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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九年前,也就是現在的明年,我倒抽一口涼氣,明年五一,這個被人傳誦的黨寒夜將登上海都飛往紐約的飛機,然後墜機身亡!
那麼黨寒夜、江水月、姚增哲之間究竟什麼關係?情敵?兩個優秀的導演同樣愛上一個美麗的女人,不對,應該是黨寒夜愛著江水月,江水月卻喜歡姚增哲,因為我想起前世,姚增哲的確是娶了一個美麗的江姓女人,而且是個大老闆。這麼看來,這個倒霉的黨寒夜不但到不到愛的人,還會早早夭折!我一片惋惜之心。
倒垃圾回來後,我看江水月沒什麼動靜了,就悄悄地去客廳沙發上躺下,我也很累了,總要睡一會兒,沒準兒半夜她還會折騰。
我的睡眠質量是相當高的,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心叫不好,要遲到了。猛地坐起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才想起昨晚的事情。
匆忙趕到江總臥室,她果然又趴在地上睡著。我就想,這麼漂亮可愛的女人怎麼睡覺如此不安聲?我費了很大勁兒才將她弄到床上,她居然沒醒。我要趕著去上班的,她不醒,我怎麼辦?遲到了一定要被何老師罵的,但扔下江總也不行。罵就罵吧,反正也是天天挨罵的,也不在乎多一次,畢竟江水月還管著何平呢。
等著也是等著,不如弄點兒飯吃吧。我到廚房,發現除了一些方便麵,什麼都沒有。我最不喜歡吃方便麵了,我的早飯必須吃好,不然一上午都會難受的。雖然很多時候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但吃好早飯這個習慣我還是很欣賞自己的。
拿上江水月的鑰匙,我要出去買些東西回來做早飯,很久沒有自己做過飯吃了,還是蠻想念自己做飯的味道的。
出了小區門不遠就有一個早市,我也捨不得花錢買太多東西,反正我就在她家做一頓飯吃,夠兩個人的早飯就行了。
先買了兩根芹菜,又稱了一百克小米。我很佩服海都人的細微和精明,就是你說只要五十克小米,他也會買給你,這要在我家鄉,老闆肯定會把你當做搗亂的轟走。買了幾塊紅豆腐,我很喜歡紅豆腐的那種味道,以前在學校早上天天吃,在海都打工,早上為了趕時間,都是買一些東西,一邊擠車一邊吃的。最後買了兩個饅頭,我吃一個,我想江水月不過也吃一個,寧缺毋濫,寧可不夠,也不能浪費。
重來的黃金時代 十七 裝可憐
回去後,江水月依然沉沉睡著。我先將小米洗乾淨放在鍋里煲湯,將芹菜洗淨切成小段,然後燒一鍋水,將芹菜煮一下,撈出來,涼拌著吃。趁著燒水的時間,我就挽起袖子,將江水月家打掃一遍。當水燒開時,我已經將所有房間收拾的井井有條、一塵不染。看著潔亮如新的房子,我多渴望自己有一天能擁有一套這樣的房子,哪怕面積再小一點。
將煮好的芹菜撈出,過了一遍涼水,加鹽醋一調,味道真好,鮮得可愛!我做飯不喜歡用那些味精之類的調味品,我喜歡食物本來的味道。
小米粥也熬好了,將我原味涼拌芹菜和紅豆腐放上餐桌,盛一碗黃橙橙的小米粥,就著饅頭,多美味的早餐!好久沒有這樣享受過自己的早餐了,也該謝謝江水月,給我這麼好的時間和空間。
我剛剛咬下一口饅頭,覺得不太對勁兒,一抬頭,江水月就站在我對面看著我。我像看到了殭屍一般,著實被嚇了一跳,連手裡的饅頭都掉桌上了。
“味道不錯啊,能讓我嘗嘗嗎?”她笑眯眯地說。
我忙站起來道:“當然啊,我給你做著一份呢,看你沒醒,就自己先吃了。”邊說邊去給她盛了一碗粥。
她接過來,喝了一口,我心裡打著小鼓,她沖我點點頭,我才鬆一口氣。然後我們兩個將粥喝完,涼拌芹菜吃光,紅豆腐消滅掉,饅頭當然也不能倖免,反正我買回來的東西吃的一點不剩,連一粒米都沒浪費。
喝完最後一口粥,江水月說:“沒想到你做的飯這麼好吃。”
“這都是最簡單的家常飯,飯店裡的那些東西我可不會做。”
“還是家常飯好吃啊!”她似乎很感慨,“昨晚你把我送回來的?”
我點點頭。
“謝謝,我的屋子也是你打掃的?”
莫不是她的東西不喜歡別人動?我心裡罵自己犯賤,哪有這樣拍馬屁的?這下馬屁拍在馬蹄上了……干都幹了,還怕人罵呀?我點點頭。
“謝謝。”
她沒有責怪我的意思,我心裡大鬆一口氣。
“你叫什麼來著?”
她居然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也難怪,人家是大老闆,哪能記得我這麼一個小人物?
“我叫薛之雪。”
看樣子她對我的名字難以理解:“薛之雪?那幾個字?”
是的,我有時對自己的名字也感到生氣,但沒辦法,只能看開點兒,名字嘛,只不過是人的一個符號,我常常這樣安慰自己。
“姓薛的薛,之乎者也的之,下雪的。”我答道。
“為什麼叫這樣一個名字?中間那個之字怎麼理解?”女人的好奇心一旦調動起來就一發不可收拾。
我實話實說:“我出生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又因為我們姓薛,所以我爸爸就給我取一個單名叫雪。去上戶口時,因為天氣太冷,派出所里管戶籍的民警那裡也還沒有暖氣,他寫完我的姓後,手一哆嗦後邊就哆嗦出來一筆,沒辦法,就改成一個之字還不露馬腳,所以我就從薛雪變成了薛之雪。”
江水月聽了我的話,已經笑得直揉肚子,還說:“小雪啊,你可真逗!”
我很無奈,說道:“江總,我說的是實話,有時候我也覺得我的名字有點假文縐縐的,好像我爸媽是秀才似的,其實是民警哆嗦成這樣的。並且叫起來很拗口,可是沒辦法啊,已經這樣了。”
她更笑得喘不過起來,我都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只好看著她笑。
她笑夠了才說:“小雪,我記得你是何老師的助手吧?”
我點點頭。
她說:“也難怪,恐怕只有你才能對付得了她。”
我心裡想我哪能對付人家呀,不過是我能忍氣吞聲罷了。
她說:“去公司吧,已經遲到了。”
我答應一聲,要走,她又說:“你坐我的車吧,等我一下,我去洗個臉。”
我點點頭,坐下來等她,這一等就是半小時。等她從屋裡出來時,已經是容光煥發妖媚動人,一點也看不出昨晚酗酒的樣子。我打心裡讚嘆她的化妝術,難怪大家都說,在寒月公司只有何老師的與她有的一比,這麼看來,她比何老師的手法還要靈活,也可以說略勝一籌。
我到公司時,已經上午十點了,何老師果然在辦公室發火,辦公桌上的東西扔了一地,我也沒有立刻去收拾,垂首站在旁邊。何平的脾氣我基本摸得差不多了,她這會兒在氣頭上,就是我把東西撿起來,她立刻又會扔下來,沒準兒還會朝我身上砸,我幹嗎閒得慌找打,等她發完脾氣再收拾。
“……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幾點了,你還知道來上班?……年紀輕輕不學好,去哪兒鬼混了?……那些男女都不是好東西,你還敢跟他們來往(她罵我的時候常常會將全公司的人帶上,替大家鳴不平中),就那個公關部的妖精,臉像什麼?猴屁股……”省略五萬字的惡語。
她罵得我頭嗡嗡直響,至於之後她罵什麼了,我只聽見嗡嗡之聲,身體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這裡接受她的“教誨”,心早跑出去和欣欣蔓蔓玩兒了。若老太太知道我走神兒,肯定會被當場氣暈的。別看她罵我這麼凶,其實我知道她在心裡還是很在乎我的,因為在公司除了江水月,也就我一個人跟她說話,某種意義上,我已經成了她心中的依賴,沒有我,她就會回到以前的孤獨中去。
“我問你話呢,你耳朵進水啦?”她大吼一聲,我的魂兒才被吼回來。
“十點了才到公司,你幹什麼去了?”她可能罵累了,聲音低沉下來。
我知道大難過去了,急忙去給她倒了一杯水,捧上去,這是她現在最需要的,喝下一口水,她的氣已經消了大半。
“小雪啊,別怪我罵你,周一上班,你十點鐘才到公司,要是換了別的部門,早就把你炒了。”她有些溫和地說道。
這話我信,公司的確有過這種例子,設計部有個員工既不請假,也不來,再來的時候,就被告知走人,當然那個經理早就看她不順眼了,至於為什麼,我不清楚。
“對不起,何老師,我昨天晚上有些不舒服,吃了點兒藥,可能藥里有安眠成份,我早上連鬧鐘都沒聽見。”我可憐巴巴地說著,估計我的樣子,就算四大惡人看了也會不忍心的。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裝可憐特別讓人動情,可能是我有一雙清澈透明柔弱的眼睛(欣欣原話)。欣欣就說,我這雙眼睛讓誰看了都會心生愛憐,如果再放放電的話,肯定能哭倒一片。
另外我也不能告訴何老師昨晚的真相,她現在火氣剛下去,我要說了昨晚幫江水月的忙了,她肯定立刻會挖苦道:“喲,會巴結領導了,知道往高處爬了……”然後什麼樣的難聽話也會罵出來。還有一個原因,我認為,那個領導也不會願意讓下屬知道自己的出醜的樣子,我看到江水月酗酒,這絕對是公司機密,我準備爛在肚子裡也不跟人說。而事實證明,我做對了。
重來的黃金時代 十八 初顯身手
下午,何老師從江水月辦公室里回來後,就問我:“小雪,今天連江總都知道你遲到了,她問我怎麼回事,我說讓你替我去電視台拿東西了。她要問起你來,就說我讓你去電視台拿一套名單,可別說你病了,江總最討厭女員工無病呻吟。”
看來何老師對我真有了感情,居然替我“打掩護”,我“感激”的點點頭。心想,江水月當真是個狐狸精,果然旁敲側擊,看看我是否把她的事拿出來說,以她的精明,自然猜得出,我寧願被何平罵,也沒把她抖出去,當然更知道何平替我打掩護,至於我跟何平怎樣撒謊,她就不感興趣了。
當何平給我看那份名義上是我拿來的名單時,我都有些眼暈了,上面很多明星的名字,甚至還有任賢齊、容祖兒等一線明星。電視台要讓何老師幫忙設計這些人的化妝,元旦要到了,海都衛視要籌辦一個元旦晚會。而我當然會有機會見到這些大明星,說不準還能面對面的幫他們上妝,何老師會把一些不重要的程序交給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