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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喜歡。”她一手摸著牡丹圖案,一手招來王子謙,王子謙蹲在她旁邊,她摸著他的頭道,“我的乖孫子!”
我心裡想,王子謙這份禮物是送響了,只不過,大廳里投過來的笑盈盈的目光里,隱藏的可不都是善意。豪門,這是真正的豪門,如果偶爾讓我過來客串一下角色,我還可以演得過去,要天天跟這些人生活在一起勾斗,還不如回家陪我父母種地養菜。
老太太也送了我一份見面禮,一個她自己珍藏的老式的金鐲子,這沒準兒是她當年的陪嫁,但說實話,我對首飾從不感冒,如果是作為投資的話,我會從一個商人的角度考慮它升值的空間,但要作為女孩子的裝飾品,嘿嘿,我嫌拿著麻煩。
但是,我必須演成恭敬地歡喜地收下,等一會找個沒人的地方,塞給王子謙,讓他替我收著。
然後,王子謙帶我參觀了爺爺家,然後是午宴,按中國傳統,一干眾孫子孫女兒為老太太獻壽桃,下午。王子謙帶著我和他的貴族兄弟姐妹們去打棒球,晚餐,按西方方式為老太太點蠟燭唱生日歌,飯後是晚間舞會。
我第一支舞是陪王子謙跳的,第二支陪他一個早就預約的弟弟跳,第三支,王子謙的四叔王建仁,金盛的董事局主席居然邀請我跳一支。
我雖然不情願,但硬著頭皮陪他跳。
我一直演出矜持的樣子,不泄露自己真實的表情。
王建仁笑笑道:“薛小姐,你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意想不到的人,過去,我實在是太過低估你的能力了,輕敵必然導致失誤,古聖先賢的話我真不該不聽。”
我笑笑道:“王總多慮了,古聖先賢還說過,過猶不及。糙木皆兵會導致神經過敏的。”
“但把兵視作糙木,更是不該犯的錯誤。”
“您把兵當成糙木了?”
“沒有。”
然後我們相對笑笑。豪門,真不是普通人能待下去的地方。
晚上,王子謙送我回家的車上。
“小雪,怎麼不說話?”他笑笑問我。
我輕輕嘆口氣道:“我發過誓,不做豪門夢的。”
他開心地笑了一下,伸過手摸摸我的頭道:“不用做豪門夢,直接嫁豪門就可以了。”
我笑笑,他的話犯了一個普通邏輯錯誤。
車停在我家樓下,我們都沒有立刻下車,停了大約一兩分鐘,我伸手去解安全帶,他的手正好也伸過來幫我解,然後,我的手就被他抓住。好吧,你幫我解吧,我想收回手來,可是卻被他緊緊握住。
他側過身來,色迷迷地看著我的臉,我的臉立刻紅透了,車裡好像有些熱,被他緊緊攥著的手都有些出汗,我輕輕咬了一下下唇,掩飾內心的尷尬緊張。他的身體完全湊過來,逼近我,我緊緊貼在靠背上,再向後,無路可退了。他的唇慢慢靠近,熱度還在上升。我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未婚夫的第一個吻。我們的距離一點一點縮小,就要沒有距離,我感覺的到,他唇邊短短的胡茬先碰觸到我的柔弱的唇瓣。
“如果你是我的傳說,讓他天長地久,追夢的人為你在等候……”我包里的手機適時的響了。
自信源於實力 二百五十二 緊急轉折
二百五十二 緊急轉折
王子謙簡直憤怒透了。幾次要吻我,都是被人攪了局,今天夜深人靜,沒人,可是剛剛要吻到,我的手機又開始唱歌。
他非常不情願,但還是被我笑著推開。我從包里翻出手機,不用看就知道這是誰打來的,因為無論換了幾部手機,始終只有他的來電是這首歌。
“喂,您好。”我疑惑著問道,除非緊急情況,他不會這麼晚給我打電話的。
“小雪……”寒夜的聲音很異常。
我感到不對勁兒,太不對勁兒,焦急道:“先生,你怎麼了?”
“小雪,答應我,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都要好好愛自己……疼自己……不要犯傻……答應我……”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甚至十分費力。
我慌了:“我答應,我答應。你怎麼了?快告訴我,你怎麼了?”
“我沒事,很好,真的很好……”他似乎要故作輕鬆,但我聽出,他已經做不到了。
“先生,告訴我,你在哪裡?快告訴我……”我是哭喊著的。
但是,那邊卻沒有了他的聲音,電話沒掛,一陣混亂的物體掉落聲音後,短暫平穩,隱約可以聽到各種聲音,車輛的聲音,好像還有人喊叫的聲音,我不敢掛掉電話,保存通話,慌亂的撥了林啟峰的號:“林啟峰,寒先生在哪裡?”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他的情人,誰知道他跟那個情婦在一起鬼混?”林啟峰還是那副痞味。
我顧不上理論他的胡言亂語,急道:“他剛剛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了幾句話,沒有掛電話,但沒有他的聲音了。一定是出事了,你趕快想辦法找到他,快點!”
然後我又給侯羽箭、林羽石等多人打電話。大概五分鐘不到的時間,韓樂翔幾乎傾巢出動,在十分鐘之內,找到了黨寒夜的蹤跡。
王子謙開車帶著我飈過去的時候,我看到了是垮塌的橋架下被壓扁的黨寒夜的奔馳車。
我頭腦里是天塌地陷的感覺,我不知道我是否嘶喊著衝到前面,然後怎樣被人攔下抱住。消防隊員和交警及特警結合林啟峰正在緊張施救。
他一生劫難無數,這一次又是一個尋常考驗還是他的最終劫數?我目不轉睛地望著那輛被壓得變形的車,倒塌的橋樑被緩慢移開,不受控制的垮塌聲偶爾出現,每一聲都讓我心驚肉跳。我慢慢走向窒息的邊緣,我已經無法想像這個世界沒有他會怎樣,為什麼讓牽腸掛肚的情感折磨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
告訴為什麼?為什麼不要跟我在一起?非要與我陰陽相隔,生死兩茫茫,空留百年遺憾才心甘情願?
大漠風沙吹卷:“……我可以陪你死,但我不能陪你活著,你明白嗎?”
“小雪,一個人一輩子,能不能愛兩個人,愛得一樣幸福美滿?”
“如果你剩到三十歲還沒嫁出去,那時我四十歲也還沒人要。我們倆就結婚好不好?”
是的,白頭偕老固然美好,但如果不能,就珍惜我們能擁有的共同時光也好,不要讓漫長和短暫都變成遺憾。
黨寒夜被血肉模糊的救出,一路,救護車、警車的吼聲撕心裂肺,我如驚弓之鳥,在崩潰邊緣掙扎。
搶救室外的三十六個小時,是地獄的煎熬。
“薛總,”一個醫生疲憊地摘下口罩,“寒先生的生命沒有危險了,放心吧。”
我不敢相信地望著他:“他怎麼樣?”
“一會兒就出來。”
終於還是活著見到他,我感謝一切可以感謝的力量,這,又是他生命里的一個可以跨越的劫難,他還在,還在,只要他還在,一切都不重要。即使醫生說他左大腿骨折、右小臂骨折、頸椎受傷、大出血三處,這些都不重要,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小雪,寒先生已經平安了,我送你回家休息吧。”一直守在我身旁的王子謙柔和地問我。
“不,”我堅定地拒絕,“我要等先生醒過來。”
“沒事了,有人會守著照顧他的,而且,你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他的保姆。”王子謙語言和表情里已經透出豪門公子的獨占欲和霸道氣息。
我的神智隨黨寒夜處於清醒和昏迷之間:“我沒有答應做你女朋友。”
王子謙幾乎要被氣瘋了:“可是……你已經答應……讓我吻你了。”
“但是,你沒有吻到。”
“噗……”遠遠近近,大聲小聲,我們周圍韓樂翔的人全笑噴。是的,我們兩個大齡青年在這裡討論第一次接吻還沒吻成,的確是沒資本當眾炫耀的事情。
“我……”王子謙滿臉通紅,他已經不再單單是生氣了,“好吧,我先走了。”他看了我一眼,目光複雜中透著無奈,轉身離開。
我根本不想什麼,只是等待,時間會告訴我一切。
葉俊從頭上頂著塊紗布在我眼前晃來晃去,“葉總,您頭怎麼了?”
“還不是被那個人砸的。”葉俊從向裡屋努努嘴。
黨寒夜砸的?他都成那樣了,還能砸你?出事之前?我一直還沒問,黨寒夜怎麼會被砸在南郊橋樑下?警察說那座橋正在維修,是黨寒夜的車超速撞在橋墩上,導致大橋坍塌造成事故。可是,他怎麼會去哪裡?他沒有理由在深更半夜去南郊撞橋墩,而且他沒喝酒。在出事之前,葉俊從一定和他在一起。
“你怎麼會把他弄到南郊去撞橋?”
葉俊從慌忙道:“那不能怪我,他先用茶杯砸我頭上一個大口子的。我們找平了,他自己開車發飆撞橋不管我的事。”
“你對他說了什麼?”
“不光我一個人的事啊,很多人都在場亂說,我只不過說了幾句。”
“你說了什麼?”
“我說了你可別生氣?”他試探地問。
“說吧。”
“我對他說……你很快就成別人的妻子,被別人抱在懷裡撫摸,你修長的柔軟的大腿上會留下別人的指印和牙印,你第一夜的……會染紅別人的床,你會……”
“閉嘴!”我再也受不了了,“你要再胡說下去,我不會用杯子砸你,我會殺了你!”我能想像出。那群臭男人是用什麼樣譏諷的言語刺激黨寒夜的,我能想像他怎麼失控地在夜裡狂飆,沒有人知道,他會在無人的夜裡淒冷地哭嚎。
兩天後,黨寒夜醒了,他對著我笑笑,平靜正常,看樣子大腦沒出問題。
“先生,你覺得怎麼樣?”
“很好。”他還是對我笑笑,也根本不問自己哪裡受傷了。
“你的左大腿和右小臂骨折,頸椎也受傷了,但是沒事,伯頓醫生已經從美國趕來,還帶了美國方面的外科專家,齊大夫也在,您能像以前一樣行走,還能打球。”
“嗯。”他答應一聲,似乎那是在說別人,只是目不轉睛地望著我,好像他眨眨眼,我會消失不見,“小雪,王子謙呢?”
“他剛剛來過,您沒醒,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