕭笑著看了他一眼,然後讓護工先出去,等病房裡只剩下三個人的時候他才說:「謝謝你,韓染,你把小澤照顧的很好。」
韓染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說:「大哥你別這麼說,他也很照顧我。」
葉友蕭點點頭,對韓染的態度表示滿意然後看著葉和澤說:「看到你過的好,我就放心了,見到徐蘭也不會心虛慚愧。」他說著竟然笑了起來。
韓染心裡不好受,看著眼前的葉友蕭,他就像一個垂死的人,渾身上下都沒有生氣。
「你別想太多,大嫂也希望你長命百歲。」葉和澤勸他道。
韓染說:「對,徐蘭媽媽……徐蘭老師也希望看到大哥你開心。」
葉友蕭聽著兩人勸慰,只是笑笑,正要說話,突然眉頭一皺看著韓染,問他:「你叫徐蘭什麼?」
韓染說:「小時候有幸和徐蘭老師演過戲,在戲裡演母子,戲外也這麼叫,一時沒改過來。」
葉友蕭又看向葉和澤。
「嗯,大嫂以前說她想收個乾兒子,不過後來那孩子家裡出了事,沒再聯繫,就是他。」葉和澤推了推眼鏡說道。
葉友蕭情緒有些激動,胸口劇烈地起伏,伸出一隻手在韓染頭上摸了摸,說:「原來是你呀,看來真的是緣分。」他感慨完,許久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