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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聲呻吟,我聽出來了,何老師!我顧不得再想什麼,衝進裡邊。只見何老師縮在床邊地上,痛苦的支撐著。
“何老師,你怎麼了?”我忙跑過去,將何老師扶到床上。
她抓住我的手痛苦地道:“小雪我好難受,小雪我要死了……”
“不,沒事的,你沒事的,我這就送你去醫院,沒事的。”
我使勁兒扶她向外走,但我的力量還是太小,她已經步履艱難,只能靠我拖著。
我們這樣一步一挪,挨到電梯口,電梯沒來,只好等。
“薛之雪,舞會還沒完,你這就想溜?”王子謙的聲音在後邊響起。
我這會兒沒有心情理他,頭都沒回。
他很快來到跟前認出了何平:“何阿姨,您怎麼了?沒事吧?”
何平努力擠出笑道:“我沒事兒的,子謙啊……”
“這電梯搞什麼鬼?”王子謙的暴躁脾氣上來了,狠狠地按著向下的按鈕,可是指示顯示電梯還在第2層。
他跑到另一部電梯那裡狂按,然後又換了一部接著按,然後叫道:“這邊來了,快過來!”
我艱難地扶著何老師走過去。他看著我們著急,跑過來背起何平上了電梯。
我心想,這還差不多。
自信源於實力 九十 神經病和倔驢
九十 神經病和倔驢
王子謙開車和我一起將何平送進距離酒店最近的海都市第二醫院。這個醫院以治療腫瘤為主,不知道為什麼,一進醫院大門我就有一種不詳的感覺。
幸好王子謙有認識的醫生,很快就安排何老師就診,不然,光掛號就要排上一個小時隊,更別說掛好醫生的號了。
因為是王子謙的面子,醫生特別認真地詢問檢查了一番,然後給安排了一堆檢查,胸透、彩超、B超、血常規透析、CT。
我和王子謙帶著何老師一項一項做檢查,到處都是人,等待、檢查、取結果……我小聲嘀咕:“還熟人呢,我看專門坑熟人,一進來就讓做這麼多檢查。”
王子謙肯定能聽到,但他沒理我。何平無奈地笑了笑。
我們在等一個結果的時候,江水月給我打來電話,我向她解釋情況,江水月很為難,看樣子她很期待我的那個“二人世界”的容妝設計。她說:“我讓別人去替你照顧何老師,你先過來一會兒好不好?”
看我為難的樣子,王子謙道:“你去吧。開我的車,不用別人來,有我就行了。”
雖然他個子不太高,但現在給我的感覺是一個能獨當一面的男人,我點點頭,接過他手裡的鑰匙,轉身要走。
“你現在開車技術怎麼樣?”他不放心地問道。
他一定是在心疼他那輛瑪拉莎蒂新跑車,我也不稀罕開他的豪車說道:“沒準兒會把你的新車給報廢了,還你的鑰匙,我去打車好了。”然後遞上鑰匙。
他一定要被我氣死了,但我看得出,他今天使勁兒忍著。他也有忍著怒火的時候,所以我心裡很開心。
何老師道:“你倆年輕人別慪氣了,小雪的開車技術不錯的,快去吧,江總要著急了。”
我這才又拿著鑰匙匆匆出了醫院大樓,開了車門,坐上駕座,熟悉一下豪華跑車,發動車子開出醫院大門。這種車讓人太容易想加速,跑起來可以用風馳電掣形容,何況我心裡有事。我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超速,就算事情再急也要遵守交通規則。
終於到了韓樂翔酒店,我顧不得將車停進停車場,放在門口就下車。參加婚禮的賓客陸續離開,姚家的人在門口一一送客。我迎著人流向里走,正好撞上榮婉娜一行人。打過招呼繼續朝酒店門口走。我聽到不知是榮婉娜的哥哥還是弟弟那人說:“這丫頭居然開阿謙的車……”因為我走的快。後面的話沒有聽到。
心裡嘀咕,你以為我想開桃花眼的爛車嗎?
到了江水月等待的房間,我立刻洗手為她換妝。
江水月詢問了一些何平的病情,我說正在檢查,情況還不清楚,她問怎麼讓何平一個在醫院,我說王子謙在哪兒陪著她。江水月稍稍放心一些,然後她不知又想起什麼點子笑道:“剛剛說要給你介紹一個舞伴兒,就那裡也找不到你,還以為你給嚇跑了。”
我笑笑不語,反正舞會也結束了。
“你怎麼和王子謙一起送何平去醫院了?”
我將經過簡單介紹了一番,她不再問什麼。
很快改妝完畢,她對著鏡子一番端詳道:“看來我的化妝水平再也沒法跟你比了!”
我笑道:“妝畫得再好,也不如你天生麗質。姐啊,你和姚先生幸福的生活時,可別忘了妹妹啊?”
江水月笑著推我一把道:“你這丫頭越來越鬼精靈,我還想著要給你介紹個帥哥來著,現在看來不用我介紹就有帥哥自動送上門了,還不止一個。”
我顧不得再與江水月鬥嘴,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就提著自己的化妝箱離開,先將箱子放進地下停車場我的配車裡。估計過了今天,我就得交回車子了。然後開王子謙的車趕回醫院,他們已經不再剛剛我離開的地方,我忙撥了何老師的手機。
何老師說她已經辦了住院,現在在病房。
莫非很嚴重,我匆忙趕去住院區,找到何老師的病床,已經在掛水。
“怎麼樣呢?”我急切地問道。
王子謙笑道:“沒什麼,醫生說是脾胃不和引起的體內神經系統紊亂,先掛幾天水,退了燒再說。”
我放下心來道:“那就好,天不早了,何老師,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我不餓,你和子謙去吃點東西,我這裡沒事,現在感覺好多了。”
還沒等我說話,王子謙就道:“我正好餓了,我們去吃吧。”
我心想,你就知道吃。“我不餓,你去吃飯,給你車鑰匙。”
王子謙對我使了個眼色,然後道:“那你去打兩壺熱水,晚上讓阿姨洗洗腳。”
我心中的不詳感覺徒增,與何老師交代幾句,拿著暖壺和王子謙一起出了門。
出了樓道,王子謙才對我說:“醫生初步懷疑何阿姨是淋巴癌,已經取了樣品去做活檢,結果下周才能出來。劉主任剛剛告訴我,甚至有可能是晚期。”
“呯”我手裡的兩隻暖壺全部落在地上,摔碎了,眼淚嘩嘩往下流,咽喉梗塞,說不出話來。
王子謙不聲不響地掏出手絹給我擦淚,然後是鼻涕,然後把我攬進他懷裡,讓我在他肩膀上哭。他比我高不了兩厘米,所以他的肩膀擋不住我哭泣的臉,路過的人都在看我,這是腫瘤醫院,每天都有絕症患者,所以也沒人大驚小怪。我的眼淚鼻涕揉了他一肩膀,那是名牌西服,反正也是拿去乾洗的。
我漸漸控制住自己,從他肩上爬起來。
“你去洗洗臉,不要在何阿姨面前暴露了。”
我點點頭,向衛生間走去。
我從衛生間出來,他已經換了兩個新的暖壺來。
“吃點什麼嗎?”他問。
我搖搖頭。
“何阿姨喜歡吃什麼?”
“玉米粥吧。”
“我們一起去餐廳看看,你也要吃點東西,還有,不能這麼哭喪著臉。”
“嗯。”我點點頭。
出了住院樓。風很涼,掀起我藍色的風衣衣擺,我打了個冷戰。王子謙看了看我,眼神很曖昧。
別這樣看我,我可不想跟你曖昧,你那個極品老媽表面看起來和藹可親,狠起來比《還珠格格》里的容嬤嬤有過之而無不及。
正在我胡思亂想時,身上多了一件衣服,王子謙的西服。我反抗地往下脫:“我不冷,就在外面這一會兒。”
路上的人紛紛回頭看我們,想憐香惜玉一把。卻落了個下不來台,他臉色立刻難看起來,怒色溢於眉宇間。不知道什麼心態,一看他生氣,我就很開心,心裡一開心,臉上就有了微笑。
“神經病!”王子謙低聲罵了一句,扔下我,自己進了餐廳。
罵我神經病,看在今天他鼎力幫忙的份兒上,我不跟他計較。但是我們誰也不再搭理誰,進了餐廳,他向左走,我就向右。
我詳細地選了幾樣平時何老師愛吃的東西,回到病房,王子謙還沒到。這個傢伙,辦事效率這麼低!
“何老師,這醫院的伙食還不錯,快吃點兒吧。”我笑著道,然後扶她坐起來。
何老師看著門口道:“子謙呢?”
我撅撅嘴道:“誰知道呢?遇到美女了吧?”趁機在背後編排他,不喜歡一個人的勁兒很大,總想抓住一切機會說他壞話。
何平搖頭笑笑:“你們倆孩子,肯定又鬥嘴了。”
我不語,給何老師打水洗手。剛出門,就見王子謙一手提著兩個暖壺,另一隻手還提著一包吃的。原來他還去打熱水了,我忙去接他,這傢伙卻不鬆手,也不理我,徑直朝前走。不讓幫拉倒,以為我想幫你嗎?
“倔驢!”我拿著盆子一邊走一邊小聲嘀咕,然後一回頭,王子謙憤怒的樣子幾乎想要吃了我。怎麼,說聲倔驢,你還能吃了我?但看著他生氣的樣子,我實在忍不住,“噗”的笑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推門進去了。
打水回去,我端著臉盆,王子謙拿香皂毛巾,何老師洗手。她洗完手,感嘆地道:“唉,你們倆要是我的孩子多好啊!”
我笑道:“何老師,等您出院了,找個好老公,然後生兩個比我們還要好的孩子,將來你老了,讓他們好好伺候你。”
“臭丫頭,現在怎麼變得越來越油嘴滑舌!”她笑著罵我。
我和王子謙商量請個特護來照看何老師,我們倆都要上班,誰也不能天天守著她,但特護明天才能來,今晚必須有人在這裡陪著。
“你回去睡吧,今晚我在。”王子謙冷冷地對我道,他的怒氣還在胸中淤積著。
“還是我吧,第一天晚上,何老師有什麼需要,你是男的,也不方便。”
他想了想道:“好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他跟何老師告別後,看都不看我就走了,我心裡偷著樂,估計得讓他回去至少生一晚上氣。
第二天一早,王子謙一家就來看望何平,上午江水月也來過。