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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笑著推趙凱一下去廚房給大家每人拿了一隻碗。
大家高高興興吃飯,我也努力表現放鬆。可心裡就是有一塊大疙瘩,不能釋然。
飯後,我和妞妞收拾碗筷,大家在客廳聊天,最多的還是這次商戰。是的,的確很壯觀,韓樂翔集團在眾惡勢力圍攻下,成功的以小博大,收回了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解決了一直以來為了企業擴張導致的流通股本過多,而容易被人操縱的局面,現在,韓樂翔的控股權牢牢掌握在了寒夜手裡。他的對手估計現在自殺的心都有了。
還是應了海都流傳的那句話:在商場上與黨寒夜斗,必死無疑;在情場上與黨寒夜斗,就算你是只懶蛤蟆,也能奪得天鵝的心。
夜色已經濃黑,大家起身告辭,我隨著眾人一起離去。主人將我們送至門口,叮嚀路上小心,客人笑著請主人留步。
我默默跟在林啟峰旁邊,走向他的車子。
“小雪。”寒夜熟悉的沙澀的聲音和那種熟悉的溫情的語氣。
“哦,有事嗎寒先生?”
“沒……有。”
我微笑道:“太陽能里的水昨天全換了,水已經調到您喜歡的溫度,所有房間前幾天做過徹底消毒清掃,您的被褥全部換了新的,所有衣服都整理清洗過,需要特別護理的也都剛剛做過。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沒有了。”他的聲音含滿失望。
“祝您睡個好覺!”
“謝謝,那個……你一個人回去嗎?”
“我最近一直住在林先生家裡。”
“哦!”他點點頭,那種很複雜的味道,“路上注意安全。”
“謝謝,再見。”
“明天見。”
自信源於實力 一百六十 口水燉菜
一百六十 口水燉菜
失眠,徹夜的失眠。淚水像一團麻纏著我。我從一開始就不懂這個男人,而其越來越不懂,既然不懂,就不要去懂了,放棄吧,但放棄比去了解還困難。
天亮了,我終於睡著了,睡到中午醒了,但不想動,懶得動,感覺一切毫無意義,一直在床上賴倒傍晚。
門被敲了很多次,我不理。
“小雪,你怎麼樣?還活著嗎?答應一聲,不然我撬門進去了。”
林啟峰的開鎖技術我太了解了,我要麼裝死要麼答應。還是答應吧,裝死遲早要暴露。但張開口卻發不出聲音,一天一夜滴水未進了。
這時門開了,林啟峰進來。
“這不活著嗎?怎麼不說話?”
我使勁兒贊了一口唾沫咽下道:“你才死了。”
“你打算在床上賴到什麼時候?
“管你事嗎?”
“這是我家。”
我理屈了,對,是他家。“你要我起床做什麼?”
“給我做飯。家裡女人不做飯,你還想讓我親自下廚不成?”
跟他講不出道理,我縮進被窩道:“你出去吧,我一會兒就起床。”
“一會兒是多久啊?”
“一會兒就是一會兒。”
“天下好男人多得是,不要吊死在那棵歪脖樹上好不好?”
我不語。
他又說:“其實你現在鑽進牛角尖了,好吧我不說了,一會兒起來吃飯。”
他走了,但好像又有一個人進來,這個人的對我有著不同的磁場,我能感覺到。
他在我床邊坐下,我依然縮在被窩裡不出來。
“小雪,別這樣不爭氣,今天就算了,明天正常上班,我給你做了個燉菜,一會兒起來嘗嘗怎麼樣。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起身出門,關門。
我再也忍不住,失聲抽泣。哭完之後,怨自己,是我自作多情,是我痴心妄想,是我暗戀,為何要求別人改變?
爬起來,洗漱完了,吃飯,林羽石不再。林啟峰坐在沙發上跟電視遙控器較勁兒。
“你們都吃了嗎?”
“吃了,砂鍋里的燉菜是你的心上人專門跑來給你做的,我們可一口都沒敢嘗,裡邊要有砒霜與我們無關。”
什麼論調?寒夜雖然jian猾,但還不至於害我,我又不威脅他的事業。
打開他專門跑來給我做的燉菜,還真有一股特別的味道,豬肉白菜燉粉條,這是我們北方人很喜歡的亂燉。他手太輕,鹽放少了,白菜燉爛了,豬肉放得太多,粉條吃著正合適。他的手藝差林羽石遠了。
吃完飯,收拾了碗筷,坐在沙發上發呆。林啟峰在旁邊不停地換台跟電視GG較勁兒。
我們互不干擾地過了很久,林啟峰突然說:“那個燉菜吃著怎麼樣?”
“還有呢,你自己去嘗嘗。”
他嘿嘿笑道:“我可不敢吃,他一邊做一邊嘗,從放材料到燉好,嘗了三十次還要多。估計裡邊已經燉了他好多口水,我不喜歡吃別人的口水。”
幹嗎說得這麼噁心?我舉起一個抱枕扔到他頭上。
他嬉皮笑臉地道:“你不要嫌棄他哦。反正你們接吻的時候你還能找回平衡的。”
我只剩下翻白眼。寒夜也太過分,你做個燉菜,把材料放進去燉好了,你總嘗什麼呀?幸好這不過是普通的豬肉白菜粉條,如果你這樣做廚師,遇到名貴的菜,材料本來就少,沒等出鍋就被你嘗光了。
林啟峰過來坐到我旁邊,側身靠在沙發上看著我挖苦:“這次是真受傷了,就是不知道癒合這個傷口能不能結出珍珠來?”
我神遊。
他將頭後仰過去,看著天花板道:“你知道這房子的來歷嗎?”
我不語,房子還有什麼來歷?某個房地產商拿了地,僱傭幾個農民工蓋起來,再僱傭幾個售樓小姐售出去。
林啟峰自言自語:“有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在她喜歡的小區,買了一棟她喜歡的房子,按照她喜歡的方式做了精心裝修,所有她喜歡的結構、顏色、裝飾。在她生日的時候,將屋子裡堆滿紅玫瑰。然後捧著鮮花去她樓下下等她,但這個男人很挫,比另一個男人晚到三十秒鐘,他愛的女人收了另外一個男人的鮮花,跟人家走了。他自己回去將整屋子的玫瑰拉到海邊,全部拋進大海,然後淋著雨哭了一夜。”
三年前,我和江水月一起出了門到樓下,姚增哲捧著玫瑰、寒夜捧著百合那一幕在眼前浮現。這房子原來是他買給她的,難怪我第一次來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都是江水月喜歡的格調。
他一直都愛著她,沒有人能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我是個傻瓜傻蛋和別人順手的工具。一廂情願暗戀、一廂情願被利用、一廂情願做夢,而夢到現在做不下去了,人家不准我再做了。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床,為兩個姓林的男人做了豐富的早餐,讓自己看起來微笑,微笑面對一切。
林啟峰打著呵欠穿著拖鞋下了樓。
“早。”我先微笑著打招呼。
“早。”他迷糊著答應,看清我後吃了一驚,“你是誰?”
不至於吧?連我都不認識了。“快點洗漱吃飯,一會兒還要上班。”
他嘀咕了一句不知什麼話去洗漱。
很快林羽石晨跑回來,他看到我在廚房忙碌也很意外,但沒說什麼。這兩個姓林的,功夫一樣好,做事風格卻截然相反,林羽石每天早上去鍛鍊,林啟峰每天下午四五點去鍛鍊。平時兩人很少說話,彼此互不干擾,似乎都當對方不存在。
我們三人一起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林羽石總是不聲不響,林啟峰吃飯也堵不上嘴,我懷疑他的吞咽結構特殊,不然怎麼都嗆不著?
“……不錯,這是我有生之年吃的最豐盛的早餐,最好以後天天這樣……作為一個女人呢。就該這樣……以相夫教子為業……”從頭至尾,只有林啟峰一個人在唱獨角戲,我和林羽石一言不發。
所以我開始有些理解石頭,他的感情一定曾經受過巨大挫折。
林啟峰開車,我和林羽石搭便車。
路上,我突然提出:“我要搬回書苑小區。”
林啟峰道:“舉六隻手贊成。”
“你一個人哪來六隻手?”
“我自己舉兩個,替榮貴龍舉兩個,替吳磊舉兩個。”
我不說話了,寒夜是回來了,但我和榮貴龍吳磊之間的梁子已經結大了。
到公司,我重新回到策劃部。聽同事們說,趙凱因為天天幫**盤不到公司,差點被岳冠山給開除,雖說因為寒夜出獄,減輕了處罰,但還是被免去策劃部經理一職。
我感覺特別對不起趙凱,但他卻很釋然地說:“無官一身輕嘛,再說,我當這個官也不是自己能力到了,是你把我推薦去的,我應該受到更多的歷練才有資格做經理。”
這樣我和趙凱重新回到市場調研組打夥計,這樣子其實也蠻開心愜意的,白天繁忙的工作,晚上約上趙凱夫婦和幾個不錯的同事AA制聚餐,有樂趣有收穫。
寒夜已經被我放在內心一個角落裡,成為遙遠的夢,但當我放下的時候,他卻又主動找上門來。
中午從餐廳回來,新任的策劃經理通知我和趙凱:“3車間有請。”
我們不敢耽擱,一路狐疑到了寒夜辦公室。侯羽箭已經在了。
這個巨大的辦公室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我記憶里的荒涼也許只是一個夢。
從看守所出來後就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寒夜正坐在他的辦公桌錢打字,速度之快令我咋舌,我印象里,打字快的一般都是女人。
我們進來他也沒抬頭,只是說了聲請坐。我和趙凱就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與侯羽箭“眉來眼去”。
看侯羽箭的神情,今天招我們來不是吃熏雞的,而是要嘉獎我們。
真正的付出過,就不會在乎收穫了,因為付出的過程本身就給予我巨大的收穫,我淡靜地等待寒夜結束他的操作。
他很快就完了,站起身來,剛要到我這邊來,“啪”一個東西砸在他頭上,原來是老化的房頂上的泥皮脫落了。
寒夜誇張道:“靠,這麼晦氣!我今天中午剛剛理的髮型。”
我沒忍住,呵呵笑出聲來,侯羽箭和趙凱老老實實憋著。
寒夜擦掉臉上的泥屑。梳了梳頭髮,坐在我旁邊。我終止了笑聲。
寒夜道:“看來我真的該蓋辦公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