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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珩看了兩眼後,唇邊就不自覺地帶上了點兒笑意……他想到了葉家臨。不知道那個小混蛋現在搗亂的本事又漲了幾分,唯一確定的是那股子風塵勁兒,絕對不遜於眼前那位不知是否還兼任著MB的吉他少年。
這家酒吧明顯走的是高檔精品路線……且不說不小的舞池中是透明地板外加穿透彩光的布置,放眼望去,隨便的一個角落都是在妖嬈陰暗的主題下進行的卓越布置,就連吧檯處都是雕花凸刻外加鏡面化的環形桌子。
而葉家珩現在的一身打扮,換個場合就能直接和人簽下商務合同……一腳踏進來後,不用和周圍的人相比,就多少帶著點兒格格不入。
憑藉著感覺和經驗,葉家珩很快地找到了酒吧的盥洗間,一推門進去首先看到的就是幾乎占據了一面牆的銀面大鏡子和幾乎可以並排躺人的黑色盥洗台……是何用意,倒是昭然若揭。
好在現在門外沒有掛上“使用中”或者“清潔中”的字樣,葉家珩還能對著鏡子三下五除二地抽開自己的領帶,另外打了一個松松垮垮歪歪斜斜的結後垂在胸口靠下的位置,襯衫的扣子更是解開到從他自己的角度看能一眼望到小腹曲線的位置,然後打開水龍頭,把原本打了大量髮膠而服服帖帖地頭髮全部攏到後面去,只剩下幾絲稍長的髮絲垂在光潔的額頭上……
再次走出門後的葉家珩,即便穿得不是fashion風的服飾,但倒也不至於在這種近乎“群魔亂舞”的妖孽橫生之地顯得突兀而不合流了。
秦恕在那個男人踏進Wanted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他了——相對於“低色調”,來這裡的常客更願意把它叫做“wanted”,不僅僅是在音節上更好說,而且暗示意味兒恰到好處——不是說秦大老闆沒事兒干就專盯著酒吧大門看來來往往的形色人群,而是葉家珩那身打扮正式得足夠惹人注意。
有意思,秦恕想,穿成這樣來泡吧……
還沒等他換個姿勢繼續打量,剛剛走進門的男人就消失在了洗手間的方向。
秦恕眯起了眼睛:敢情這位是專門來上洗手間的?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的確會有那麼一點點兒失落之情:還以為會是“同道中人”,正想著會不會和那人來一場不同於談判桌上的……“交鋒”。
秦總的微微失落之意很快被重新出現在吧檯對側的葉家珩一掃而盡,他仰後了身子靠在背後柔軟宜人的沙發上,肆無忌憚地欣賞著男人短時間內做出來的最好程度變裝。
……看來,是個……老手……有意思。
葉家珩坐在吧檯的最右側,禮貌地詢問了吧檯生的意見後,點起了手裡的一支煙。
留著長長的劉海和有著漂亮鎖骨的調酒師湊了過來,熟練地調了一杯色彩淺淡的雞尾酒遞了過去,“先生是第一次來?那這杯酒我請嘍~”
葉家珩笑了笑,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我能知道,將要被我喝下肚子裡的,是什麼嗎?”
“基酒是Oloroso。”調酒師笑出了一口細碎的白牙,在暖色調燈光的照she下,有一種疑似的溫暖。
“Sherry啊……”葉家珩端起了杯子,細細地打量著,“用這種餐前酒來做基酒,還真是不太多見。”
Oloroso,雪利酒的一種,作為勾兌而成的葡萄蒸餾酒,因為其口味的偏甜和度數的較低,一般來作為餐前酒或者開胃酒。即便是用來調製雞尾酒,也是需要琴酒等在口味上的補足。
調酒師也笑了,“可不就是開胃酒嗎?”他微微地低下了點兒下巴,領中繫著的黑色領結襯出了頸間的一抹細白,看起來分外可愛,“我總不能……拿免費酒來試圖把客人灌醉吧?”
葉家珩一口悶幹了杯中的酒液,反手把杯子推了回去,“來杯威士忌吧。”
深琥珀色的酒液被打著旋地傾倒到杯中,把酒瓶和杯子玩出炫目花樣的調教師還有餘暇來和葉家珩搭話,“不知道,客人是來買酒還是來買樂子的?”
這就已經是試探性的引逗了……這裡是gay吧,來玩兒的大多都是來尋求感官刺激的男人們。葉家珩的長相很是俊雅,舉手投足又帶著讓人難以忽視的從容和精英味兒,更何況身上剪裁合體的衣物一看便知出自名家,晚上的黑色碎鑽腕錶熠熠生輝……即便不是一個很好的一夜情對象,也會是一個出手大方的金主。
葉家珩心下瞭然,卻沒有明顯的拒絕,而是勾起唇笑了笑,默認著接受了這種挑逗,“買酒不就是買樂子嗎?”
男人都是欲望的僕從,靈魂主宰的一部分就受到了□之神的絕對掌控……葉家珩也同樣不是例外。
他在作為“唐紀澤的男友”的期間,潔身自好到可堪典範表率,可惜最終換來的卻是在家裡上演的活春宮和情人之間最傷痛的背叛……現在再想著什麼禁欲主義也未免太過於嘲諷。
何況,他也是有生理需求的。
從月初出差到現在,接近一個月的時間內,絕無性-事……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是不屑於自己紓解的。而從一周前的準備談判開始,在刻意的有意下,葉家珩是奔著把自己累死的態度工作的。
但是,被勞累的只是大腦,長久來的焦慮和潛意識中的難堪全積攢成了努力被無視的負面情緒,叫囂著從身體內部打開一個缺口,進而宣洩而去。
——精神上的疲累,身體上的亢奮……人類這種生物,總是用各種方法來找尋到自身的某個平衡點,等待著被打碎後的重構能獲得更進一步的新生和歡暢。
調酒師的眼睛亮了一下,推過來酒杯的動作已經過火到開始逾越了本職工作的底線,“……說的也是,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葉家珩接過來酒杯的手並沒有馬上拿開,而是勾住了對方的小指尖,笑得別有深意,“那……可是要讓我滿意的……”
他這邊兒順利地勾搭上了人,扔給酒吧角落的背影卻讓秦恕看得興趣盎然——沒想到,談判時寸步不讓全是強硬到底的這小子,居然還會這麼多的調情手段……實在是很有意思。
能讓秦恕連說三句“有意思”的人,一般都要提起來十二分的注意了,何況葉家珩被他說了四句“有意思”。
頭一句是在上午的談判結束後……付總監帶著一腦門的滿頭大汗連連向自己的董事長告罪不已,卻換來了一句輕描淡寫的“有意思”。
付總監驚訝地抬起了頭,搞不懂這位老闆這三個字的評價是否要繼續追求自己辦事不力的責任。
秦恕揮了揮手,很不在意地說,“丟掉的部分,補回來就是了。”
付總監連連點頭,情知第二天自己如果拿不下今天退讓過去的等值條款,那麼再“有意思”……自己的下場也是比較悲慘了……
第六章 be wanted【全】
Wanted的生意一向很好,尤其是在晚上8點過後至凌晨時分的“酒吧黃金期”。
葉家珩踏進酒吧的時候,剛趕上了高峰期的開始。他坐在吧檯上還沒和主動勾引自己的調酒師說上兩句調-情話,越來越多的客人的到來就讓忙起來的調酒師不得不暫離開他,只是抽空送過來了一個帶著歉意的微笑。
晃了晃手裡的酒杯示意對方儘管去忙,葉家珩卻微皺了一下眉頭。
他只顧得考慮到了自己的情況,卻忘記了對方的身份——如果是趕完全場的調酒師,下班的時間怎麼著也得是午夜時分了吧?
……這可不太好,太晚了……畢竟明天下午還有最後一場談判……
手裡晃的杯子不知不覺已經被喝了個底朝天,葉家珩尋思著自己是繼續等下去還是回去睡覺養精蓄銳……之前剛剛結束的耳鬢廝磨已經成功挑起了他的燥熱,釋放和征服是男人的天賦技能。
正在他心裡的天平逐漸傾向於留下等待時,耳邊傳來了一聲低沉的男音。
“Remy Martin Louis VIII……”
還真是有錢人,葉家珩微微搖了搖頭……雖然他薪酬頗高,身家也很是豐厚,但是讓他在泡吧時就點這種單瓶價格過萬的白蘭地,還是暫時沒有這份揮霍的覺悟。
漂亮的鬱金香酒杯盛著澄亮透徹的酒液被送了上來,換來的卻是一聲拒絕。
“一瓶。”男人說。
酒吧的酒水都會比市場價格高了不止一分半分,如此的大手筆,意欲何為?……葉家珩留了個心眼兒,不著痕跡地把身子往旁邊挪了挪。
果然,瓶塞被打開後的細微響聲後,是酒液傾入酒杯的聲音,隨後半滿的酒杯就被推了過來……
葉家珩看了一眼推到自己手邊的酒,側過臉瞄了一眼已經貼住自己坐下的男人,指尖在杯壁上敲了敲,“請我的?”
“有這個榮幸嗎?”男人挑了挑眉,明明是詢問的話愣是被他問出來了命令語氣。
低笑了一聲,葉家珩縮回了手指,輕聳了下肩,“你請的酒太貴,我怕我喝不起。”說完,就轉回了頭不再看身邊那人一眼。
一語雙關……他已經明白了對方的來意,也表達出了拒絕之意。
男人有點兒面熟,可惜被各種情緒和各項雜事塞滿的大腦拒絕辨認……經過前幾天的刻意而為,葉家珩的腦子在一閒下來的時候就會倒背各種數據和各項重點思路,要不就是揣摩對方可能出現的思維方式和說話語氣……現在為了自保已經近乎接近停轉的邊緣,他甚至懷疑再次啟動之後會不會強迫著自己回憶明天要談判的條款。
葉家珩有點兒心緒不定地轉著手裡的空酒杯,正要再隨意要一杯酒後轉身回去——旁邊男人的目光太過於侵略,讓他失去了逗留的閒暇心情——也許可以給那位調酒師留下自己的酒店地址和房間號?
還沒等他把這一切付諸實施,肩膀上傳來的力道就讓他下意識地扭過頭去……攬腰、摟身、捏住下巴的動作一氣呵成——只是,他是被施予這些動作的人。
剛剛半開了想要呵斥的雙唇被人得寸進尺地吻住,下一個步驟就是被以口餵入的酒液順著舌尖歡快地奔向喉嚨……
這……!
秦恕收了收抱住葉家珩腰間的手臂,唇瓣下壓的動作又加大了三分……不錯,嘗起來的味道相當之好,而且如果想起來他白天就是憑著這張嘴力壓了整間會議室讓好好的一場談判變成了自個兒的專場表演show後……感覺上就更好、更滿足了……
葉家珩察覺到男人有深吻的意圖時,右手立刻卡住了他的脖子,但是收緊的虎口還沒來得及施力就被人硬拉開後環了過去,依據掌下的布料猜測好像是那人的後腰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