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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痛苦的是,江水月晚上鬧失眠時,就會把我叫到她房間,讓我陪她說話,只要一看到我上下眼皮打架,就撓我癢,反正不讓我睡。而白天,只要我打一下瞌睡,何老太太就打雷一般,能把我得死都不敢死。
最不靠譜的是,那天晚上江水月去參加一個舞會,回來叫嚷著腳疼,到我房間裡把嘴湊在我耳邊甜甜地說:“小雪妹妹,別看書了,休息一會吧,別累壞了眼睛。”
人家是老闆,我只好乖乖放下書,沒話找話問:“舞會好玩兒嗎?”
“不好玩兒,想去改天帶你。”
我可不傻,那些場合,都是一些社會名流紳士淑女,我去了,露傻不說,光這身衣服,恐怕看門的就不讓我進。
“小雪啊,我腳好難受哦,你幫我揉揉吧,我自己揉著不方便。”她像一個天使一般的對我嬌柔道。揉腳,說白了就是讓我給她按摩足部唄。這種長著天使臉的女人最不靠譜,騙死你,她連一下眼睛都不會眨,還面帶甜美的微笑,想做奴隸的男人儘管放馬過來追吧。
將來不知道那個男人要遭罪,我心裡暗想,一邊伸手要給她揉腳。她卻說,她還沒洗腳。
我去打了一盆溫水,放在地上,本想著她會自己洗,她忽閃著妖精一般的大眼睛道:“好小雪,幫我洗洗吧,我累壞了。”
給她洗腳!?我真想將那盆水澆到她那妙曼的身姿上,但是她是老闆,好吧,我忍,我蹲下身子,將那雙嬌小的腳放進水裡。妖精讚賞道:“好舒服,小雪調的水溫真合適!”也就是說下次還要你洗。
洗完腳後是捏腳,我可不會做腳部按摩,她就指導我該怎麼做,還示範給我看。真看不出,這位總經理還懂腳部按摩。而我又低估她了,她不但懂足部按摩,還懂全身的按摩。我真懷疑她以前是做什麼工作的。當然她把這些手藝慢慢全部傳授給我,然後讓我拿她做“實驗”。然後,我除了做保姆,還成了她的私人按摩師,還是免費的。
至此,我終於明白她為什麼讓我白吃白喝白住在她的房子裡,因為除了我,這世間上恐怕在沒第二個人能做得了她的“房客”。
於是我天天在心裡盤算怎麼擺脫她,最後,我得出兩個結論:第一,我辭職不干,第二,她找個老公回來。第一個方法對我來說代價太大,暫時我還沒勇氣採取,第二個方法對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她有了老公,我當然就不能再住在她家裡了,不過,我想那個男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倒霉的男人。
這樣,我就翹首企盼那個倒霉的男人早早出現,但令我失望的是,追江水月的男人有幾打,可她一個都不搭理,看不上眼。
我無間的煉獄生活還在繼續。
重來的黃金時代 二十 垃圾桶
早上我剛到公司,何老師就給我一封信,我接過來,見字體很陌生,寄信地址是印刷體,一個公司的名稱,叫韓樂翔文化傳媒有限公司。
誰給我的信呢,除了家裡姐姐偶爾代筆幫父母給我寫信,以前的朋友同學都不知道我來了海都。而這個韓樂翔公司應該也是在海都的,這裡我除了欣欣蔓蔓,沒有其他的朋友啊。我剛打算拆開信,發現何老師一直都盯著我,我抬起頭不解的問:“有事嗎?何老師。”
何平說話從不遮掩,直接問道:“誰給你的信?”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心想,這老太太怎麼關心起我的私人信件了?以往她可是對外物雜念毫無興趣的。
“你認識韓樂翔的人?”
我又搖搖頭:“我只聽說過這個公司名稱。”撕開信封,裡面只有一張照片,一個陽光帥氣的男孩,二十多歲吧,翻看背面,手寫簽名:程頌。我恍然大悟,這是程老師給我簽名照啊。他真是一個守信的人!我居然連他都認不出來了,看來不真不是做追星族的材料。翻看信封的背面,郵戳上顯示1月2日,也就是說第二天程老師就給我寄了照片,已經一個多月了,可為什麼信這麼長時間才到我手裡?郵局效率低還是到了公司里,傳達室不給送?
“誰的照片?”何老師童心未泯,如此好奇。
“程老師的,我朋友很喜歡程老師的電影,那天就順便幫她向程老師討了一張,程老師卻這麼守信。”
“程頌這小伙子確實不錯,要不怎麼能簽到韓樂翔。”
我這是第一次聽到何老師誇人,聽她的意思,韓樂翔也不錯,品格惡劣的藝人是不要的。“韓樂翔公司很厲害嗎?”我問。
“你不知道嗎?”何老師對我的無知表示懷疑,“寒月公司是韓樂翔集團旗下的子公司。”
也就是說,我所在的寒月公司和程老師的韓樂翔文化傳媒有限公司都屬於韓樂翔集團公司的子公司。怪不得那天程老師聽說我是寒月公司的還有些驚訝,這麼說,一定意義上,我和他還是同事。
“小雪,現在社會很複雜,交朋友一定要慎重。”何老師溫和地看著我。
我對她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表示震驚,說真的,她對人從來都是漠不關心的樣子。“謝謝何老師,我知道。”
何老師好像並不相信我:“你知道什麼呢?你既不知道人心叵測,也不知道壞人比好人多,你這個年紀,特別是看到年輕帥氣的小伙子,最容易被誘惑,上當受騙。”
莫非她有過親身經歷?我當然沒有傻到去問問,只是裝純道:“何老師,什麼樣的人才能交往做朋友啊?”
這也的確給她出了個難題:“什麼樣的人?好人,可是好人的表現是千差萬別的,人不能只看表面。”
“就像何老師您,雖然別人表面看您,覺得您很嚴厲,其實我知道,您是一個特別好的人。”
我知道這個馬屁拍得很響,雖然何老師表面上罵我:“臭丫頭,靜會胡說八道。”但我知道她心裡很受用。
“再有兩天就春節長假了,你不打算回家嗎?”
我搖搖頭:“火車票很難買,又很貴,我沒什麼事,就不回去。”其實誰不想過年回家呢,但其中的苦衷並不都是能說出來的。
“假期想不想掙點兒外快?”
當然想了,“可是我能幹什麼呢?”我裝可憐道。
“給人化妝,你要願意干,我就給你找幾個活兒。很多有錢的闊太太春節探親訪友參加宴會,都會找專業的化妝師給她們化妝,有很多人聯繫我,不過我還幾台晚會要忙,做不過來,我把你介紹去,掙了錢歸你。”
這真是個不錯的差事,我心中竊喜,但不能表現出來,裝出為難的樣子道:“可是,何老師,我的化妝水品很差的,人家是想要你化的。”
這無形中也是拍了她的馬屁,她笑道:“傻孩子,你的化妝水平已經很不錯了,雖然說還不能和我比,但比一般的化妝師要好很多,我說你是我的親傳弟子,他們誰都不敢小看你。”
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何老師眼裡我有這麼高的地位和技術水平!竊大喜中。繼續裝純真:“真的嗎?何老師,我畫的有那麼好嗎?會不會化砸了,人家找我賠呢?”
“你這孩子就是不自信,你就隨便畫畫也比那些人弄得好,她們還會把你當寶呢。放心吧,只要有活我就派你。你還沒手機吧?”
“沒有。”
“我先給你點錢,你去買部手機吧。”
我好感動,但我從來不願意欠人情的,忙道:“不用不用,我有錢,我去買一部。”
“好,記得告訴我號碼。”
“嗯。”
但是真要讓我去買一部手機,我就犯了難。回到家裡,將自己所有的錢都翻出來,一共五百三十一塊零四毛,距開下個月工資還差二十多天,我還要給自己留下三百塊的生活費,也就二百塊錢能用,現在市場上最便宜的手機也要六七百的。怎麼辦?前段時間剛給父母寄回錢,總不能現在又寫信要回來吧?
我望著錢唉聲嘆氣的時候,江水月輕輕進了門在我背後大叫一聲:“幹什麼?小雪。”
我被嚇出一身汗,說道:“水月姐你嚇死我了!”
她看到我手裡零零八八的錢,不解道:“你數錢玩兒啊?”
我嘆口氣道:“何老師讓我買部手機,可我全部家底加起來也不夠買,看來我真是個窮命。”
“怎麼這麼說?”她坐在我床上好奇的問。
“何老師說假期介紹我給幾個有錢的太太化妝,可我沒手機聯繫……就是窮命了。”
我的話,她聽了一半就跑出房間,很快,她又進來,手裡拿著兩部手機,“這是我淘汰的舊手機,你要不嫌棄就湊合用,沒毛病,就是款式我不喜歡了。”
我這要飯吃的可不嫌飯差,何況這兩部手機現在市場最少還賣三四千的。我欣喜若狂地道:“謝謝水月姐。”
我拿起一部銀灰色的,愛不釋手翻看,這部手機雖然不及前世我剛買的那部功能多,但現在已經是市場上比較好的手機了,而且外形很接近我那部手機:“我就先借用這部吧。”
江水月嗤笑道:“借什麼?兩部都送給你,就當替我處理垃圾。”
感情我成了她的垃圾桶,不過有錢人的垃圾桶里扔的可不一定都是垃圾。雖然我知道這樣子很沒出息,可我這個窮人沒有資本出息。
“買了卡,記得告訴我號碼。’
我點點頭。
“後天我要去歐洲,家裡就交給你了,你自己怎麼用都可以,但不准帶外人來。”
我點點頭問:“姐姐去歐洲旅遊嗎?”公司很多同事都趁長假出國旅遊。
“算是吧。”她臉上掩飾不住的甜蜜。
我沒空探討她臉上甜蜜什麼,只盤算著這一假期能掙多少外快。
重來的黃金時代 二十一 小雪請客
明天就是除夕了,今天下班後,我匆忙買了一張手機卡。第一個電話打給欣欣,告訴她我的號碼。可是打了好幾次都是關機,可能她已經回老家了吧,也許在回家的火車上,我心中升起羨慕的哀嘆。江水月就不用打電話了,反正今晚回去還能見到她告訴她號碼,明天一早她就飛歐洲了,沒準兒去會情郎,我想起她臉上的甜蜜。她是去會姚增哲還是黨寒夜?估計今晚還得讓我給她收拾行李。何老師這裡也不用打電話,明天上班我還能見到她。我這個窮人,電話費能省就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