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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你老公!”我還挺惱火。
“要不怎麼深更半夜和你一起回來?”
這才提醒我,“說,你怎麼到我家裡來?別說又是複製了房間卡。”
林啟峰無辜道:“我本來沒打算進來的,可你總不回來,我在外面等累了,不小心就把門打開了。說起來了,你怎麼看起來這麼老啊?怎麼這身打扮?你是不是喜歡打扮成老婦人的摸樣半夜出門活動?”
還不小心就打開了,我這可是品牌的防盜門,是人家劉希傑以前安的。這傢伙莫不是做賊的?
“你來找我幹嗎?不是又想扮女人了?我現在可沒心情給你化妝,正麻煩呢。”
林羽石收拾完了過來道:“收拾好了小雪,但是看不到的玻璃小碎片沒準兒還有,這幾天不要光腳在屋裡走。”
“哦,杯子也摔了,我給你們拿碗倒水喝吧。”我去廚房拿了三隻碗,倒上水。我們仨倒是都渴了,大口喝完,有種梁山好漢大碗喝酒的感覺。
喝完水,我去做飯,讓他倆在客廳坐著,林羽石不坐,來給我幫忙。林啟峰跟來廚房看著。
“你們是不是剛下夜班?這會兒才吃飯。”
“嗯。”我隨口答應。
他不再問什麼,只是默默看著我熟練的手法。
飯做好,端上桌。
“一起吃吧。”我給他們倆發了筷子。
三個人悄無聲息的吃完飯,林羽石幫我收拾了東西說:“小雪,你睡吧,還能睡幾小時。東西我明天想辦法弄到。”然後拿起他的外套要走。
林啟峰問:“喂,你們倆沒同居嗎?弄什麼東西?”
林羽石不語。開門要走。
我道:“林啟峰先生,你來我家玩兒夠了嗎?”
我下了逐客令,他笑笑,說了晚安,與林羽石一起出了門。
我疲憊透了,去洗澡,從鏡子裡看自己,的確看起來就是個四十歲的婦人,卸了妝,恢復年輕,想想將來有一天四十歲,我要卸妝前才是二十歲。但又想,四十歲我還化成二十歲做什麼?當妖精嗎?苦笑。
第二天睡到門被敲得咚咚響,我才醒了。披了件外套揉著惺忪的睡眼去開門,林啟峰捧著一大束鮮花站在門外。
“我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他進來關上門。
我半睡半醒地依進沙發里道:“你送我東西肯定沒好事,說吧,能幫的,我會幫忙,幫不了的,你也不要為難我,我正麻煩著呢。”
他自己找了個花瓶盛上水。將花插進去道:“這花瓶真不錯。”
那是人家劉希傑留下的,當然不錯。我沒發現他還提著一個小箱子放在茶几上,打開,拿出幾個杯子來。他還當真了,賠我杯子,這個怪男人。
他坐在我旁邊看著我笑道:“你的麻煩,林羽石已經告訴我了,我能幫你。”
我清醒了一些,不確信地看著他道:“你怎麼幫我?”
“找到陷害你的人不就ok了。”
我嗤笑了一下,找到陷害我的人,他說得輕巧,這些天我都快被累死了,也沒找出人家的蛛絲馬跡來。
他笑笑道:“這件事就交給我了,算我送你的見面禮,不要再認為我一出現就是有麻煩找你。”
“你有什麼好辦法?”
“那個你就不用操心了,現在呢,你就是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再自己跑去搞什麼跟蹤,累得半夜才回家,瞧,黑眼圈都長出來了。”
我下意識地揉揉自己的眼睛。林羽石很少與人多說話,居然把我的事情告訴他,是不是說明,我可以相信他?
他見我不語,便說:“你要還困就再去睡一會兒,中午我們出去吃飯。”
我看看表已經十點多了,睡不著了,問他:“你究竟是什麼人?”
“好人。”
我苦澀地笑笑:“好人,這個社會還有好人壞人之分嗎?”
“當然了。做有利於廣大人民群眾的,有利於社會發展的事情的人就是好人,反之則為壞人。”
“我沒請你來給我上政治課。告訴我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失業流浪者。”
“哄小孩吧?”
“真的,我以前的工作辭了,打算在海都找份工作,你有合適的介紹給我。”
我都被炒魷魚了,還給你介紹?“你以前是幹什麼的?”
“推銷通訊器材,大多在國外市場。”
通訊器材?“你有沒有竊聽裝置買?”
“我不是說了嗎?你的事情交給我了,過不了多久就讓那些人自己浮出水面。”
“我懷疑你是販賣大話的政治販子。”
“好吧,你要喜歡就當我是個政治販子。”
中午,林啟峰帶我去歐曼西餐廳吃浪漫的西餐,他優雅體貼,是個紳士,我什麼都不管,刀子割得盤子吱吱響,叉子敲得盤子叮噹響,引來眾多鄙夷的目光。他倒是笑眯眯地看著我,似乎看我不文雅的吃相是種享受。
在林啟峰拍著胸脯保證下,我輕鬆地過了兩天。周六的時候,林羽石、林啟峰、程頌、侯羽箭、趙凱不約而同地聚到我家來。
我給他們切橙子吃,他們分別向林啟峰報告情況,貌似他們在韓樂翔總部安裝了竊聽竊照裝置。這個林啟峰真夠有膽的,居然敢去寒閻王的地盤動土。並且他還在莉莉和耿國慶家分別按了竊聽器。而且已經在兩人家裡搜到一些有利證據,具他們掌握,間諜還不止這兩個,而是某些競爭對手惡意安排和收買了一些人,早就臥底在韓樂翔。這樣看來,他不是在講大話騙我。
我的手機響了,我放下水果刀去接電話。
欣欣,問我有空逛街嗎?我說下午陪她去。
掛了電話,林啟峰道:“小雪,能借我你的手機看看嗎?”
我將手機給他,他不由分說將我的手機打開拆了電池。繼續拆。
“喂,你幹嗎?我的手機沒壞,不用你修。”我叫道,那可是寒夜送我的,他別給我弄壞了。
他不理我,一直將我的手機拆得七零八亂,然後拿出一個比花生豆還要小一些的東西道:“這是一個高端竊聽器,能將記錄的內容發送到指定設備。”
我的手機里居然有竊聽器!“你危言聳聽吧?誰會有這麼無聊,往我的手機里放竊聽器?我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林啟峰沒有解釋,打開他帶的箱子,掏出一套東西,熟練地接入那個從我手機里取出的東西,過了一會兒,他給我戴上耳機,有聲音放出,全是我打過的電話,我還有對方的聲音,一字不落都錄下來。
誰會無聊地在我手機里按這麼個高科技,估計比我手機的價值要高很多倍,不過從我的那些廢話電話里,他恐怕沒有什麼收穫吧?
“誰動過你的手機?”林啟峰問。
“人多了,朋友們難免幫我拿一次。”
“這個東西一時半會兒安裝不好,得由專業人員安裝。”
專業人員?我的手機自從寒夜送給我,就沒有離開過我,難道……我不願意想下去想,卻又不能不想,他是真的不信任我,他只相信證據,我在他心裡什麼都不算,只是一個工具,沒用的時候會被丟棄,我的溫柔和熱情在他冰冷的證據面前都會變得蒼白無力。
我跌落谷底,心隨重力盤旋……再也不想掙扎,任其摔得粉碎,化作齏粉在空氣中隨風飄蕩。我不知道被誰抱到床上,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淚如泉湧,這一切還重要嗎?
五個男人在我床邊急得團團亂轉。
侯羽箭對林啟峰叫道:“你手痒痒啦?拆了她的手機。看把她心疼這樣,她這人很吝嗇的,平時吃飯總是我請客的,她連魚都捨不得買,讓我去韓樂翔湖裡抓。你要賠她,知道嗎?”
林啟峰無辜道:“我不是又安好了嗎,現在能用了,就是將那個竊聽器摘下來,這樣就不會有人監聽她打電話了。”
程頌道:“那個竊聽器是誰裝進去的。”
沉默。
侯羽箭道:“這小子說專業人員才會裝,我看他就很專業,沒準兒是他變魔術,一邊拆一邊偷偷搞進去的。”
趙凱道:“我知道了,肯定是陷害她的人放進去的,我們儘快抓到那些人就清楚了。”
我搖搖頭,無力地道:“不用了,你們不用再麻煩了,沒有意義了,我也不需要再澄清自己清白了,就讓我做一個間諜吧。你們都走吧,我想安靜。”
他們走了,我的世界裡都是絕望,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比這更讓人心痛欲絕的事,我用滿腔的愛慕和全心的付出,卻換來他的竊聽器。是我太蠢了,我都愛了什麼樣的人?他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的一切都是傻的,我們根本就是兩個平面里的兩條不相關的線,不要說相交,平行也做不到。
自信源於實力 一百二十八 離不開你
一百二十八 離不開你(45粉紅票加更)
我決心離開,永遠離開這個傷心欲絕的城市。可是我又該去哪裡?就如曾經篤信的信仰。突然被人證明那只是個謬論、是個謊言,而我就如在海上突然失去船槳的小舟,只能隨波逐流。
家裡打來電話說二姐要結婚,我正好先回家休整一段時間,再考慮去哪裡。
我依然買了硬座,現在已經不是因為錢的緣故,但說不清為什麼,我就是想坐硬座。一路上捧著那隻曾經讓我愛不釋手的手機發呆,現在它似乎渾身帶刺的,扎得我心痛。
在省城居然遇到了來進貨的謝老闆(賣雞蛋的主兒),他在縣城開了一家超市,新買了一輛麵包車進貨。他很熱情地邀請我搭他的車回去,我愉快的答應。
坐在副駕座上,慣性地繫上安全帶。小謝道:“咱們這裡不嚴格,副駕座不用系安全帶。”
我笑笑:“習慣了。你現在生意很不錯啊,連車都買了。”
“馬馬虎虎吧。”他自豪地笑笑。
我還是很羨慕這種幸福的小康生活,如果當初不去海都,我一定也會找個普通的老公,過這種美滿的小康生活。但現在一切都沒有味道了,因為寒夜在我心裡刻下的東西太深太濃,我懷疑我這輩子還是否能走出這個陰影。
北方的冬天已經來臨。我穿上厚厚的棉衣,同時將自己受傷的心也包裹嚴嚴實實,不讓人看到。
一邊陪二姐準備嫁妝,一邊想盡辦法教育我那個頑劣的弟弟,希望能幫他樹立一個正確的人生觀。我的姐夫還是那個姐夫,不帥也不高大,但我知道他很勤勞,姐姐會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